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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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德拉科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把丢在一旁的衣服拿了出来，伸手解开属于格兰杰的、却紧紧绷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上自己的。
然后推开了隔间的门。
赫敏还没有出来，德拉科把自己的魔杖和装了复方汤剂的细颈瓶装好，赫敏正好也出来了。
她穿着一双大鞋，动作笨拙的扶着门往外迈了几步：“你没给我带鞋。”赫敏皱着眉抱怨道，抬眼看了德拉科一眼。
德拉科有些发愣，感觉自己像是在照镜子似的，那种感觉很怪。他盯着赫敏套着他的鞋的脚，娇小的脚丫子套着大大的皮鞋，露出细细的脚踝和脚面小小一片雪白的皮肤——两种颜色对比强烈，让德拉科有些尴尬的错开视线。
“把你刚刚穿的鞋给我。”赫敏拽了拽自己的裙子，感觉自己有好久都没有穿过裙子了，她低着头，棕色头发遮着她的脸，从德拉科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饱满的额头和小小的鼻尖。
“快点！你在发什么愣？”得不到回应，赫敏抬起头瞪了德拉科一眼，把脚从不合脚的鞋子里提出来，踩到鞋面上。
德拉科点点头，眼睛从赫敏光裸的脚面移开，扭身去拉刚刚自己待得那间的门。但是脑子里的画面又挥之不去：她的脚趾头圆嘟嘟的，指甲是粉粉的颜色——德拉科每天都会看到格兰杰的脚，还会亲自穿好袜子，但是这个时候看到又是一种不一样的奇怪感觉，好像更有视觉冲击力似的。
他把鞋提了出来，顺便还把袜子塞进了鞋里，递给格兰杰。背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看格兰杰的动作、不去关注身后的动静。
“唔，好了。”他听到格兰杰嘟囔了一句，然后就是鞋子跺地面的声音。
德拉科扭回身，赫敏正在用手指梳她的头发，她的眉头死死皱着，嘴巴不知不觉的嘟了起来。德拉科也皱起了眉，他看着赫敏的手指，埋进棕色的头发里，再露出来，蓬乱的头发还是打着结。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他每天都会对着镜子梳理格兰杰的那头棕发——蓬乱又干枯，打着复杂的结，这个时候他好像和格兰杰的感觉相通了，她处理着头发，他也能感觉到头皮被突然拽着时候的刺痛，还有滑过通顺部分时头皮麻麻苏苏的感觉。德拉科恨不得自己冲上去代替格兰杰去梳头发。
“好了好了。”赫敏把他们脱下来的衣服藏好，然后转过身，看着发呆的德拉科，她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你在想什么？我们该出发了，时间紧迫。”
德拉科一下子回过神儿来，他的目光从赫敏的发顶移开，舔舔嘴唇搪塞道：“我在想你的复方汤剂是什么味道的。”
赫敏耸耸肩：“哦，我比较幸运，大概是是黑巧克力的味道。”
他们匆匆的走出盥洗室，走廊里已经没有学生了，大概所有的人都赶去赛场了。
赫敏朝四周看了看，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的呢？什么味道？”
德拉科咽了咽唾沫，觉得自己的胃难过的蠕动了一下，他拼命把口腔里的那种味道清除出去，然后故作轻松地说：“我也说不出来，很独特的味道。”
“当然独特了，每个人的都不一样。”赫敏撇撇嘴，“我以为你的会是金加隆的味道，它看起来金灿灿的。”
“恩，大概吧，或许是。”德拉科耸了耸肩膀，“我是说从样子上来推断的话……谁也没吃过金加隆是不是。”
赫敏步子迈得很快，这让她说话也微微有点喘气：“我觉得味道一定不好，货币是最脏的东西——脏手去碰它，在各种各样的人之间流通，掉到什么地方脏了你也不会清理它……”
德拉科抑郁的瞥了赫敏一眼，语气不太好地说：“格兰杰，你不继续说下去我们还能做‘朋友’。”他甚至想以后碰金加隆要不要对着金币来一个清理一新。
赫敏没有搭腔，她低声问：“你有没有替我鼓励哈利，在麦格教授把他叫出去之前？”
德拉科嘲讽的看了赫敏一眼：“怎么，你觉得波特离了你就不能活吗？你看起来比他还心慌意乱。”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赫敏强调道，“我希望你说了，我拜托过你。”
“我说了，我说‘哈利，你会成功的，祝你好运。’一字一句……天哪，这是我对波特说过最恶心的一句话。”德拉科厌恶地呲呲牙，“我就差热泪盈眶的抱着他来个祝福之吻了。”
赫敏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谢谢你，马尔福。”
“哼。”德拉科哼了一声，要这么说你欠着我多着呢，我还代替你给波特补了额外的魔咒课。
*
赫敏从激动的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找到了罗恩。
他紧紧抓着栏杆，似乎害怕一松手就会掉下去似的，赫敏拍了拍罗恩的肩膀。
罗恩扭过头来，他脸色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在十一月份的寒冷下午，他的额头竟然还有细小的汗珠：“赫敏，是火龙，他们要越过火龙去拿金蛋。”
赫敏点点头，她探着脑袋看了看下面的赛场，听着周围的议论，发现自己已经错过第一场比赛，塞德里克已经成功拿到金蛋下场了，下一个出场的是芙蓉·德拉库尔。
她听到罗恩声音颤抖的嘟囔着：“哈利怎么办，他才四年级，怎么应付得来？”“我应该理解他的，这简直是要他的命。”“我真是个笨蛋，竟然觉得他想出风头。”
“你确实是个笨蛋。”赫敏扭头说。
罗恩的脸有些红，他局促的看了赫敏一眼，错开了视线。
芙蓉入场了，把他们的注意力又引开了。
赫敏觉得自己几场比赛都没有合拢过嘴巴，她一直在尖叫，重复的高喊，惊讶的倒吸冷气，还有激动的喝彩……这期间她也没有忘了喝复方汤剂，药效要过的时候，浑身都在冒泡泡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从赛场移开，着急的吞一口复方汤剂，然后再盯着巨大的火龙高声惊呼。
直到哈利上场，她的嗓子才休息了一会儿，她紧张的发不出声音来，双手捂脸，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害怕的看着赛场上比起火龙来只有一点点大的哈利。
“火弩箭飞来。”哈利高喊了一声，火弩箭绕过禁林边缘，穿过人海上面，到了哈利手里。哈利眼睛盯着火龙，腿往火弩箭上一跨，腾跃而起。
“太棒了，哈利。”罗恩高喊了一句，“好主意。”
赫敏听到周围观众的惊叫和喘气，她仰着头，在高空寻找哈利的身影，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但是她觉得他胜算很大。
他像是在魁地奇赛场上寻找金色飞贼，盘旋着上升再急速的下降，笨拙的火龙跟不上他的速度。
赫敏和所有人一样高声尖叫着，她甚至看到又一次哈利甚至从火龙的嘴巴前急速略过，几乎擦着它巨大的獠牙，她看着他一次次躲过火龙甩来的尾巴、喷出的火焰，观众们激动地尖叫又失望的叹息，他们忘了一开始哈利·波特是多么尴尬的第四位勇士。
哈利浮在匈牙利树蜂的头顶，忽上忽下的飞着，像是讨厌的苍蝇一样挑衅着树蜂。匈牙利树蜂咆哮着张开了翅膀，想要飞上天空去。
就在这一瞬间，哈利像是突然消失一般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在哪儿？”
……
“他在那儿！”一声尖叫，一个男生指着一个方向高喊着，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指的方向。
哈利已经靠近了树蜂的蛋，他一个俯冲，腾出双手——“他抓住了！他抓住了！”巴格曼的声音在全场回荡着，“我们年纪最小的勇士成功了，他速度最快，也最精彩！”
呐喊尖叫、喝彩鼓掌一下子爆发出来。
赫敏和罗恩朝着往出口走的哈利剧烈的挥着手，周围的格兰芬多都在兴奋的喊着哈利的名字，他们的声音慢慢汇集到一起，整个赛场都是他们高亢有力的叫喊“哈利”的声音。
赫敏一把拉住罗恩就往台下挤，别的人还在等待打分，但他们要冲到后面去和哈利说话，这太激动、太重要了。
赫敏看到了马尔福淡金色的头发，她也顾不上其他了，她和罗恩挤出人群，迈下台阶，跑过坑坑洼洼的地面，绕到了帐篷后面。
“哈利，你太棒了。”赫敏冲进了帐篷，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哈利，“太棒了，真的太棒了！”赫敏只能激动地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她的声音就和她的心情一样激动，尖的都要把帐篷顶刺破了。
罗恩跟在她身后，严肃的说：“哈利，不管是什么人把你的名字扔进了火焰杯——我——我相信他们只是想要你的命！”
赫敏安静了下来，她看着脸红的显得局促不安的罗恩，又看了看表情生硬的哈利，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们。她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好像比刚刚看比赛还要紧张，同时觉得自己的骨头又在疼了，好像头发已经开始往头皮里缩了。
赫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迅速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装复方汤剂的瓶子——里面已经空了。
她紧张的看了哈利和罗恩一眼，他们好像已经和好如初了，看着对方微笑着。
赫敏知道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她甚至觉得衣服都有点点紧绷了，她立马冲了上去，拥抱了他俩一下，丢下一句：“你们俩真傻。”就扭身跑出了帐篷。
她甚至听到身后哈利在说：“她哭了？太夸张了。”
罗恩应和着：“是啊，她竟然让我告诉你以后有事情尽量和我商量，尤其是关于小天狼星这类机密的事情，说我们两个商量就够了。”
赫敏一边跑一边擦眼泪，她好想和罗恩哈利好好待一会儿、聊聊天，但是来不及了。
她拼命朝霍格沃兹城堡跑着，身后是赛场传来的打分声，她觉得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紧，胸口也在缩水……
赫敏跑的更快了，她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马尔福，他的头发都有点发棕色了。
“你是白痴吗？”德拉科骂了赫敏一句，他不得不提着裤子，以防迅速下降的腰围挂不住裤子了。
赫敏喘着气，她似乎听到了崩线的声音：“快、盥洗室。”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德拉科暴躁的答道。
他的衣服越来越松，鼻子嘴巴都在变化，脚后跟都要掉出鞋了。
赫敏则是相反，她的头发迅速往头皮里缩，鞋子紧巴巴的几乎要勒肿了。
“那是谁？费尔奇？”赫敏惊呼道。
“你要把他引过来吗？”德拉科恨不得直接打晕了赫敏，他们从来没觉得霍格沃兹这么大过。
他们就要迎面碰上费尔奇了，德拉科拽着赫敏的手腕，躲进了他第一眼看到的教室里。
“呼呼——”他们站在空教室大口大口呼吸着，看着对方的头发眉毛都在变色，身材抽高或压低,衣服越来越不合身。
就在一瞬间，好像刚刚看到的变化都是错觉一样，他们恢复了原样儿。
德拉科看着自己的模样又重新回到了格兰杰身上，淡金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瘦高的身材、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格纹裙子都要撑裂了。
裙子？
裙子？
“你快给我脱了！”
“马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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