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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昔时被谨记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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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见过那火焰冲天的景象么?就像是地狱的业火在焚烧整个土地。”有人在夜间的酒馆里侃侃而谈,他正说着好久好久之前的王朝战争,估计是有个几十年过去了吧,此时的这块土地早就有了自己的完整国家,被奉为“德意志”的土地上生存着日耳曼的后裔。
嘈杂的环境之中最适宜的事情便就是讲述那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与传奇,只有角落中的老者默默独自喝着面前酒杯里的啤酒,他压在昏暗的地方,以至于一开始并没有人发现他,他一边听着年轻人肆无忌惮的谈话一边暗自摇摇头。
“先生,您为什么要摇头呢?难道我,说的不正确么?”酒馆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开始正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小伙子停下来看着角落中不合群的老者,青年人的眼神格外地亮,是酒精的缘故,同样也是心中充满着理想与激情。老者不说话,端起酒杯来喝下最后一口酒,当酒杯重重砸向酒馆的木桌面的时候他开口讲了这个晚上的第一句话。
我没见过火舌舔着天空的样子,但是我想,我曾看到过德意志的未来。
当时的他只是一位军队里的士兵,阶职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偶尔碰见他们的国家殿下,说起来,他当时只是见到了作为普鲁士存在着的基尔伯特,他去往对方的办公室传达一个指令,然后目送着那个男人起身离开自己的桌子,抿着薄薄的唇疾步走在指挥部的地板上,军靴踩出清脆的声响,那声响直到如今也一直踏在他的心上。回到自己的岗位之后他透过门听见屋内有轻微的说话的声音,声音太过于模糊使得他并不能听清,但是仅靠着只字片语和军人的本能他也可以分辨出自己的国家殿下正与首相阁下进行着什么争吵,他依稀只能听见那么几个字,“法兰西”被提起的频率出奇得高,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德意志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法兰西,南德仍旧处于法国的控制之下。接下去的话语他再也没有听到,基尔伯特率先沉不住气摔门而出,他很显然是在气头之上,不知是与首相发火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又再次目送着自己银发的国家殿下踩着军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而下一次遇见这位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相处的普鲁士殿下是在战场的时候了,他沉默着骑着马走在军队的最前方,真不愧为有着“条顿战神”的男人,这个称号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从长辈那里听说过,当时还并不懂事,长辈摸着他的头将他的国家殿下指给他看,紫红色的眼眸深深刻进每一个普鲁士人的心中。这个称号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他的长辈这么对他说,转头去看基尔伯特殿下的时候眼中的光亮如同冬日壁炉里的火焰一般。
如今他能有幸见到这位殿下在战场上的身姿。
队伍在往前走着,在普鲁士殿下的带领下往前走着,他们越过树林越过河流然后来到了德法的边境,而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仅仅就只有一人。那人同样端坐于马上,半长的金发被随意地束在了脑后,他在听见马蹄声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基尔伯特皱起了眉,一挥手让军队的步伐停了下来,自己操控着身下的坐骑踱步往前。他来到那人身边,由此看来,对方也必然是一位国家殿下,不出所料便是曾多次出现在首相阁下口中的“法兰西殿下”。
作为队伍中的一名军人他所能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视野被前排的头颅给遮挡住,但他依然看到基尔伯特殿下翻身下马,同样的,对方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他们之间沉默着不语,最后是法兰西的国家殿下开了口,说了什么也并不能被他们所听清,因为他是附在基尔伯特的耳边说的,他所能知道的,就只是当基尔伯特转身往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是十分好看。
“可是您说的这些,与德意志的未来又有什么联系呢?”之前的那位年轻人沉不住满腹的疑问,他打断了老者的回忆,迫切地问出这个问题。
老者只是笑笑,接着说他的故事。
后来他们进入到了法国境内,法军的抵抗在德意志的军队面前溃不成军,士兵们欢呼着进入巴黎,唯有一个人的表情至始至终没有舒展过笑颜。他最应该是笑出来的那一个人,那是他一直的夙愿不是么,然而只有在给路德维希加冕的时候他们才看见他的笑容,那一个骄傲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收入手中的笑容。
他亲手为德意志奉上国土,然后在疮痍的土地上恢复城邦。
他握着幼童的手印上代表着忠诚的吻,然后一点一点往后退去。这一切都被他这个士兵看在眼里,在一旁站的有些累了,便转头看看四周,他注意到之前在德法边境遇到的法兰西殿下此刻也站在这里,眉眼之间并没有如同法王的气恼一般的神色,他此刻面色平静,以至于他并不能揣测出这位阁下的心理,哦得了吧,法兰西人他一向不懂。
但是,他觉得,基尔伯特殿下与这位法兰西殿下之间,肯定不仅仅只是对手这一层关系。依稀也曾听说,在很久之前,他们曾是盟友,但是身为国家,在自身利益的面前,不可能有永久的盟友。
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的呢?彼时年轻的士兵并无法知晓。
“所以我并未曾见过那战争中的火焰。”老者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是你们一定未曾见过普鲁士殿下的眼眸,那双眼睛,毕生难忘。”
与法兰西殿下在边境处交谈的时候他们曾有过移动,有一个角度正正好好可以看见双方的眼睛,基尔伯特飞快地扫视了了一下自己的军队,就是那个眼神,深深被印刻在每一个德意志军人的脑中。
冷静却又带着狂热,信仰在他的眼中一览无遗,但是他又却将其深深隐藏,时间将他的眼睛沉淀成醉人的紫红色。同样也是军人的眼,锐利凶狠,仿佛能够洞穿一切,在他的身上能见到鹰的影子,而或许他本身,就是黑鹰的化身。
能够将德意志分崩离析的土地统一起来的,就只能是他了吧,在这一刻,士兵他不能更加确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