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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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这是太后指的宫女。”有人禀报，我赶紧坐起身，板起面孔答道“知道了，回去替我向皇额娘谢恩。”
真是闹心，姑姑平白又送来两个宫女做什么，我这宫里已经不缺人了。面前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儿，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也算是拔尖儿的人了。仔细瞧着，站在稍前面的那个年龄大些，起码有快二十的样子了吧，低眉吹目的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稍后面那个看起来比她小些。也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了，样子逊色了些，也不如前面的一个看着温柔可人。
见我不说话只是打量她们，前面的那个开了口“奴婢可妍，她是翠莹，原来是伺候皇上的，太后娘娘让我们来伺候娘娘”她声音圆润，听起来甜而不腻，娇嗲得也恰到好处。沉着镇定的说完一句话，很短却传递了很重要的信息。她们是皇上身边的人，我抢了皇上身边的人，这皇上知道了定又要恨死我了。偏偏是姑姑派了她们两个来我这里的，显然姑姑不想让她们待在皇上身边，不用想就知道一定福临一定很宠她们，无奈姑姑不喜欢，所以送我这来让我压着她们。看着一前一后的样子，恐怕前面这位可妍是正主儿，后面这位没准儿是伺候她的。
“恩，你们起吧。既是皇上身边的人，我自是不会怠慢的。以后就跟着其木格小七她们一起吧”不知道这唱的是哪出，我可不愿意在和福临有什么冲突。虽然我不稀罕也不指望他喜欢我，我也不想他讨厌我，毕竟我后半生的命运算是都系在他身上了，我只想过我的生活。
她们欠身退了下去，刚要踏出门，只听门外公公报“皇上驾到”。后脚皇上已经迈了进来。我看到他停了在进门的时候停了一下，那个可妍看到他也是欠身请安。两人对望了一眼，目光流转间，我已经明了这个可妍不简单。福临定是很喜欢她。他的表情中有一丝惊讶，又恢复了平静。他径直走过来坐在我对面，其木格赶紧上茶。
“你还真是有本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呀！”这讽刺听得人很不舒服。他怎么总喜欢把人往坏处想。
“我没本事，是皇额娘的意思”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回他。又提起了姑姑，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想我一次次这样开罪他也不是好事，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他不明白，我明白，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于是讨好的问“皇上用过晚膳了吗？”
“恩”一个字回我。我又问“那皇上在哪用的？”他不回答，只是看我一眼，那意思是你管我哪吃的。弄得我很尴尬，想了想还是问出口“这么晚了，皇上不回宫吗？”
“你以为我愿意待这儿。”突然想起按规矩大婚的帝后要在坤宁宫待三天的，而今天才第二天。
“那……皇上愿意去哪就去哪吧，臣妾不会告诉皇额娘的”他不愿意待这儿，我还不愿意呢。趁早打发他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中尽是怀疑，仿佛我经常去姑姑那打他小报告似的。
“天色也不早了，请皇上尽早移驾吧”我再次提醒他。他不睡我还要睡呢。不能今天还让我靠着炕睡吧。
他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也尽快的梳洗整理，早早上床睡觉去了。明儿恐怕还有好些事呢，可是脑中总是浮现今天博果尔的眼神。迷迷糊糊地倒也进入梦乡。
一夜好眠，紫禁城的第二个晚上，我睡的很香。这龙凤床铺得真是柔软，躺上去宣宣的，比家里的床还舒服。不敢赖床，我抓紧时间洗漱，梳头换衣服。昨儿给太妃们请了安，今儿还要去皇额娘那见见各位亲王和福晋们。博果尔也封了襄亲王，那么今天他也要带着凝馨来了，我这样想着有点害怕见到他们。
“公主，今儿想弄个什么头呀？”其木格兴奋的挑起我的一缕青丝。
“随你，你弄的我都挺喜欢的。”我扬扬手，其木格开心的笑笑开始拿梳子先帮我梳顺头发。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皇后娘娘今天要见各位亲王福晋们，正式的场合怎么能梳这个头”门口有声音响起，尖尖细细得听着刺耳。其木格正欲给我编辫子的手停在发丝间，我背着门口所以看不清，正欲张口，一双白嫩纤细的手接过了其木格手中的木梳，开始轻轻梳理我的头发。
“皇后娘娘，我来帮您梳头吧”镜子里映出可妍的身影。那刚才的声音应该是那个什么翠莹的吧。可妍轻柔地任梳子穿行于我的青丝之间，转眼工夫就手法熟练地给我梳好了一个简单的样式，又拿起旁边的旗头轻轻给我带上。一点也不似上次梳旗头般疼的我直掉眼泪，可妍的动作轻轻柔柔的，没有扯痛我一丝头发。而且，这头发的样式简单但很华贵，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恩，很好，我很喜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简单的样子。”我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回娘娘，听其木格妹妹提到的。”她温柔的回答，声音真好听。真是蕙质兰心，定是其木格随口说的，她小心记下了。有了一丝好感，这样一个女孩连我都觉得舒心，更别提福临了。其木格在旁边一直撅着嘴不服气的样子，我笑着拍拍她，示意她给我穿衣服。她也不再生气，服侍我穿好了整套旗装。大红的端子上刺着飞舞的凤凰和盛开的牡丹。配合我的身份，也配合新婚的气氛。
我带着小七往慈宁宫姑姑那去。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笑声一片，今儿是来了不少人。打帘进去，屋子里做了满满一屋子人，有岁数大的也有年轻的福晋们，没顾着看我先俯身给姑姑请安。
“给皇额娘请安”“免了免了”见我进来，福晋们早已齐齐的起了身，等我给姑姑请了安，一大群人又俯身给我请安。我一下子慌了神，上次还是我给各位福晋们请安，这次年岁长我很多的福晋们给我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我一时愣在那里，还是姑姑说了句“也免了”她们才又重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姑姑拉我到身边，低声说“你现在是皇后了，是除了我这大清最最贵的女人了。她们该给你行礼”
“可我不适应，皇额娘”我也低声回她。
“慢慢来吧，当初我也不适应呢”手被姑姑握紧。
“哎呦，看太后多疼媳妇呀，进了屋这手一直没松开呢”不知哪家福晋说。
“呵呵，是呀，是呀，太后总念叨说皇后娘娘漂亮聪颖，端庄贤惠呢。得了这么好的媳妇，太后可不疼啊”大家又是笑成一片。我还是略低着头保持微笑。
接下来还不是那些话题，选好听的词恭维我，赞叹我和皇上般配，羡慕太后好福气。今天姑姑心情也是格外的好。我抬眼环视四周，看到了久违的摄政王侧福晋。她正笑着看我，脸上掩饰不住的沧桑。不知道这摄政王薨了后，她生活的怎么样。坐的太远，也没机会说话，我只是对她笑笑。
我看向右边，是凝馨！没想到上次一别，今日会在这里相见。她看到我只是微笑，就像第一次见她时，她甜甜的微笑。她已经变了样子，也换了嫡福晋的行头，看着更透出一种女人的美。她才是真正的端庄贤惠，博果尔得此佳人应该满足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是博果尔的福晋，心里有一丝酸涩。不知道博果尔是不是也带她骑过马，也为她暖过手，对她好不好。那都是应该的吧，她现在是堂堂正正的襄亲王福晋呀！
找了借口，我出了屋。回身，意料中的，凝馨站在我面前。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跟着我出来的。
我看着她笑笑“不惊讶吗？”
“惊讶也不惊讶。”她轻轻地答。
“此话怎讲？”
“当初遇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蒙古人，你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字，只说你叫芊凝。虽然好奇，不过你不想说，自然有你不想说的理由。看你的打扮口气，觉得你不是平凡人家的，可没想到就是科尔沁的公主。沁婷说太后属意从科尔沁挑位皇后。所以，今天见到又你不觉得奇怪。”真是善解人意，而且心思细腻。
“那为什么不问我呢？”
“我等着你自己告诉我呀”我看着我笑。
“芊凝是我自己取的汉人名字，我叫娜木钟，是科尔沁的公主。现在的身份是皇后。今天，我正式做自我介绍，希望重新认识你！”我诚意的伸出手。她一愣，我才想起古人是不握手，我忙收回手去。
“我的名字你知道了，董鄂•凝馨。现在是襄亲王福晋。”她笑着握握我的手。
我敛住笑，认真的问“那……你现在过的好吗？”这是我铸成的错，不想三个人都不快乐。
“还好吧，爷对我很好”她幸福的回答。是真的很好，这幸福的表情是装不了的。原来博果尔这小子过的还是很滋润的，美人在怀，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那还想得起我骗他，还害我白白担心。可为什么有一丝失落。
“那就挺好呀。比妹妹我强多了。要在这宫墙里过一辈子呢。哎~”我看着她叹气。
“妹妹这话是怎么说的，皇后是无比尊贵的位子，是这天下女人们梦寐以求的荣宠，你怎么还一副落寞的样子？”
“那要是换做姐姐，你愿意坐这个皇后吗？”
“这……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她没有正面回答，可是答案很明显是不愿意。
“那就是了。人们只看到当皇后多光鲜，却不知道当皇后多辛苦。我这两天多快累死了”我边说边捶着脖子。
“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看着我笑。这一刻，很幸福，就像在宫外一样。我不是皇后，她也不是福晋。我们只是我们。
“出来很久了，我们该回去了，免得皇额娘找我”我拉着凝馨往屋里走。以为会是尴尬的见面，没想到却是如此轻松自然。但是等下见博果尔恐怕就没有这么轻松自然了。
打帘进去，不期然地看到屋子里坐着一个男子。真是襄亲王博果尔，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只是我还没准备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见过皇后娘娘”他淡淡的说，我能感觉出他话语中的力度。
“就不要多礼了，都是一家人。按理儿，娜木钟也是你的表妹，这以后就是你的皇嫂了”姑姑替我解了围。
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天他的眼神已经如噩梦般缠绕我很久了。可是，突然想到刚刚凝馨的话，心里又觉得释然很多。博果尔应该是很喜欢凝馨的，也没什么理由不喜欢她的。我吗？只是个过客，只是个误会，这也算是段金玉良缘。
慢慢地抬起头，勇敢地迎向他。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目不转睛，看得我很尴尬地看向别处。他这样看人肯定会被人看到的，于是有声音响起“襄亲王也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吧”这个博果尔，真是拿他没有办法。这人前人后的也不知道避讳一下，我毕竟是他皇嫂是皇后，他这样看着我总不好，而且凝馨也在。
“恩”博果尔只是应了一声。也不再看我了。转头对他身边的凝馨讲着什么，状似亲密。
“看着襄亲王和福晋，成婚也三个多月了吧，还和新婚似的。太后这是好福气，指的婚都这么幸福美满的”这些福晋们真是会说。
“好好好，下次也给你家图海指门婚”姑姑笑着说。
“那感情好，带图海谢太后恩了”一片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皇额娘，我出去看看，皇上许是要来了”我起身想离开。
“看看，这新婚就是不一样，还要出去亲迎呢”今天请的亲王福晋都是平素常进宫的，都是近亲，所以这说起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及，也玩笑也越开越离谱了。竟然敢拿我和皇上开玩笑。姑姑没说话，好像很乐于听这些个玩笑。我可受不了了，赶紧离开。
出了门透了透气，这样的福晋聚会太没意思了，每次就那么些事。出了慈宁宫，就在宫道上闲逛。一个人惬意，就遣了其他人。突然手腕一紧，被一双手拉到了旁门。
“你！”看清来人的脸，我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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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