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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逆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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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师父……”
“你闭嘴!”
呵斥的声音很明显地颤抖着,她从未见到过师父这般怒气,即使是当年师兄被逐出师门,师父也是冷言冷语地同师伯争执。
“原谅我,师父,请您相信我只是想变得更强。”
“那换个男人的身体就行了?!你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白寒子苍白的脸被气的有些扭曲。
“可是,光凭女性的身体第二十五式以上是练不成的,这是事实呀!”
“练成了就你就是强者了?”她发泄似的把徒弟推了下去,“你有没有脑子?”
阿鉴后退几步,靠在了墙上,没有再说话。
师徒俩人沉默了许久,直到白寒子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我把你放出去一年,你毫无建树。滚吧,这一次,你有足够的时间向我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语罢转身进屋,没有再回过头。
十八岁的阿鉴在那一年以若非鉴的身份现身江湖,直指朱雀本营,七年之后,位居七宿榜首。
“哎呀您别动这里。”非鉴挡开白寒子的手,“让我睡一会儿行不行呀师父,别再折腾我了。”
没有余瘾的机械止痛只能坚持很短一段时间,而非鉴和李家的人一旦对上就不是一会儿能解决的事情。
“折腾你?”她冷着脸的师父眉头中间的皱纹又深了一层,“臭丫头,再有事了自己解决。”
“是是是,晚安。”
大白天的,白寒子忍住想抽她的冲动,离开了卧室。
她突然发现这些年来她的爱徒已经很少这样耍小孩子脾气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开始怀念从前鉴儿的依赖,一直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起了带她在身边的念头,最开始收她为徒,也只是情人颖玩笑般的请求而已。
也许是内心仅存的一点妇人之仁吧,她自嘲地笑着。
她从那个孩子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渴望着被父亲疼爱,重视,甚至是欣赏,到头来却因绝望转而为恨的那种无奈。她本不是慈爱之人,但看着那孩子被杀死时眼中的不服,她难以抑制住救她的念头。
而情人颖一直静静地看着,仿佛被杀的并不是她的孩子。
黄家人从来没有痛楚。
她找来逆天术师,让鉴儿复活之后就强行带她走了。她只是觉得,既然她的母亲都不会为她流泪,那离开又如何?
而她并不理解情人的用心,那身为黑无常的女人在那时就已经洞察了女儿无法逃脱的命运,死在这时在她看来较为幸运。
*要不跟我走,要不就死在我手里。*
黄颖有时觉得,当年情人给出的这两个选择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最终的最终,结局就只有一种。
“喂?”
“你们刚才在干吗?怎么不接电话?”雪潸的父亲安娜很焦急地问。
“对不起,鉴儿在睡觉,我忘了。”
“他没事吧?伤怎么样?”
“不太好,刚才李家的人来了,闹了好一阵才走。”
听筒那边沉默了好久,安娜才继续说:“寒子,别再犹豫什么了,带着见儿去俄国吧。你母亲还有很多亲戚在皇室里。”
母亲的远方亲戚?寒子觉得好笑,俄国的雪女们会对一个蕃族的远方亲戚有多少感情?
“再说吧,安娜。”她笑笑,“所有的朋友之中,仍是你最关心我呀”
“你还在希冀什么呢?”
“我没有。”
“鉴儿怎么办?中原的天子会放过他吗?”
“……”
任何一方都不会放过她。
李鉴,黄家和李家的后代,她比任何一个无常都要危险,李家秘传的武功是当今唯一可以抗衡黄家的力量。所以黄家一向视她为无常最大的威胁,最终借东玄武之手杀死了她。
直到今天李尧将秘籍交给她们,白寒子才明白当年黄颖为何无动于衷,她甚至怀疑自己错了,让李鉴复活也许是害了她。
她本来就是最危险的兵器,又是个自以为是的孩子,认为凭借一己之力便可以辨清世间正邪。她不知道,在这点上她和黄权一模一样,他们还年轻,还依旧认为自己有大把的赌注用来造就无悔,而终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迷茫吞噬掉。
“你杀不了黄颖,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还要重出江湖?天子必定会派黄颖来杀你。”
“我知道,实际上她已经下了战书,明早寅时,决斗定在葬剑池。这是今天才放出去的消息,恐怕华国道上的人少不了要来凑热闹了。”
“……寒子,真的没有对付黄家的办法了吗?”
“没有,所以答应我,安娜,我死后,代替我看着鉴儿。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她把电话挂下,愣了很久。
对不起,安娜,骗你实属无奈,就别为我伤心了。
事到如今,只有铤而走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