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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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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倒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空闲的时候心里就会好像有只小老鼠一直在挠痒痒似的怎么都安静不下来?是不是想到他的时候就像吃了好几罐蜂蜜那样忍不住从心底泛出一股甜甜的香味?是不是偶然遇见他的那一刹就像很饿很饿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很讨厌吃的东西,想碰却不敢去碰……”
这是修日记上的一段话,也是木子正在取笑的对象。
“我说情圣,当不成文艺青年,改走比喻路线啦?不错嘛,起码没写错别字。就是有点胖子触电。”木子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打着哈哈,一边集中精力趁修不注意一把夺过她手中“狂蜂浪蝶”们上贡的“愿者上钩”牌巧克力。
修狠拍了一下木子的背:“肉麻就肉麻,说什么胖子触电,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又不是笨,只是不爱学习而已,只要我用功一点点,我就是很强很强的!”
木子无奈地摇摇头,决定专心吃她的巧克力不跟修理论,因为就像喝醉的人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已经醉了一样,笨蛋也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笨。
突然,木子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修,我觉得凌宇并不适合你,他看上去太冷静,应该很难对谁产生感情,更不会直接明了地坦白自己的心情。你也知道,从小到大,你的脑神经还不曾有过一点点转弯的趋势。就算他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你又怎么能从他冷漠的语言中捕捉到那一小撮隐藏着的温情。喜欢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你来说更是如此。你能考上这所大学已经是奇迹,这个世界是不会允许太多奇迹发生的,别说我打击你,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修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脚不由自主地呈刨地状,嘴里嘟嘟喃喃地想做“最后的努力”,“死鬼,别瞎说,什么喜欢!怎么可能扯到那份上嘛!我……我对他只不过有一点点惊艳、一点点仰慕,外加一点点向往而已,哪里算得上喜欢!你别瞎讲!”
“惊艳……”木子觉得自己背上的衣服顿时被冷汗湿了一大片,就差没找条尼龙袋纵情狂吐,“可怜的死鸭子,嘴硬都硬得这么恶心,你以为我是你啊,连这么低级的谎话都听不出?!想撒谎也先改改这一心虚就会学狗刨地的坏毛病。从我们开始写日记起都是随时可以翻阅对方的秘密,你什么时候在日记本上写过这样的话?”
“木子……”其实修也明白自己在木子面前永远只能作个透明人,刚刚也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不会眼看着我不开心却不管我的对不对……”
“不对!”木子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绝,“我不是说过,他并不适合你,我不帮你也是为了你早点能真正开心。修,相信我,长痛不如短痛。”
修无语,只是默默地咬着下嘴唇使劲地揉搓着衣角。她不会怪木子,因为遇到大事时向来都是木子帮她拿的主意,她相信木子的的确确是为她好才不帮她。但是,修认定夜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如果不努力追上他简直是对所有神明的不敬,想想孟姜女哭长城,想想窦娥六月飞霜,想想白素贞甘陷雷峰塔,自己就算要痛也要痛个明明白白,宁可伤心难过也不要后悔遗憾。
木子毕竟不是修肚子里的蛔虫,她不知道修想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悲壮例子”,还以为她正强忍着抱怨。木子再硬也会心软,她不禁怀疑自己的不支持对修来说究竟是不是最好的。
修缓缓地坐到钢琴前,纤细的手指扶过键盘编织出一串美妙绝伦的音符。宿舍外的行人不禁驻足欣赏,木子也放下巧克力静静聆听。自从修开始练琴木子就成了最忠实的听众,从刚开始的杂乱无章到如今的宛若天籁,修是在她的鼓励下才能坚持到现在。这架钢琴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到宿舍,也是她跟宿舍管理员软磨硬泡了好久并答应每星期清洗一次公共厕所才争取到每天固定的练琴时间。因为她知道,钢琴有时比自己更能安抚修情绪的波动。
也许是时间培养出的心有灵犀,木子总能在修的琴音中听出她内心的情感。就想这一刻,在别人听来无懈可击的乐曲木子听到的却是一丝不稳定,时而愉悦,时而不安。
几乎所有的大学生都是下课铃声的忠实追求者,而对于修来说,它更像是激醒贪睡细胞的闹钟、救苦救难的圣音。这不,铃声一响,刚刚还昏昏沉沉处于极度朦胧状态中的她立马精神抖擞,熟练地一抹正在“直视地板”的口水,抓起书包就想往教室外冲。感情她的书压根就没从书包里拿出来过。
记得大学里的第一节课,老师看见一直趴在桌上还不时摆动着脑袋的修就认定她身体不舒服,一再询问后不顾修的奋力否认硬是把她送到保健室还一直等到她睡着才放心地离去。面对这么好的老师,修真的很想“痛改前非”,可无奈总是力不从心。渐渐地,老师发现只要一上课修就会准时上演“嗑睡虫总动员”。明白这个“病”并不是自己所能治好的这个事实后,他只能叹息这么个好学生怎么会就这么副死德行。
这天一下课,木子便立即有先见之明地堵住了修的去路。
“死鬼,你干嘛啦!我刚刚梦到猪排饭,要知道食堂里的猪排饭可是很抢手的,晚点可就卖光了!”修满脸不高兴地撅着嘴,想走又松不开木子紧扯着她书包的手,只能干着急。这世界上也许只有食物才能让她这么拼命。
“死猪,除了吃你还能不能注意点别的?天天吃这么多也没见你长一点脑子,真是只彻彻底底的米虫!”
修想辨白,可又不想浪费时间,只好一个劲地往前拽想挣脱木子的“魔爪”。
“无可救药的白痴!”木子终于忍无可忍,而她那招牌式的大噪门又得以重现江湖,“是你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通知都贴了两天了,要是再不去话剧社你一定会后悔到跳楼!”
修经不住高分贝的狂轰滥炸终于安静了下来:“通知?话剧社?木子你秀逗了哦?你现在好像应该跟我讨论中午是吃猪排饭还是牛肉套餐吧……”
木子恨不得自己眼里能劈出闪电把修给少个焦黑:“苏莫!白痴!猪头!笨蛋!真想一刀捅死你!通知就贴在我们宿舍楼下最显眼的公告栏上,你的眼睛难道长在脚底吗?真想不通我怎么会摊上你这堆扶不上墙的烂泥!上星期是谁嚷嚷着一定要参加化装舞会的?都第二天了,到时借不到衣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哦!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修猛地一拍脑瓜,自知理亏的她只得忍痛割舍心爱的猪排饭先安抚一下木子:“对不起嘛……你也知道,我每次经过宿舍楼下的时候不是急冲向宿舍找吃的就是急冲向教室防迟到,哪有时间和心情看公告栏哝……幸亏我有你这么一个超级无敌关心我的死党,每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都会准时跟我讲,木子你真的好厉害、好伟大!”
修边说边一个劲摇晃着木子的手,外加眼睛嘴巴齐向上装无辜。木子也奇怪,自己明知道修是装的,可总过不了这一关,每每看到她这副表情心就会莫名其妙地软下来,什么气都不见了。
“好啦,骂也骂够了,我们还是快去话剧社吧,晚了真的没好衣服了!”木子无奈地摇摇头,只能认栽。
“嗯!”修一下子从无辜可怜转变为眉开眼笑,心里却默念着:“嘿嘿,又搞定木子一次!可爱的猪排饭,愿上帝保佑你被像我这样喜欢你的人吃掉……可怜的她只不过是梦到猪排饭就一直念念不忘,她要是知道学校食堂今天卖的是海鲜面就还会这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