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穿越之我的皇太子》卿之北

7、第七章 笑面刀

　　笑面刀
　　按照语梦透露的消息，事情是这么回事。
　　皇帝大叔回去之后，跟讲闲话一样像儿子们说了大殿上唐萌萌的事，本来也就是随性一提，至于安排在儿子们的后宫中，还真没想过。可皇太子偏偏就把这件事记住了，他同情心一向很强，这次也是善心大发，就决定将她收下，虽然只是个最低位次的格格，但毕竟是太子宫中的人，也足以给父母长脸，让母亲满意。
　　清朝的东宫与以往汉族的太子所不同，太子妃有另外一个称号：嫡福晋，而太子侧妃则一般称侧福晋，往下就是并没有详细名分的庶福晋，再往下，就是她这个比通房丫头刚刚高上一点儿的“格格”。
　　格格在满语中的意思是小姐，仅仅是一个对年轻女子的尊称，放在福晋的地位里，就是指一个小小的妾室。
　　语梦还告诉唐萌萌，这毓庆宫的其他两个女人来历与她差不多，一个同样出身低微，是随皇帝南巡带回来的格格，平日里深居简出只是绣花拜佛，对宫里人都客客气气的，另一个则不同，她的父亲是个偏将，在对蒙古那边的战争中命丧沙场，太子爷看她孤苦伶仃，便接回来做了侧福晋。
　　“她姓李，叫李茗姝，每天看着人笑吟吟的，但千万别掉以轻心。”语梦悄声的，很严肃的对唐萌萌说，少言寡语的清音也在一边悄悄点头，表示赞同。
　　“侧福晋虽然看上去很好，但就像笑面虎，玉面蛇，转头就给人一刀。”语梦拿着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堤防的看着门外，一脸严肃。
　　清音走过去将门口的帘子盖上，铺好了床和桌椅，将语梦拉开：“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后宫里隔墙有耳，小心给格格添麻烦，快去，给格格倒茶。”
　　被人伺候是很愉快的，尤其是有专人伺候的时候。唐萌萌坐在暖炕上，抱着手炉眯着眼睛准备开始感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清音就走了过来，把在一边嗑瓜子的兰豆花支开，站在一边低声说：“格格，今日是您来的第一天，按例，是应当去先拜访侧福晋和另一位格格的。”
　　唐萌萌浑浑噩噩的，揉着眼睛问：“不去行吗？”
　　清音的脸上有些为难：“宫内人情世故，还是走动走动好。”
　　“这么麻烦？”唐萌萌打了个呵欠，她虽然性格活泼喜欢热闹，但并不喜欢这种客套的访问。
　　清音听了，悄悄皱了一点儿眉：“这种话格格在屋里说说也就罢了，毕竟人多口杂，若是传到太子爷口里，难免会觉得有失礼数。”
　　礼数。哦，对，皇宫很讲究礼数。唐萌萌点点头，她有些慵懒的从暖炕上站了起来，清音让小齐子到一边去取来外套和披风。但还没等主仆几个出门，就听见一声通报声传了进来——
　　“太子侧妃到！”
　　“恭迎太子侧妃。”
　　站在门口修剪花束的语梦率先跪了下来，清音和小齐子也跪在一边。唐萌萌反映了半天才站好，就看见了从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粉色的旗袍上绣着鸾鸟牡丹图，头上戴着旗头，金银堆叠，中间还缀着粉色的珠宝，指头上是翡翠镶珠琅嬛套，从衣裳到发丝，没有一处是不妥帖庄重的。
　　她果然是笑着的，眼角和眉角都弯弯的，嘴唇笑的很好看。面貌清秀，每一个动作都像在笑在说话，如果不是语梦事先有提醒，怎么看着都让人喜欢。
　　“妹妹初来乍到，肯定有许多不适的，赶紧坐下，免得身子疲了累了，太子爷可就会怪罪我照顾不周了。”她翩翩的走过来，拉着正准备行礼的唐萌萌坐在暖炕上，亲切的很。
　　唐萌萌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脸红，低声说：“谢谢姐姐。”
　　“姐姐今天第一次见妹妹，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这里有几匹绸缎，一点金银首饰，就当是姐姐的心意。”侧妃看着唐萌萌的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玲珑剔透：“琴蓉，把东西拿上来。”
　　身旁那个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宫女这才应了一声，从一旁端来一个红木盘子，里面盛放着的竟然是苏州的双绣锦缎，正面是梅花傲雪图，反面是雀鸟惊枝。唐萌萌曾经在家乡的博物馆里看过这样的东西，是完完全全的珍品。
　　另一个匣子里放的都是首饰，硕大的珍珠翡翠差点闪瞎了唐萌萌的眼睛，她悄悄吐了吐舌头，好大的手笔。
　　“还有一些，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都是姐姐一份心意。”侧妃又对那个琴蓉招了招手，端来了一个盘子，上面竟然都是千层酥，全都是江南的东西。
　　唐萌萌睁大了眼睛看着它，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侧妃看着她的样子捂嘴笑了几声，声音很好听，脆生生的像是玻璃珠子碰在一起。
　　“妹妹可喜欢？”侧妃问。
　　唐萌萌连忙点头：“喜欢！喜欢！”
　　侧妃抚着她的手，唐萌萌明显能发现她的手白皙如雪，尤其是在跟自己对比的时候。侧妃靠近了她一些，眼睛眨了眨，问：“妹妹是苏州人，吃北方菜，可会习惯？”
　　“唔？北方菜？”唐萌萌想了想，的确有些不适应。
　　看见唐萌萌摇头，侧妃嘴角弯的更加甜美温和：“姐姐这里有一个从江浙一带来的太监，精通浙菜，这糕点便是他做的，如果妹妹不嫌弃，那这太监便送给妹妹了，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去做便是。”
　　唐萌萌睁大了眼，浩气的探过头去。从侧妃身后又走出了一个身材较为肥胖的中年太监，还没等唐萌萌点头，侧妃就吩咐道：“许德一，还不叩见新主子。”
　　“奴才许德一，叩见主子格格。”
　　唐萌萌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嗯嗯啊啊的应了，算是收下这份“人”礼。
　　侧妃喝了口清音端过来的茶，又坐进了一些，这次她没有再对唐萌萌说什么，而是回头问站在一旁的清音：“清音，你以前跟过太子爷几年，是宫里的老人，规矩你是懂得，既然如此，那怎么没有照顾好你家主子？”
　　唐萌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清音就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不敢！”
　　侧妃微微皱起眉，说的恳切：“清音，你也是知道的，皇宫内规矩森严，幸好是我，知道妹妹身体不适，若是有其他的姐姐在，可必定要说妹妹的闲话了。”
　　还没有等唐萌萌主仆开口，侧妃就站起来，下了决定：“妹妹是南方人，北方冬天寒冷，肯定多有不适，这样，琴蓉，你格格的炭敬与我交换，再将我那里存的人参拿来。妹妹，这冬季寒冷，就不用妹妹出门了，我会与太子爷说，妹妹就休息到开春吧。”
　　她说完，看着唐萌萌左右打量，将自己头上的珍珠发簪取下来给唐萌萌带上，走时还不忘说一句：“谁说妹妹相貌普通，姐姐看，若是能好好打扮，必定也是美丽非常的。”她走的时候摇曳身姿，唐萌萌脑袋里全是她的笑，如春风沐心而过。
　　身边的人都散了，唐萌萌重新坐到了暖炕上，不用出门让她满心欢喜，把两只鞋子一踢，盘腿在桌子边看那些真金白银的首饰。她正在对着太阳光看是不是真的玉镯子，就看见语梦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轻轻喊她。
　　“格格，您就不难过呀。”
　　“不难过啊。”唐萌萌茫然，“不挺好的嘛。”
　　“好什么呀！”语梦气的跺了一脚，“清音姐姐在后面惭愧的都哭了。”
　　“哭了？！”唐萌萌忙坐直了看着她：“怎么回事？哭什么啊？”
　　“清音惭愧没有保护好格格，让格格刚来就受这么大委屈。”语梦扭着头发上的辫子，低声说：“清音姐姐还不让我告诉格格，说怕伤了格格的心情。”
　　唐萌萌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语梦看出来了唐萌萌根本就是一个雏鸟，心思单纯，什么也不知道。唐萌萌让她坐下跟自己仔细的说，唐萌萌也很纳闷，她感觉这个状况有一点儿不太好。
　　语梦皱了半天眉头，差点把自己的手指掐出血印子来，这才开口：“那个许德一是侧妃的人，住在宁元阁里，以后宁元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侧妃都会知道。而且许德一管的是膳食，若是在饭食里加了些什么东西，格格防都防不住。”
　　唐萌萌头皮有点儿发麻，她回忆起了宫斗剧里那琳琅满目堪称化学实验室的毒品名单：“那……那我不吃了。”
　　“不吃不行。”语梦说：“不吃他做的东西，是摆明了跟侧妃过不去，难说以后她怎么对付格格。”
　　“那怎么办。”唐萌萌哭丧着脸。
　　语梦顿了顿，说：“以后格格尽量少吃，能推脱就推脱，实在要吃的时候就让清音和语梦来试。”
　　“那怎么行！”唐萌萌立即反对。
　　语梦摇摇头，把这个问题直接忽略，压低声音说：“而且格格被禁足了。”
　　“禁足？为什么？！”唐萌萌问。
　　“刚刚太子妃不是说了么，请格格休息到开春，那也就是说，开春之前，格格就要在宁元阁‘养病’，无论是召幸还是大小宴席，格格都不能参加了。”
　　“那太子呢？”唐萌萌问，“我总得去见太子吧。”
　　“您认为侧妃劝不动太子爷吗？太子爷可不是一般的好说话。”语梦气馁。
　　唐萌萌摸着下巴，这才发现了一点儿事态的严重性。
　　好像这个宫里面，确确实实有什么暗潮在涌动。
　　唐萌萌挑起窗帘，似乎外面有一个人走过去，她穿着较为素色的蓝色旗袍，拿着一串佛珠，站在雪中显得异常孤冷。语梦发觉了唐萌萌的视线，托着下巴开口：“那便是另一个格格，姓刘，叫什么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日日礼佛，身边也没有什么丫鬟太监照顾着，虽然也算是个贵人，但也就比普通宫女稍微强一点儿。”
　　唐萌萌皱着眉头问：“你们不是说，太子爷人很不错么。”
　　语梦叹口气，认真的说：“太子好，侧妃就强，无论侧妃做什么，太子都不去怀疑，不去干涉，何况侧妃大多都做的不露声色，其中就包括当年这个刘格格身上的事。一切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有底下的几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偏偏没有证据，也就只能这样了。”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唐萌萌好奇的问。
　　语梦看了看四周，好像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清音姐姐不让我说，毓庆宫乃至整个紫禁城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知道更不会去提，格格听了以后，权当听了一个说书人的故事，闭眼就埋在心里，别告诉别人。语梦为的只是让格格多长一个心眼，免得成了下一个刘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