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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1995年9月份,我来到广州,开始了四年的求学生涯。说求学难免冠冕堂皇,可是这四年时间里确实有一年的时间我是十分用心读书,以至于拿了奖学金的。在其后的三年里,玩得很开心,留下了很多难忘的回忆,结识了很多朋友。
      最深刻的记忆是认识了吉儿、和她度过的点滴。让我几年以后还可以凭借这个回忆度过艰难的年月。不知道这些年她如何回忆我,不知道想起我她有怎样的感慨。然而昔日种种,于我还是虽涩犹甜。
      来学校报到的第一天已经有同乡的师兄师姐在报到处等了,他们是通过准考证号分辨出了哪一类形的准考证是哪个城市的,找老乡也便轻而易举。初来乍到有师兄师姐来接,甭提多高兴了,何况可以说家乡话,更让我们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交了学费,查了班级,分了宿舍,认识了同宿舍的同班同学,开始正式上课。
      对于我们这些从没来过大城市、生活在小镇上的学生来说,广州的一切是新奇的。时髦服饰,摩登女郎,高楼大厦,车多人多,繁华喧嚣,百看不厌。除了好好读书之外,就是周末和一些老乡同学去逛街了,北京路,女人街,上下九……
      期间还加入了青年文学社、广播通讯社这两个社团。自己不是很热衷,是社团的老乡硬拉着去报名,后来还得考试。当我看见试题上写着“社团联合会主席、青年文学社社长、副社长是谁”的时候忍俊不禁,笑了出声,监考的一个文学社副社长忙说,这个答案我会给你们的,也就是要你们认识一下社联的领导而已。两年半以后,当我成为社联主席,也曾犹豫要不要出这样的题目。既然加入了,就得写写稿件交差,我很勤奋,保持每周两篇的速度,或散文或诗歌或杂文或通讯。曝光率高了,在学校渐渐有人知道一年级有这么个人。
      来不及回味,第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二年级了,作为社联的老生,我踏着师兄师姐们的足迹,也到报到处去接老乡。老乡,在我们来说含义是广泛的,只要是说潮汕话的都可以说是老乡。同个城市的老乡没接到,倒是认识了邻市的一个女孩。
      她站在我面前,笑着用国语对我说,你好,我是新生,来报到的。我抬头看她,长长的头发,没有留刘海,束成马尾,皮肤好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声音特别好听。
      我看了一眼她的报告证,莞尔,原来是老乡啊。用家乡话慢慢地问她: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声音特别好听?
      她错愕的表情看起来很可笑,我忍住笑,等她回答。
      没有。哦,不,有,你刚不是说了么?她用家乡话回答。
      鸟语莺声,必有娇娇至此行。我说,心知自己看见漂亮女孩子时轻薄的样子完全暴露出来,不禁暗暗叹息。
      她笑,笑声如银铃。
      把她送到宿舍去,原来她住六楼,和我只隔一层楼。简单介绍了学校的情况,告诉她去哪里打开水哪里吃饭我就走了。
      师姐。走了两步,她叫我,我回头。
      谢谢你。她站在床前说。

      新学期开始不久,各社团忙着招兵买马,广播通讯社也不例外。社长带着我们几个在学校进行了三天的招聘,收到一大叠报名表。现任社长是毕业班的,功课比较紧,又赶着要下企业实习,和团委书记商量了,决定由我代理社长。我诚惶诚恐推辞了一番,终还是答应了。去文学社办了退社手续,专心搞起广播社的工作。
      借了学校的小礼堂,集中报名的人员进行各种考核。报考播音员的当然得考普通话,报考采编人员的就考文字功底,报考公关人员的得做活动策划方案。经过播音、采编、公关三位部长的初审后,留下30人进入下一轮面试。
      傍晚的阳光通过窗户照进小礼堂,给所有的人身上镀上一层金黄色。我坐在报考人员当中,静静地观察他们,我看到了那个女孩,那个邻市的小老乡。她正和旁边的同学在说话,不知道同学说了什么,她笑得趴在桌面上。
      考核开始,首先是播音员的考核,每人读指定的一节散文和一段时事,我和其他播音员给他们打分。她上了讲台,从容地读了一段散文,我和旁边的几个播音员交换了眼神,同时轻轻摇了摇头。和一般广东人一样,她前后鼻音不分,还带着家乡口音,我心里暗叫遗憾。
      她读完,走下讲台,看见坐在第一排的我,有欣喜的表情,我朝她点点头。她绕过第一排来到第二排,坐在我后面,在我耳边压低着声音问,你也是来面试的?我摇了摇头,她的热气呵在颈后,起了一层疙瘩皮。
      是来看热闹的?
      我愕然,随即点了点头。呵呵,我坐在第一排的中间,手里拿着笔打着分数,她难道没看见?

      期中考试后,副社长告诉我他们系有个一年级的女孩子,文章写得不错,在他们系的系报上发表了几篇文章,老师们都很看好她。要不,把她弄来给你当秘书?算广播社的储备干部,下学期选干部可能可以接替上来。他说。
      我笑,该不会是你小子看上了人家,拿我做幌子吧?
      他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
      好吧,我们今晚播完晚间新闻后你让她来播音室找我,我可是要考考她的。
      晚间新闻从六点半开始,半个钟头的时间,报道国内新闻和国际要闻。每天下午由采编部值日的同学到团委去拿一份《南方日报》,把要播报的新闻剪出来,写一份新闻提要,采编部长审核后交给当日播报新闻的同学,晚间新闻的材料就算有了。
      今晚的晚间新闻由我和李辉播报。一如以往,播音部长、采编部长现场监督,李辉戴着耳麦,由他控制音效。
      “世界之大,讯息万变,开拓创新,开辟广播新天地,晚间新闻。”我十分喜欢这个片头,是前几届的前辈录的,每次听到都精神一振,进入播报状态。
      播完新闻他们都回去上自修,我等着副社长说的那女孩。
      果然有人敲门,开门来看,却是那小老乡。她看到我很是意外,问我,师姐你怎么也在?社长在不在?
      我心里一动,副社长说的该不会就是她吧?这么巧?
      我想你要找的人就是我。我说,似笑非笑,抱着手臂看她的反映。
      真的?你就是社长?她疑狐。
      代理的,还不是正式的。我拿了自己的会员证给她看。
      咦,你叫逸君啊?常在校刊上发表文章的那个逸君就是你啊?
      我笑,怎么,不可以么?
      不是不可以,他们说你一般不笑的,可是我看你挺喜欢笑的,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哦,原来她曾打听过我,只是不知道她打听的是校刊上的逸君还是她口中的师姐?
      我确实不怎么爱笑,可是想笑也可以笑的,是么?
      是是是。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有一个酒窝。
      也就是说我不笑的时候挺不好看的?我揶揄。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熟了之后,吉儿常说起我们这个对白,说我当时看起来挺吊儿郎当,痞子一样的口气,完全不是别人口中淡漠、严肃的样子,自己却不知怎的,对这个单酒窝的女孩有了很深的好感。
      问她的名字,她拿起台面的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我看着她念了一遍,她点头,你可以叫我吉儿,我爸妈都是这么叫的。
      如果我这么称呼你岂不是也升格为你的爸妈了?我哂。
      当然不是!她憋红着脸。
      不忍再捉弄她,一本正经地说,好了吉儿,我们副社长提起你,说你文章写得挺好,也参加了你们系的合唱团,想必也是活跃份子,想知道你有没兴趣加入广播通讯社协助我们?
      吉儿当然是乐意的。还拿来了新近写的几篇文章叫我点评。
      以后,开会的通知、会议的主持、处理各系的投稿等事就交给吉儿负责。
      吉儿一般不来播音室,说是播音室门上写着“播音重地,闲人勿进”的字样让她觉得自己是闲人。问了我宿舍的门号,说以后有事来宿舍找我。
      自此在校园里碰了面,她总会“社长社长”甜甜地叫,我倒不好意思,让她称呼名字就好。下次她来宿舍找我,一进门就叫君,我倒愣了,好象太亲热了点。
      如果说吉儿之前给我的感觉还是带有几分羞涩的话,那以后的她表现可就让我瞠目结舌。她说不是她变化快,而是我之前根本不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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