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梅若水

86、呆丽水投湖自尽

　　子鉴连连道歉，金琚自然明白他的来意，也不同他多说，“小妹就在楼上，你去看看她倒也好，明日又开始上班了，怕你也是没有时间的了，我要回政府去处理一下工作，你好好陪陪她，我先走了……”他这样说这已有仆人给他拿过衣服来，他穿上衣服坐车走了。子鉴来到金芙的书房，金芙见他来了，站起来道，“原来是三老爷，你可是有段日子不来了，快请坐吧！”
　　“不敢当，你还是叫我子鉴吧，昨晚的月亮可好么？”
　　“难道你没有看到么？”金芙反问。
　　“昨日岳父岳母来了，我便陪夫人同他们两位老人家多聊了一会儿，哪里有空出来赏月。”子鉴遗憾地说。
　　金芙把咖啡递给他，说：“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再赏也不迟。”
　　“这话说的是，我送你的书看了么？”子鉴看到桌子上几本书，问。
　　“看了，都挺不错的，我很喜欢！”她这样说着，看到金雨匆匆的从门前经过，她马上追了出去问：“小雨子，你又跑到哪里去？你父亲才出去几分钟你就往外跑。”
　　“姑姑，我去找慧了！”他这样嚷着早不已见了人影，金芙回到屋里无奈的说：“我们家的小雨子真是……”
　　“我知道他和府上的三少爷倒是挺谈得来。两个孩子在一起读书，两家又是世交，多难得的情分。”子鉴赞许的说，金芙莞尔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当伊凡和金雨在书房里谈得正欢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慌乱，“不好了，有人投湖了……”不知是哪里传来的一声，两个人立刻停止的谈话，衣服也不记得穿就往外跑，在门口和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一个人影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哎呦”一声叫之后才看清楚是琳儿，“怎么回事？”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伊凡急切的问。
　　“我、我听他们说……” 琳儿喘着大气说，“有人投湖了……”
　　“是谁？”伊凡紧紧地抓住她的臂膀问，急的脸上汗珠闪闪。
　　“我、我也不清楚，主子还是快过去看看吧……”这样说这三人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在哪里？”伊凡边跑边问。
　　“听说是在同青园的湖水里……”
　　一路上他们还看到不少别的人也朝那个方向跑去，金雨不解的问：“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人呢？”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小小的同青园里已是挤得人山人海了，琳儿在旁边着急的喊，“让开一下，三少爷来了……”
　　在琳儿地帮助下，伊凡好不容易挤到里面去，可惜这里依旧不是死者投湖的地方，但他放眼一看，就发现不大的湖面上，在自己的斜前方，果真漂着一个尸体，虽然他根本就看不清楚是谁，可是看到那身装束他就明白了一大半，他的心“咯噔”的猛跳了一下，“是丽水！”他疯狂的大叫着，并朝着尸体跑过去。
　　“你怎么知道？”金雨惊讶的问。
　　“这样的衣服错不了！”伊凡斩钉截铁的说。
　　伊凡刚要跳下去，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寻着声音望过去，他惊讶的说：“太太，您怎么来了？”
　　“发生这样大的事我们能不来么？”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这才发现原来伊妹也在，再现远处看还有几位太太，大部分的侍女也在这里。他们都被惊动了。
　　忽然他看到离自己不远的新情正在偷偷的摸眼泪，他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挤到她身边说：“这样的地方你怎么也跑来了？”
　　还没等新情回答，就听到有人喊，“尸体捞上来了……”
　　众人一看，果然是丽水，胆小的人都被吓得乱叫，并跑出去了好远，新情更是吓的浑身打颤，伊凡看到她的样子，既是不忍又是心疼，也顾不得去看丽水了，不由分说地就把她拉开，新情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直至走出同青园，一路上伊凡不住的责怪她，“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吗？”新情只顾得抹泪，并不说话。正好这时香艿跑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伊凡便吩咐道：“你来得正好，陪情儿回去。”说罢不等她回答就跑开了。香艿挽住新情的胳膊，道：“情儿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丽水她……”新情话没说出一句，就晕倒在地了。
　　当伊凡再次返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渐渐的散去了，留在尸体身边的，除了预备抬走尸体的几个男仆人之外，就只剩下周氏、伊妹、伊秋、金雨等人了，再就是柳园的一些小丫头们，他们在旁边暗自垂着泪。
　　伊凡看到她的惨状，顿觉的嗓子里硬硬的，“可怜……”他许久才说出这两个字。
　　伊秋扶着在丽水身边垂泪的周氏，劝慰道：“母亲，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看开了些吧。”
　　“是啊，大太太。”其他人也附和道。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没有了……”周氏哽咽道。
　　伊凡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才刚我还同他在柳园谈话，没想到这样短的时间内她竟然……”
　　金雨安慰般的拍拍他的肩。
　　“她跟了我这些日子，我从未给过他什么好处，还总因为不了解她而训斥她，甚至一点辩解的机会也不给她，就让她这样的去了。”
　　“三弟，冷静些吧，好好安葬了她，也不枉是主仆一场了。她现在已经死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伊秋安慰道。
　　伊凡擦干眼泪，在自己的身上一阵乱摸，最后把带珍珠的领带夹摘了下来，放到她的胸前，“我不知道该送你怎样的回礼，这个物件虽小，可它到底是我随身带的，希望你看到它时就像是看到我一样。”
　　金雨忽然也俯下身去，把自己的手帕放在了她的胸前，伊凡惊讶的望着他，金雨拍拍他的手，解释说：“你不是经常拿丫头比作是朋友么？她即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们并不相识，但让我碰见了，好歹也送一送她吧。”
　　正在这恋恋不舍之际，孟妍身边的侍女春茶走来说：“大太太，老太爷听说了这件事，很是惋惜。老太爷说，既然是三少爷的丫头，一切就由他来办吧，所有的开销都记到公帐上，老太爷还特别说，找到她的父母送些钱过去，日后好好照料人家。”
　　伊凡点点头，传完了老太爷的话，春茶这才走近些，看看躺在地上的丽水，叹了口气，“好命苦的丫头……”她叹了口气，又对众人道，“快别把她放在这冰冷冷的地上了。”周氏也点点头，几位仆人这才动起手来。
　　金雨被家人打电话叫了回去，伊妹也被丫头叫回了书塾，剩下的人垂头丧气的走回永乐楼，“她真是太可怜了，生前一个朋友都没有，她话也不多，性格又那么的孤僻，我本以为我可以开导她的，没想到才与她谈过一次心她就这样永远的去了。”伊凡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悲哀说。
　　“都怪我……”新情的声音不大，但这足以定住所有的人，“这干你什么事儿，情儿？”伊凡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
　　“是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周氏也瞪大眼睛看着她。
　　“太太有所不知，在她回柳园的第二天，我就去找她谈过话的，但是我一时气愤还训斥了她几句，我想，她一定是一时想不开所以就……”
　　琳儿急了，“跟姐姐没有关系，我想她是被遣回柳园，一时想不开所以就投湖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