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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03 ...


  •   转天,圆圆的精神已经恢复一小半。

      许是服用过药的缘故,加上用药后的不良反应,仍有些昏昏欲睡的迹象。

      午后的阳光虽然稀薄,但是充裕。

      吃过午饭后,叶霏雪准备带着圆圆到小区里溜达溜达,这样对圆圆身体有益,能增强体抗力。

      可在此时,乐此不疲的手机铃声截断了这个计划。

      叶霏雪将圆圆安置在它的小窝里,然后拿着手机,移步走到阳台去。

      ****

      来电显示石钟,亦是申城锦溪福利院的石院长。

      每次接石院长的电话,叶霏雪总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

      这种独树一帜的怪异习惯不是她与生俱来的,而是因为某些因素使然,而这些因素使然却是因为一个小女孩…

      其一就是喜欢站在有阳光的地方,而且这里的阳光必须艳阳高照。

      其二就是必须面对着隔岸的定慧寺庙,具备这两点,她才会浩然正气地接这个电话,否则,她不会接,只会让手机铃声乐此不疲的在一旁独乐。

      ****

      此时,叶霏雪按下手机的接听键:“您好,石院长,今天的课外活动没有如期举行吗?”

      上次去福利院看望云云的时候,就曾听石院长说起这件事,当时石院长还曾问起她,让她这个星期陪云云一起参加课外活动,当时她断然婉谢。

      “举行了,一些赞助人也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此一起陪伴小孩子玩乐。”那头的石院长口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今天云云没人陪伴,所以心情难免有些不在状态……”

      “……”

      “以前有活动的时候,你每次都能抽空过来,每次云云玩得都很疯,也很快乐,与以往相比…,哎这次,云云显然玩得不过瘾”。

      “……”

      叶霏雪也是石院长口中的赞助人之一。

      没有人陪伴且还在出生之际就被生母像扔垃-圾一样狠心将她丢弃的小孩子,内心注定是如履薄冰的脆弱与孤独,那种脆弱与孤独是旁观者无法想象与心生怜悯的,加之云云仅是个四岁的孩子呢!内心脆弱的更甚,只是碍于年纪,让她无法表达内心。

      石院长口中所说的“不在状态”应该就是——郁郁寡欢,愁眉不展吧!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里头细小的衣料摩擦声,须臾后传来云云奶声奶气的童声,有些模糊,口齿不清晰,声音还有些喘:

      “小叶子姐姐,今天我们这里来了好多的人哦,还陪我们一起玩的呢!——不过你今天没有来,我一个人都玩不起来,所以,今天我有些不开心,还有,还有就是,小叶子姐姐,我好想你哦,很想很想……”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起话不像大人一样拐弯抹角,喜欢的话,就会直来直去的表达,有什么说什么,就连“想念”这样露骨的词汇都能带有感情的一鼓作气的脱口而出。

      但是叶霏雪知道,云云不同于福利院的其他小孩子。

      只有在她面前,这个小女孩儿才会体现出直言不讳不拘谨的样子,舍不得将心事放在肚子淹没,就连平日朝夕相处的石院长和老师们都得不到这个小女孩的信赖与倾轧,因为在小女孩云云的内心深处,他们都不是自己最想亲近的人,所以云云平时很少在她们面前袒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与一些小心思。

      叶霏雪喟然:她何其幸运!

      此时,叶霏雪抬眸望了望一碧如洗的天空,蓝蓝的,没有多余杂志,阳光穿透云层倾斜而下,最后落在了她的身上,黯然的脸颊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对着手机听筒,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小叶子姐姐也很想很想云云,念在姐姐这么想你的份上,云云能不能不要生姐姐的气了呢?这几天小叶子姐姐正在照顾圆圆——它生病了,好可怜的,小叶子姐姐不放心把它一个人丢在家里。换做是你,云云,你叶不会这样做的对吗?”

      面对小孩子的质疑,叶霏雪选择的是真诚的动之以情。

      因为云云本有一颗善良纯洁之心,尤其对待小动物,爱心更甚。

      此时,手机传来一阵声音,应该是云云豪情状语地用手拍着胸脯发出的声音:

      “我懂滴,小叶子姐姐,圆圆治病比让你来陪我玩重要,所以我没事的,也没有不开心,只要小叶子姐姐记得空余时间久来看看云云就行,千万别有了圆圆就忘了云云,那样,我会很桑心桑心的。”

      话落后,云云又迫不及待的在后面加了轻松话语:“…云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生怕小叶子姐姐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

      引得叶霏雪“噗嗤”一声,笑了:小醋坛子,言来言去,还是在吃圆圆的醋嘛,不过看得出来她很懂事——看得出,平日里老师教的礼仪,她都牢牢铭记于心。

      “人小鬼大的小东西,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可清清楚楚的记得,某个小女孩曾在我身上撒过尿,这样特殊的记号旁人很难代替的。”

      叶霏雪突然说起这段历史来,引得云云不好意思了,小声嚅嗫说:

      “小叶子姐姐你真坏,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也翻出来,羞死我了……”

      语毕,小家伙不等她回话,竟然抢在她前头掐断电话,里面一阵“嘟嘟嘟”声。

      这头的叶霏雪听到云云说“陈芝麻烂谷子”,不禁讶然,没想到这么高难度的成语会从一个年仅只有四岁的云云口中蹦出来。

      既新鲜又惊奇!

      她只是在担心,这样超前教育对云云来说,是好是坏呢!?

      ****

      圆圆的病来的突然,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叶霏雪在家惴惴不安了一天,全部心思都扑在照料狗的事,也累的够戗的。

      周一一早,叶霏雪已经早早起床洗漱完毕,正站在镜子死臭美——精神抖擞的描眉,化妆完毕,欲急急忙忙的推开大门时,看了看墙角处的圆圆,相安无事便拔腿出门了。

      ****

      自打叶霏雪开始上大学起,她那爱操心的父亲已经开始出谋划策,寻思着将来闺女毕业了把她安排在哪里上班好呢——

      是将她勒起来放在裤腰上,还是将她放养到别处让她自力更生?

      拽着明白装糊涂的父亲经过一番激烈的苦思冥想后,最终决定将她放养他方,尽量离自己远些。

      天高皇帝远——爱管闲事的闺女就管不了他了,这样他就可以高枕无忧自由自在地沉迷于酒色之中。

      有其父必有其女,父亲将毕生不三不四的一些臭习性基因竟然完封不动的遗传给了叶霏雪,拽着明白装糊涂的习惯也一并遗传来了。

      她不来气,一点也不。

      她深信将来有朝一日定要借用这些臭习惯来“对付”她的父亲。

      叶霏雪在南城上的大学。起初她打算大四一毕业就前往申城投奔闺蜜诗意的羽翼下。

      可谁知,被她多管闲事的父亲出来横插一脚,不让她去申城,要让她留在南城,还振振有词的说:“好歹你在南城生活了四年之余,对这里肯定有着独特浓浓的感情。你不能因为你毕业工作就把它给抛弃了,从而选择另一所陌生的城市来作为你的下一个栖所之地,如果你真这样做的话,我觉得你忒没良心了……”

      父亲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一种走秀的形式在叶霏雪的脑海里走了一遍,末了什么都木有留下——

      留下的仅是心里的无何奈何。

      父亲说她“没良心”无非就是想让她留在南城!

      性子倔强的叶霏雪就是不,一心一意的要离开南城,就算是她那好脾气的妈妈也撼动不了她的心意已决,以至于那时候也抽出时间心平气和的静下心来想想,为什么父亲执意让自己留在南城?

      先斩后奏,是父亲最拿手的伎俩,她顺道借用了。

      叶霏雪在没有征得家人的同意下独自一人背上厚重的行囊坐上去往申城的列车上。

      列车“轰隆隆”由慢渐快地往前方开去,窗外的景色从繁华到乡野,一帧帧地从眼前一闪而过,合着一滴清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的眼角处无声无息的滑落,最后遗落在了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角里,究竟遗落在城市的哪里,不了了之。

      这滴清泪算是她临行前为这座城市留下的唯一看不见摸不着的记号。

      这是唯一能做,也能这样了。

      从此,与这座城市再无瓜葛。

      有些东西,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吧!

      或许在这里没有遇到并且占有的东西,说不定会再另一座城市里遇到并且有幸占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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