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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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你得试着去信任别人。”阿瑟对自己的人类说，“不要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
“我不明白你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是可汗的真心话，虽然他试图让自己面部表情看上去不那么真诚。
“我不需要得到什么，你是我的人类。”阿瑟说，“那么我就会帮助你。”
“伟大的奉献精神？”
“我听出来了，你无法理解我，对吗？”阿瑟笑了一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的，更何况我还是一只人鱼呢，不理解人鱼的思维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汗没有说话，于是阿瑟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而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接受，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可汗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差一点就被说动了，是的，差一点。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可汗并非不明白什么是情感，只是他不期待这种情感，也不觉得自己会需要这种多余的情感，事实上，他的理智和逻辑告诉他，这种情感是无关紧要的。
因为这种情感与利益无关。
可汗无法相信这样的情感——这份情感与任何利益都无关，它是单纯的给予，单纯的付出，和单纯的接受。
可汗不认为这样的感情能建立稳固的关系，他无法相信不依靠利益人们也能聚集到一起，而这份感情维持的关键是虚无缥缈的爱。
他无法信任这样的感情。
他能同他的下属建立起如同家人一般的感情，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需要这些情感来维持自己的绝对领导地位。
他是一家之主，享受着所有人的拥护，他需要将所有的超级人类团结起来，如果他们需要一个精神支柱，那么他就会成为一个精神支柱。
但是，人鱼，请原谅，那的确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反观阿瑟这边，人鱼们，人鱼是一种真诚的生物，他们热爱人类，也热爱爱情，或许由于他们的体温足够冰冷，所以他们热爱这世间一切温暖的情感。
人鱼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尤其是对于自己的人类。
他们可以执着又固执。
所以虽然又一次的，阿瑟和自己的人类交流再次失败了，但是他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生气，那样愤怒，或者那样沮丧。
因为他意识到，只有活下来，他可能才有机会去考虑如何继续说服自己的人类了。
是的，僵尸们的攻击开始了。
这并非是没有预兆的。
首先，是脚底下不断传来的震感。
就连粗神经的纳维吉特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因此所谓的轮流守夜，不过是大家轮流的休息了一会儿。
几乎是震感传来的第一时间，纳维吉特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它们在做什么？”纳维吉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恐，“它们是想弄垮整座大厦吗？”
“虽然不想承认。”贝蒂回答，“但是你说的就是事实。”
“噢。”纳维吉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剩下临终祷告的时间了。”
“我比较倾向于，打开你们的包裹，然后看看我们还有些什么。”福特正在掏他和阿瑟的旅行袋，“然后我们就会知道我们还能做些什么，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可汗还有一个便携式传送转置，但是显然的，那玩意儿只能救一个人。
至于纳维吉特，他只有自己的枪支、一些弹药和一些营养试剂。
贝蒂身上的东西就更少了，她的枪，她的弹夹，和一个发卡，哦，这倒是表明她的确是一个女性来着。
阿瑟和福特带的东西就杂乱多了，虽然它们对于人类而言都没有什么用处，两块大滑板，那是人鱼们的交通工具，很多条毛巾……
“我原以为你就抓了两条。”阿瑟嘀咕了一句，福特则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然后是一些生活用品，肥皂、牙刷还有一个老式手电筒，哦，福特你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我不喜欢捡肥皂。”纳维吉特说，而贝蒂则给了他一个肘击。
“闭嘴。”唯一的女性呵斥道。
人鱼的旅行袋里的确有很多东西，唯一的遗憾在于，它们都不是武器。
整栋大厦开始摇摇欲坠了。
我们知道，我们不应该低估五辆装甲车的破坏能力不是吗？
“我有一个遗言。”纳维吉特看着脚底下的裂缝，近乎神-经-质的说道，“我还没有女朋友。”
“而我还没有男朋友！”贝蒂在寻找能将自己固定住的东西，他们都知道倾塌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来临。
而福特还抓着自己的毛巾。
“考虑一下我怎么样！亲爱的贝蒂！”
“哦，那我宁愿选择孤独终老。”
“我没有那么差——噢！”
在纳维吉特的叫喊中，整个楼顶倏然的倾倒了一半，所幸他们都有所准备，现在，每个人都抓紧了栏杆以求保持平衡。
阿瑟抬头去看自己的人类。
——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
而他的人类似乎还没有下定主意。
他本可以立刻离开的，那将会是一个十分理智又逻辑的决定，七十三个超级人类，失去其中任何一个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但是这种损失并不致命，因为创造新世界总会伴随着奉献和牺牲的，他们唯一不能缺少的是一个领袖。
所以纳维吉特和贝蒂都不会责怪可汗单独离开。
如果是当初的可汗，他也很可能早就走了。
“我对boss你呆到现在还没离开已经心存感激。”纳维吉特继续大喊大叫，因为崩塌的声音令他们的耳鸣，所以他不得不提高声音以确定周围的人都能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如果我们注定要掉进僵尸堆里，我希望boss你能留一点时间让我做祷告，而不是在剩下的时间里一直劝你离开！”
“他说的对，boss。”贝蒂冷静的表示了附议。
“我真的很希望这里能够有水。”福特喃喃着，他不得不把自己整个人挂在栏杆上，而这种半个世界倾倒过来的姿势让他感觉很难受，“我怀念海洋。”
大厦似乎又往下倾倒了一点点，这种一点点坠落的感觉让人很绝望。
“那么，你的确应该离开。”阿瑟理智的说。
可汗没有说话，事实上，一次更剧烈的崩塌发生在他们脚下，如果不是可汗拉了阿瑟一把，人鱼阿瑟可能就会成为第一个掉下去的倒霉家伙。
“哦，谢谢。”阿瑟惊魂未定的看了下方的僵尸群一眼，他不能不承认他们完整的坠落就只剩下时间的问题了。
这一切看上去糟糕透了。
人类可汗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自己手：“小心一点。”他看上去依然很沉稳，不见丝毫慌乱，“事情还没有这么糟。”
“看上去就像你不愿意抛弃你的同伴。”
“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探讨我的性格问题，我认真的建议你换一个时机。”
“好吧……”阿瑟被又一阵的剧烈摇晃吓了一跳，他抱紧了手中的栏杆，并发现这栋大厦剩下的一半已经倾塌成了一个危险的角度。
“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
阿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可汗在阿瑟稍微上方一点的位置，震动让一个白色的金属板从他的口袋里滑了出来，然后它跌落大厦的侧壁上，一路滑了下去。
阿瑟表示那东西看上去真的相当眼熟。
事实上，它是一个语音记录仪，增加一些关键字——它是一个曾经属于阿瑟的语音记录仪。
“你还留着它。”
“只是忘记丢掉了。”
即使是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上，阿瑟还是微笑了。
“那么你现在真的失去它了。”
“我会还你一个新的。”
“噢，天啊，现在你看上去又非常像我的人类了。”
“我诚恳的建议我们换一个话题。”
哦，是的，可汗做好了决定不掺和到什么虚无缥缈的情感里面，但那的确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不是吗？
阿瑟在大笑。
世界在倾塌，他的人类看上去很生气，他们很可能会被僵尸们撕碎。
但是这又怎么样，没有人或者人鱼能阻止阿瑟开始大笑。
大厦又倾倒了一点，并且，感觉上，它就要完全的倾倒下去了。
黑夜还没有结束，但是有一束灯光在僵尸群中亮了起来。
“嘿嘿嘿！”纳维吉特是第一个注意到这个变化的，他喊了起来，“下面有灯光！”
“什么？”福特好奇的从下方探了一个头，然后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下方的确有灯光，伴随着灯光的，是一个有着圆滚滚的脑袋和胖乎乎四肢的机器人。
它左手举着一个强力的探照灯，右手举着一把奇怪的枪支。
它身旁有一只脑袋上顶着毛巾的僵尸。
那是马文和吉伦。
“你说的对。”几分钟后，阿瑟意识到，“事情的确没有那么糟！”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