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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父?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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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清晨,雾隐山一改昨夜的阴森恐怖,露出原本清逸淡然的模样,山中林木经过一夜雨淋,脱去了旧叶,展现出富有生机的新绿来,柔嫩的绿,透着别样的生机。缕缕阳光透过薄雾,斜照进草屋里,撒下一撇暖暖的金色。山中的空气更是清新,掺杂着丝丝缕缕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只听得窸窸窣窣的一阵轻响,像是脚踩在草木的发出的脆响声,但见从山间小径缓缓走来一位老者,简单的棉布衣裳,一双穿得破旧的布鞋,手持药锄,身背竹篓,正慢慢的沿着小径走进一户简单的院落内。老人走到门后,放好药锄,又折到西面的小屋,将竹篓中的药材一一分类放入备好的竹筛里。准备阴干后再放到院中晒干。这处院落正好处在山中央的一片平地,四周满是修竹,一道竹篱将院子同周围的修竹分开,围成了一处方寸之地。院子分为前院后院两部分,前院东西各有两个小屋,西面的用于存放药材和工具,东面则是厨房,中间地方宽阔则用来晒药,后院则有一间大屋,用于住人。院落简单而整洁。可见这主人也是个勤劳喜洁之人。老者待在东面的厨房里烧水熬药,缕缕白烟从烟囱飘出,散发着淡淡苦涩的草药香。片刻后,老者端着碗药,慢慢走近后院的大屋里。大屋被分为前后两间,前面是书房,客厅,后面才是休息之地。老者绕过隔离用的屏风,缓步走向床边。老者轻轻的将药碗放于床头的小几上,复有折起衣袖,掀开被褥,搭上了床上人的手腕。片刻后,老者睁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可惜可气啊,这样好的苗子竟被直接费去了武功,这费功造成的内伤,还有毒伤,刀剑伤,究竟是何人与他有这么大的仇啊?而这孩子竟也有骨气能坚持到这里,若不是昨夜我算到有人前来,必将无法发现他。这条性命也就白白失去了。突然,老者发现了床上人手腕那处伤口似乎是有什么印迹,仔细观察了片刻,老者瞪大了眼,惊讶的看向床上毫无知觉的人,不,称为少年还是恰当些,——清秀白皙的面庞,身材因为备受折磨而瘦弱不堪,但若仔细看可见他的身体依旧充满着力量,这人应当是个强者。可谁又能想到这个浑身满是伤痕的神秘少年竟然是逍遥宫人!老者此时的眼中满是怜悯,抬手扶须叹道“罢了罢了,该是我与他有缘,人我救了,无论是福是祸,老夫我都认了.....”数日的悉心照料,少年的伤势有所好转,但依旧不见有醒转的迹象。老者满心疑虑,终于在一夜里发现了缘由,原来这少年夜夜都会沉浸在噩梦之中,许是梦太过真实,让他不再敢醒来,却不知正是因为他的躲避,而造成了他终日噩梦缠身,如此循环,又怎么可能性的过来?老者考虑半天,终究不忍心看着一个孩子终日噩梦,不得安眠,“天意啊.....”抬手一针扎入那人的头顶,微微用力,将一枚金针全部刺入少年头中。就在那一霎那,少年的眉头轻展,陷入了沉睡,但却不见任何的不安,表情安静柔和,仿佛在做着美梦,却不知自己的全部记忆已经被人完全抹去。转眼半月已经过去,床上的人猛地手指一动,继而眼睛轻轻的颤动,当双眼完全睁开,莫亦萱眼前便看到上方蓝色的帷帐,微微偏头疑惑的观察着这间安静却整洁的房间,鼻翼间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莫亦萱无力的用双手撑着身体半坐起来,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已耗费了他大半的气力,气息微喘,“有....有人吗?”“有........鬼吗?”“有啊!你醒了!”一个满脸黑漆漆的白发老人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鬼啊!!!”莫亦萱“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哪里?!”老者闻言一惊,慌张的四处张望。“........”“........”两人神经兮兮的对看了一眼,同时指着对方大喊道“你是谁啊!”“你问我?”老人指了指自己问道。“恩!”某人搂住被子点头。“咳咳....你听好了啊。”老者假装的咳了几声,双手叉腰,配上那张脏兮兮的脸要有多滑稽就有多可笑。“老夫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无所不通无所不知帅的天翻地覆人见人晕花见花开的天算子,还有.....脚踢唐门毒药师,拳打天山仁医道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医玉手——傅淼!”老人得意的笑了笑,眼睛故作蔑视的瞄了一眼床上的人,这一眼登时气得他险些上不来气——那人一脸呆样,搂着被子神游天外,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话!“你这小子!”老人胡须一跳一跳的,气冲冲的走到床边,刚准备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领教领教他铁嘴毒舌的厉害。“老头.....”床上人轻声道。“恩?什么!什么...老头!我....你这小子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啊!”傅淼老人再一次被气得在一旁胡须直翘。“你要叫我师傅!懂吗?你小子是我徒弟!”“那...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人幽幽的说道。“.......”傅淼被噎了一下,短暂的没了动静。“好吧,那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吧。”那人也不急着追问,好奇的抬头瞅了那个自称是他师傅的人一眼。结果只看到老人那张铁青的脸,“.......师傅?”某人抬手在老人面前摇了摇。“叫.....叫.....”傅淼心中暗骂那个表面装得无知的臭小子,“他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啊!人自从一回来就一直睡死过去了,声也不吭,鬼才知道吧!”诶?等等!既然这人是个女娃,又是逍遥宫人,不如就姓莫,这名字嘛.....算了,就取他早夭的女儿的名字吧。也罢,在自己年迈之时遇上这人,定是缘分所致。自己一生没有徒弟,索性收他为徒又有何妨。“叫莫亦萱!”傅淼假装谈定的摸了摸胡须,拍锤定音。“哦。”莫亦萱应了一声,便继续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哦什么哦!既然醒了就快起来干活!想要变成猪吗!”傅淼觉得自己今天一早便把这一年的气都生回来了,哎呦,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