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拾贰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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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清晨，哈利敏锐地注意到阿不思的变化。他看上去容光焕发，明亮的蓝眼睛饱含笑意，鲜艳的长袍与银色的腰带使他成为邓布利多家餐厅里最亮眼的风景线。阿不福思不得不咆哮着提醒他的兄长：“我们是在吃饭！不是在选美，阿不思！”而阿不思只是耸了耸肩，笑眯眯地无视了弟弟的抗议。
“我敢拿五百张巧克力蛙卡打赌，这绝对和格林德沃有关系！”阿不福思私底下和哈利说。
“你赢了。”哈利同样耸了耸肩，毫不意外地得到了阿不福思的一枚白眼。
哈利望向窗外，金色的阳光洒在草丛里，树篱下的月见草在打着瞌睡，猫头鹰在咕咕地叫。就在此时，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熟悉身影在树篱前停了下来。
在阿不福思诧异的眼光下，哈利跑出了房门。“卢娜！”他挥了挥手臂。
卢娜眼神朦胧地看着一株飞艇李。她的金发乱糟糟的，沾满了树叶和泥土，像是刚从树丛里钻出来似的。“你好，哈利。”她的浅色眼睛恍恍惚惚地注视着哈利，“我喜欢这里的飞艇李，他们很活泼。”
“阿不福思肯定愿意送你几枚。”哈利实在不清楚为什么橘色的小萝卜会很活泼，“你是怎么过来的？”他焦急地问。
卢娜慢慢地摇了摇头。“他们更喜欢这里。”她突出的眼睛盯着哈利，“我父亲说绝对不能碰别人家的飞艇李。”
“是的，卢娜。”哈利尽量不露出敷衍的语气，“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有人让我过来的。”她用一种飘渺的声音说，“所以我现在就在这里。”
“是谁让你来的？”
“有人在我耳边说的。赫敏他们脑子里的骚扰虻太多了。”卢娜轻轻握住了哈利的手，“跟我来。”
“卢娜！”哈利被卢娜拽进了灌木丛里。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枝条划在脸上的细碎伤口，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当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一个狭窄的环境里时，他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雾气再次出现了，但是地面却不是白色的、坚实的，而是柔软的草地。卢娜站在他身旁，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枝酢浆草。白雾像是有生命般在两人身边环绕。
“你好，哈利·波特。”卢娜的语气温和平静，眼神也不再飘忽不定。
“你不是卢娜。”哈利警惕地说，“你是谁？”
“你认识我，只是你不记得了。”“卢娜”用手中的酢浆草轻轻地在哈利额头上点了一下。哈利的头剧烈地疼痛了一下，他最后的记忆回来了。
那是某一天的夜晚，费伦泽和他的族人们在禁林的某个角落找到了复活石，于是马人们叫来了哈利。费伦泽抬头望了望星空，将复活石递给了哈利，说：“你会需要它。”
“我希望它永远留在禁林里。我不需要它。”哈利心情复杂地看着黑色石头上的裂纹，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去再见一次劈开这块丑陋石头的人。
“冥王星的轨道偏移了。”费伦泽用蹄子刨了一下土，“你会需要它的，很快。”
“谢谢，费伦泽。”哈利无奈地把复活石放进了衣兜里，和隐形衣放在一起。
“需要我送你吗，哈利？”费伦泽的眼睛蓝得出奇，即使在夜空下也能看清它们的光辉。
“不用了，我打算去看看邓布利多教授——你知道，就在湖边。”哈利摇了摇头。
哈利向费伦泽告别。穿过禁林的边缘，黑色的湖水倒映着白色的大理石坟墓，这让他不禁有些难过。他慢慢地走到白色的坟墓前，恍惚中他仿佛听见了福克斯的哀鸣。冰冷的大理石表面反射着月亮柔和的光，哈利坐在坟墓旁边，抚摸着坟墓上雕刻的名字，心中一片宁静。
当他起身离开时，他低声说：“教授，我真的很想再见到您。”就在此时，一道强光划过他的眼前，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着什么，像是吟唱，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在漩涡中翻滚，像是一场龙卷风袭击了他的身体。当他醒来时，他忘记了一切，只记得墓碑上那行字迹。
哈利注视着“卢娜”说：“你就是在我耳边说话的人？”
“是的。你希望改变一切，你希望你所爱的人们幸福。”“卢娜”将手中的花递给哈利，“你拥有死亡圣器，所以我遵从了你的愿望。当你出现在这里时，这里就变成了平行空间。”
“那我所见到的人呢？”
“我割断了时间。活着的人们来自你原来的空间，死者则是由我引领着见到了你和你的朋友。”“卢娜”微微一笑，却没有让哈利觉得温暖，“至于灵魂分裂者，我是用你的记忆塑造了他。”
“你是死神。”哈利喘了一口粗气。
“现在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还是回到你原来的时空。”死神轻柔地说，“留下，你可以创造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原本死去的人命运将被改变，原来世界的人们不会因为失去你而悲伤；回去，这里的人们将会遗忘你，你原来的世界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似乎是一个很容易的选择。哈利承认，他想见他的父母，想见邓布利多，想见小天狼星，想见弗雷德……他想见许多许多人。他希望他们能幸福。而他的朋友们也不会为了失去他而伤心。没有什么比留下更有吸引力。
就在此时，女孩的眼神忽然变得飘忽起来，那种洞察一切的眼神消失了。卢娜回来了。
卢娜用她特有的飘渺语气说：“噢，哈利。他真是个坏人。”
“呃……卢娜，为什么这么说？”
“死神失去了他的祭品。”她用一种唱歌般的语气说。
哈利想起了《三兄弟的传说》。死神用老魔杖和复活石引诱了老大、老二，顺利地取走了他们的性命。“他在骗我？”哈利问道。
“你是死神的主人，哈利。”卢娜出乎意料地说。当她说完，死神再次占据了她的身体。
“你和你的朋友商量好了吗？”死神看起来有些不耐。
“告诉我你隐瞒的内容。”哈利笃定死神不敢欺骗他，不然死神完全不用让他选择，他可以直接虚构一个美妙的梦。
死神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哈利能感觉到他身上冷漠气息。“如果你留下，这个世界将会取代你原先的世界；如果你离开，这个世界将会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他取出了自己的隐形衣，递给哈利，“马上披上它，你将看到那两条路。”
死神消失了，草地消失了。大片的白雾中只剩下哈利和卢娜两个人。
“哈利，你想留下吗？”卢娜浅色的眼睛注视着哈利。
“卢娜，他在引诱我，从这一开始就是。”哈利明白，如果他再软弱一点，如果卢娜没有点醒他，他将会步入死神的骗局，“他想要你们所有人的性命。但是他又不得不遵从我的选择，因为我拥有死亡圣器。”赫敏离开前告诉了他三件事：他是死亡圣器的主人；三件死亡圣器的位置；以及阿利安娜的死亡。
哈利取出隐形衣，说：“我真想向他们告别。”
就在他展开隐形衣的那一刻，他看见格林德沃走进了邓布利多家，轻轻地拥抱了阿不思。
“阿不思，我打算去德姆斯特朗。”格林德沃说。
阿不思皱了皱眉。“为什么？我不认为德姆斯特朗会这么快原谅你的错误。”
“我打算应聘教授。”格林德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我会在外游历几年。”
“你要在学校招揽追随者？”阿不思看上去有些不满。
“不是。”格林德沃拉住了阿不思的手，“我只是会稍稍地施加一点影响。”他眨眨眼睛。
“我会一直看着你（I will keep an eye on you）。”阿不思严肃地说。
“求之不得。”格林德沃大笑道，拥抱了他的同伴。
哈利微笑着将隐形衣盖在他和卢娜身上，白雾间出现了两条路，一边通向邓布利多家的小屋，另一边通向他的第一个家——霍格沃兹。
他们向霍格沃兹走去。白茫茫的迷雾中，他们遇到了小天狼星。哈利一把掀开了隐形衣，抱住了他的教父。
“哈利，我就知道我们会见面的。”小天狼星发出了犬吠一般的大笑，“不过，我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一定要隔上一个世纪——不，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你到时候可不要认不出我。”哈利笑着说。
小天狼星最后拥抱了一下他的教子，在白雾中消失不见。
卢娜在隐形衣下飘忽地说：“哈利，这就是你的教父？他真是个不错的人。”
“没错。”哈利钻进隐形衣，他想起了五年级时和卢娜的对话，不由得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谢谢你，卢娜。”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路上他们见到了许多人，有的他们认识，有的只是陌生人。在路的尽头，他们遇到了年迈的黑巫师。
“邓布利多教授在车站等你。”哈利在隐形衣下大喊道。
黑巫师猛然停下了脚步，寻找发出声音的人，但是哈利和卢娜早就悄悄溜走了。
哈利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戈德里克山谷。这时，卢娜突然说：“哈利，你见到弯角鼾兽了吗？”
“总有一天会见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拾贰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