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下的花》且笑伶伶

24、第二十四章

　　出来的同学越来越多，有些认识我和李成的甚至放缓了步子看好戏。李成提了腿向我走来，“我讨厌你，你走开！”看着他走来，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恐惧，拔腿跑开。就是他，就是这个人！他完全打乱了我的生活，他到处跟人家说喜欢我。时不时地出现在我身边，对我展现出极大的热情和兴趣。以致于我身上好像被贴上了他的标签，人人都以为我跟他在一起。我讨厌他，很讨厌他。
　　怀着郁闷的心情，度过了下午，度过了晚自习。我趁着李成还没跟来之前，赶紧拿好书包，跑出了教室。站在校门外，我战战兢兢地回头望一眼，还好，李成没有跟来。
　　“江晗。”突然身后传来许久未听的呼声。我心里一惊，反身。方文璟抬步向我走近，看着逐渐靠近的身影，我心里竟升起一种欣喜的期待。“走走吧，我跟你聊聊。”他停步在我身前，轻声道。我点点头，跟他并肩。两年来，多少次的并肩而行，可没一次的气氛是这样冷寂的，心里突然涌动的瞬间的激动和欣喜全都消失殆尽。“你不能这样下去了，看看你自己，这半年来打打扮扮，每天只知道关注些衣服、鞋子。天天跟那个李成混在一起。你现在这个样子哪点像我认识的那个江晗。”是，是，是，我开始打扮，开始关注外表。还不是因为在孙芸面前自惭形秽吗。“混”他竟然是这么觉得，难道他看不出我的排斥吗？我心里失望，嘴唇动了动：“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他闻言，果真静了言。“我不能说你，难道李成就能说了吗？”他在说些什么！我猛然抬头：“李成？那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那样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我的喜欢，你是在享受着这样被追逐的感觉吗！”“喜欢我？呵，被追逐的感觉？我看在享受的分明是你吧！”他反问。我心里似被什么钝器击中，眼泪不争气地涌上：“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你！小心翼翼地喜欢了你两年，不为得到什么！你的一个笑容，一句担心的话就足够让我满足。现在看来，我真的是瞎了眼。”他闻言，怔了怔：“那你为什么总跟李成在一起，我都不止一次放假时候看到你们走在一起，有一次他还搂着你。”我一惊：“什么时候！”他看着我，眼里露出轻蔑的笑：“果真是吧，还说喜欢我，自己变心了还不承认。上个月和这个月5号，你自己想想。”上个月？5号？我想起来了，我确实跟李成出来了两次。可是两次都是因为我想跟李成说清楚，不想再让李成纠缠下去。至于他搂了我，是过马路的时候，他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随即就闪开了啊。怎么会那么巧，正好被他看见了。我抬头看着他，他眼里冷意不减。无力感突然袭来，我垂下耸起的双肩，低头喃道：“对，你说的对。我喜欢李成，你满意了吧。”说完，反身向前走去。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是这么看我，我想起初中在楼道那里的第一次遇见，我想起初入高中时的欣喜，我想起高一那年的自我介绍、跑步、军训、探望···甚至是那次尴尬的月考和存有暖意的外套。还有高二的前后桌、他给我带的早餐，给我泡的奶茶。我们一起参加作文竞赛、一起讨论题目，一起在晚自习后还留在教室学习。他总会在后面扯我的头发，等我怒了以后再嬉皮笑脸地道歉，总会在我情绪低落时逗我笑····一切的一切，原来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他只会嫌我，讨厌我。曾经那么多的美好，如今一回想，竟都像假的一样。所有的希望，都在他带着冷意的眼中，瞬间破碎了。我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巨手掐住，我想快点离开这里，双腿却像灌了铅那么沉重。眼泪放肆地流下，晚间的寒风吹来，更添凉意。后面没有声响，我带着破碎的希望闭了眼睛。
　　那晚之后，我与方文璟之间的关系冷到了极点，我再不会主动地腆着脸跟他打招呼，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也是一样，对我还是冷冰冰的，连之前勉强的疏远客套都没有了，我们成了陌生人。
　　或许是那晚的话让他嫌透了我，他对我的讨厌更上一层，我时常觉得有两道冰凉的视线射在我的背上。尤其是当李成又不知疲惫地扒拉在我的桌前时，那两道视线更是冷得彻骨。叶玲和潘茜与我也不如以前亲密，我甚至觉得我在这个班里是多余的，他们的热闹再也与我无关，每天只是坐在位置上不停地看着书，好像这样才不显得我是那么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