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烟花》尚平

41、初相见

　　夜晚，一个七、八岁粉嫩的小女孩在围墙上，小心翼翼的、不停的变化着自己的姿势，刚抬起脚来就重心不稳晃了下，吓得女孩马上安安静静的坐在上头，苦恼的看着离自己有段距离的地面，想着到底该怎样才能回到地面。
　　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想试试能不能通过墙角边的大树爬到了围墙上然后出府，但是现在却被困在墙头上，不知怎样才能下来。
　　“你是要下来吗？”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小女孩吓了一跳，差点又要重心不稳摔了下来。借着月光，女孩仔细看了看四周，果然在围墙外不远处站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你在哪里多久了？”是不是把她在墙头那些不文雅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了。
　　“有段时间了。”男孩笑了笑，原本只是无聊，在夜深冷静的时候随便出来走走，没想到走到这里，却看到墙头有个不停蠕动的黑影，借着月光走进看居然是个小姑娘在墙头犹豫着，不知道如何下墙。
　　“你是在笑我吗？”虽然没有看清，但是女孩就是感到他似乎在笑她。
　　“没有。”男孩聪明的没有承认自己刚才在笑她，“你要下来吗？”男孩走近了些，伸出了双手，“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这……”女孩看着有段距离的地面和男孩，还是有些犹豫，“你能接到我吗？”万一失手，将她摔倒地上……她想想就觉得好疼。
　　“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接到你的。”男孩自信的说。
　　“那……那我跳了，你一定要接住我的。”女孩犹豫了下，闭上眼睛往下跳去。
　　女孩感到有双手接住了他，但却还是谨慎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让人安心的笑脸。
　　“碰……”黑夜中，不知何处居然居然放起了烟花。
　　“好漂亮。”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女孩马上就被烟花转移了注意力。
　　“你很喜欢烟花吗？”男孩看着怀中如瓷娃娃一般的女孩问。 “喜欢。”如果不喜欢也就不会想要出府看烟花而把自己困在墙头了。
　　“要我带你去看烟花吗？”这里地理位置不对，被前面的塔楼挡住了只能看到一角，看不到全貌。
　　“娘说过不能随随便便和陌生人走的。”女孩犹豫了下，突然想到了娘亲老是叮咛她的话，完全忘了前面那么大胆的将自己的命交给“陌生人”，从墙头跳下。
　　“我刚刚救了你的命，原来还只是陌生人。”男孩假装有些受伤的说。
　　女孩想了想，轻轻的说：“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不知道名字，应该就是陌生人吧。
　　“我姓云，云季言。”男孩大方的介绍自己。
　　“我叫欣雨，简欣雨。”知道姓名了，这样就不算娘说的陌生人了吧。
　　“那欣雨小姐，现在可以去看烟花了吗？”少年云季言问欣雨。
　　“好……”
　　……
　　站在忘川河边发呆的欣雨，脑中浮现出了初相见的场景，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脑中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但是从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中，现在欣雨可以肯定，她生前就是和那个传说的云将军云季言有关系，从七岁的初相见到十七岁的送别，虽然现在的欣雨记不起全部的事情，但是至少她记起了他们之间的那个约定，只是现在云季言又身在何处呢？
　　500年前的烟花虽然没有现在的绚丽，但是欣雨闭上眼睛就仿佛还能看到那时的烟花，那时的烟花在她记忆中却是最美丽的……
　　“雨丫头，在想什么呢？”孟婆走了过来，自从500年前欣雨成为鬼差以后，孟婆从来都没有在她发呆的时候露出过笑容，现在是怎么了，为何欣雨会露出淡淡的笑容呢？好似有什么美好的事情发生。欣雨应该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想什么？
　　“婆婆。”欣雨睁开眼睛就看到孟婆站在她的身边，马上屈身向孟婆行礼，“欣雨只是想起了些往事。”欣雨说着模糊的答案，不算说谎但也没有说穿。
　　欣雨有种感觉，孟婆也好，黑白无常也好，似乎都对她是否对生前的事情有兴趣、是否会记得生前的事情都异常的关注。照理来说他们应该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知道，他们只会关心恢复记忆的鬼差有没有异动。但现在仔细想来，孟婆和黑白无常对她的事情好似都特别关心，其关心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对待一般的鬼差。为何会如此呢？会和强迫她成为鬼差有关系吗？
　　“是吗？”孟婆听到欣雨这么说，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是也没有追根究底，“雨丫头，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好似柔和了很多，不像以前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感觉——这丫头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有吗？”欣雨感到婆婆话中有话，但是她假装没有听出来，只是淡淡的说，“婆婆，欣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你……”
　　“师傅！”如雪从远处走了过来，也打断了原本孟婆还想说的话。
　　“孟婆婆。”如雪看到站在一边的孟婆马上行礼。
　　“雨丫头你们谈吧。”孟婆看了一眼欣雨后，决定还是不问了，就和以前一样，有些事情不说破就当他没有发生吧，虽然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算了，是福是祸都是那个丫头注定要经历的吧。
　　“什么事情？”欣雨询问如雪。
　　“师傅，你忘了。”如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今天是轩儿弱冠的日子，你答应他要去祝贺，再不走的话就来不急了。”
　　欣雨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记得轩儿快要弱冠了，但是却没有注意这个日子就在今天，原来轩儿今天就满20岁了。
　　“师傅，你再不走就真的来不急了。”如雪看到欣雨还在想什么事情着急的提醒。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