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平淡淡》曲色

38、窝

　　家里这段时间常有燕子飞进来，而且地上还掉些泥土，稻草之类的。刚开始，曹方没留意，等她看到有次地上掉了一个快成型的窝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原来是有燕子在她家筑巢。

　　燕子在家里筑巢在农村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她们家的新房子修建好后，这还是第一次有燕子来筑巢。这时候农村的鸟还挺多的，麻雀，布谷，喜鹊，燕子，老鹰。外面枝繁叶茂的老树，大多有鸟在上面筑巢。闲暇时，还能看到三两个年轻小伙子拿着□□在野地里打鸟。

　　有些鸟喜欢在外面筑巢，有些喜欢在屋檐下筑巢。像燕子，好多是把它的窝筑住人家家里。燕子在家里筑巢，有人喜欢，有人嫌脏。尤其是燕子的排泄物经常落上地上，特别脏。有些人家会在燕子筑巢的时候，赶走它。她们家曾经就在秋天燕子飞走后，把它的窝挪走了。

　　以前没留意过燕子是如何筑巢的。据说燕子筑巢的时候，是从外面一点一点的把泥衔进来，几天不停地开工，直到把巢筑好。她家这两只燕子，估计是新手，不然，巢都快完工了，怎么会掉下来。

　　说起这个，她想起一件事。那是前世上高一的时候，她坐二组第三排。那天正在上数学课，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她听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开了个小差，四处张望。忽然，她发现有一只鸟从窗户里撞进来了。鸟落在地上后，直直朝她凳子下钻进去了，她用手去抓，还真抓着了。不过，是上课时间，她不敢拿在手里，又放了。一放，那鸟又飞了。在教室里扑腾，把教室里的人调戏了一圈，又从窗户里飞出去了。随后的课上，估计很多人的心思都被打乱了吧。反正她是没听进去的。

　　那鸟挺漂亮的，羽毛是彩色的。基于她对鸟类没什么了解，也不知道是啥品种。她到现在为止都想不通这只鸟哪来的，又怎么会闯进她们的教室的。不过，她当时就觉得这只鸟是冲着她来的，不然怎么单单让她抓住了。她认定自己是受神灵眷顾的。

　　哈哈，脑洞开的有点大。若不是当时小说接触的少，她肯定还会以为这是自己的女猪脚光环。君不见干大事的人出身时都有异象发生，或者人生中总有几件令人虎躯一震的轶事。可惜了，她后来一事无成，这事也就没谈资了。

　　接着几天，她看着两只燕子重新开始筑巢。刚开始，两只燕子都去外面衔泥回来，到后面，一只燕子留在窝里整理，另外一只继续衔筑窝的材料。燕子叽叽喳喳的，有时候还落几坨屎下来。有次爸爸从那经过，刚好落在爸爸的前面，差一步就会落在爸爸身上。爸爸抬头望了望头上，发现了快成型的鸟窝。和妈妈商量，说，这燕子什么时候来家里的？要不要趁现在巢还没筑好把它们赶走。妈妈说，你现在才发现啊。这两只燕子筑巢有段时间了。不过，有点笨的样子。前一次窝筑的不牢，还没好就掉了。这次我看样子也悬。还是等它们自己走吧。燕子进家里筑巢是好事，赶走了也不吉利。

　　妈妈的打算落空了。这两只笨燕子发挥了不屈不挠的精神，在失败了两三次后，终于把窝建好了。从此，在她们家定居了。

　　她们家的屋顶有点高。她看不到窝里的情况。不过，经常看见这两只燕子飞进飞出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时听着这些声音挺愉快的，有时又觉得挺呱噪。

　　因燕子的关系，在户外的时候，她时常寻找经过的大树下是否有鸟窝。她留意了下，树丫上有窝的还真不少。大多是枝繁叶茂的大树。但这些窝有些是鸟类的，有些是其他动物的。她就在她家和付林家之间的巷道上栽种的杉树上发现了一个窝。不过是蜂窝。这窝有点大，挂在树梢上。时常看到有黄蜂飞舞在周边。从小家长就告诫她们，不要去招惹这些黄蜂，不然被蛰了很痛的。她和弟弟看到这些东西都是有多远躲多远。但是，这个蜂窝离她家这样近，她有点怕这些黄蜂出来蛰她们。

　　不怕死的人也有，如陆涛和陈威他们。他们听她说她家旁的大树上有个蜂窝，他俩就有点跃跃欲试。在有天不上学的时候，他俩拿了弹弓，准备把窝射下来。旁观的人很多，周围一群小伙伴都在。自小大家都爱看热闹。

　　老实说，有人帮忙把这窝射下来，她是绝对赞同的。但是，一帮小朋友们没啥经验，万一被黄蜂蛰了怎么办？她好矛盾。

　　他俩啥都没武装，头和身上也没用东西包住，直接拿了弹弓就射。

　　树梢有点高，第一次没射着。

　　她看这架势要糟，忙说，“你们还是别射了吧，这黄蜂可不是好惹的，蛰起人来痛死了。”

　　“怕什么？”陈威不以为然地说，“要是黄蜂出来了，我们就赶紧跑呗。难道它会一直跟着我们跑？”

　　“当然会。”她说，“它真会跟着你跑，直到把你蛰了。”

　　“我们不怕。”陆涛扬了扬手中的弹弓，对身后一群看热闹的人说，“你们谁怕就先走，省的等下跑到最后，被黄蜂蛰了。”

　　陆涛这一说，还真没人走。

　　真是一群胆大妄为的小朋友们。

　　她想了想，他们这群人没被黄蜂蛰过，肯定感受不到被蛰过的疼。不经过痛苦，哪能明白其中的理呢。

　　她赶紧把弟弟拎走了，弟弟走的时候还非常不情愿，直嚷嚷要看。大抵男生都有一种英雄情结，特别崇拜强者。

　　陈威射了一次没射准后，陆涛射了一下，射中了蜂窝的边缘。蜂窝没掉，但是有好些黄蜂飞出来了。陆涛叫了一声，“黄蜂出来了，大家赶紧跑。”

　　一群人立即朝四处逃开，直接往家里冲。隔得近的就跑回自己家，隔得远的就先随便找户人家躲着。把门关了后，从窗户外看到外面飞舞的黄蜂，真是吓死了。生怕哪有点缝隙，黄蜂就钻进来了。

　　等到蜂群散了时，他们一伙人集合，才发现陈威被黄蜂蛰了。蛰的是脸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大家都没有处理被黄蜂蛰伤的经验。她依稀记得被蛰后，要立即处理，不然后果很严重。赶紧把陈威送到他家了，他妈妈用肥皂液稍微处理了下，又把他带到村里的医务室了。

　　她们一伙人都被家长责骂了一顿。并勒令她们不准再去捣马蜂窝。

　　她每次从树下经过的时候，看到那一大坨蜂窝，还心有余悸。这些小动物，真是招惹不起啊。希望它们不要无故攻击人，不然就惨了。

　　这事过了一段时间，本来以为过了就过了，没想到陈威不干了。

　　他脸上那个包过了好几天才消。他顶着个包去上学，被班上的同学嘲笑了好几天。男孩子嘛，自尊心也强，这一笑他就觉得不把这窝打下来，这面子找不回来。

　　他们向大人取了经。在某个天气晴朗的上午，他和陆涛把全身包裹起来，连头都包起来了，只露了个眼睛。或许是上次实打实的教训，这次他俩开始射击的时候，大伙都躲的远远的。

　　或许因为这次他俩做了防护，没当时那么大的顾虑，她有些期待他俩能把这窝端了。

　　这窝有点高，他俩一连射了好几次都没中。这样一看，上次射中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他俩有点泄气。连窝都射不到，怎么把窝端了。两人坐在地上休息了会。

　　她望望树上，看看她家。忽然想到她家二楼靠树的这边是没盖起来的，完全可以站在上面。这样站在楼上射蜂窝，高度远远少了。但有一点，因为没护栏，她有些怕他们兴奋过头，跳下来了怎么办。虽然楼层也不高，但出了事总归不好。这样一想，这念头就放下了。年纪大了后，就容易顾东顾西，不像小时候，想到了就去做，根本不去想做不好后的后果。

　　陆涛休息了一会儿，又捡了些小石头。她家墙壁旁就有很多小石头，是当年建房子没用完的。剩下的全堆在这边了。有段时间王美娜的小姨从外地带回来了些贝壳和鹅软石。她们这些土包子看到电视剧里有人特意去海边捡了贝壳和鹅软石送给别人。感觉好高大上，好羡慕。她们这边没海，贝壳是看不到，但是石头这边也有啊。她们就从家里那些石头堆里去找漂亮的石头，然后比较谁的好看。

　　两人射了好多次，都没射中，旁边围观的人都没耐心了。

　　两人准备最后射一次，射不中下午再来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这次算比较幸运，整个窝都掉下来了。窝在掉的时候，成群的黄蜂朝四处飞来，密密麻麻的。若是打仗，大军压顶也不过吧。大家一见，拼了老命地往家里跑，生怕跑慢了，被黄蜂包围。这可不是开玩笑，上次陈威被一只黄蜂蛰了都成那样，现在是一群，还不得痛死。

　　关好门窗后，大家还是心惊胆战的。

　　直到爸妈回来后，看到紧闭的门窗，问她们，你们干啥坏事啦，把门都关的死死的。

　　她说，陈威他们把旁边那棵树上的蜂窝射下来了。

　　爸妈一听，发火道，你们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叫你们不要碰吗，蛰到了怎么办？

　　在家躲避的几个小伙伴一见她父母训人，忙溜出她家了。大概回去也逃脱不了被训。

　　陈威挺高兴的，写日记的时候把这件事写了，因为心里活动写的很详细，被老师表扬了一顿。课后好多同学还问他呢详细经过呢。他找回了面子，被老师表扬了，还想和陆涛去捣其它的蜂窝。

　　不过经过这次，她们几个小孩不敢跟着他俩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