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相遇》龙页

9、第 9 章

　　柳芜烟并不想在外过夜，但实在是由于王爷折腾他的时间有点长，王爷的那个也确实有些大，自己的身子也多少有点受不住，他在半夜里一个人回去倒不是不行，但他多少也有些随性，想着王爷若是派人送自己回去便回去，不送便算了。结果柳芜烟坦然的在王爷那张雕刻精致的床上闭着眼睛，其实柳芜烟是闭着眼睛等着王爷怎么安置他，可是王爷看他闭了眼，便以为他安然的睡了，王爷虽然也觉得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的床上就这么睡过去确实有些不大合身份，但王爷此时也觉得自己是个王爷，不必要和这种人计较这些，便也就随他去了，只是想，和他来这一回虽然感觉还不赖，但这个人未免有点太恃宠而骄了，何况自己并未真正的宠他，不过因着自己好奇才来了这么一回，看样子，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柳芜烟累及的身子并没有等到王爷如何安置他便睡着了。
　　柳芜烟特别讨厌夏天，不但因为天气热，还有就是天亮的特别早，王府的下人来叫柳芜烟起床时，他多少有些起床气，眼睛还没睁开就在床上划拉着，他在找他那把扇子，大早上的就这么热，但是柳芜烟什么都没摸到，反而觉得这床怎么有些不一样，他睁开眼一会之后才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这是躺在王爷的床上，而显然前一晚在这张床上过夜的只是自己，他自嘲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不小心睡着了，王爷那种爱面子的人是不会把自己拉起来扔出去的，只是委屈了王爷前一晚睡在别处实在是自己的罪过，不过，想来王爷应该有别的好地方过夜的吧。
　　柳芜烟想着要不要去和王爷拜别一下，自己虽然身在烟花巷的左岸，但也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没有礼数，可是王府的小厮说王爷正要会客，柳芜烟想那怕是要等一会儿了，自己还是走了算了，反正左岸的人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名声。
　　柳芜烟出王府的时候偏巧看到了李易，他本来不会在他人面前主动去找李易攀谈，显然李易只是拿余光瞟了他一眼，打算当没看见他一般要走过去，可柳芜烟却叫住了李易，李易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柳芜烟笑着对王府的小厮说自己要和李易说些不能给他人听去的话，小厮当然知道柳芜烟是做什么的，很知趣的走开了，只是心中却在想，这个人可真是不要脸，还没走出王爷的地盘呢，就开始勾搭起别人了，当真是左岸出来的，不要脸至极，他绝对是使了最最不堪的手段才勾搭上王爷的，王爷日后要少和这人来往才好，回去一定要把王爷的那床被子丢了。
　　小厮忙着去丢王爷的被子了，柳芜烟看着李易没有说话，李易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快说。”
　　柳芜烟说：“你啊，越大越凶，小时候没见你这般凶的。”
　　李易说道：“小时候？小时候也没见你这般不要脸皮。”
　　柳芜烟笑了，说道：“我说前阵子见你怎么有些瘦呢，嫁妹子一定有很多事要你忙的。”
　　李易听后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一下，说道：“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了，结兰社在你手里，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倒是我白白费了些心思来瞒着你，还是被你知道了。”
　　柳芜烟温柔的说道：“能不能让我去见她一面？”
　　李易说：“见一面？然后再说些话？早干嘛去了，现今她要出嫁了，这一面还是不要见了吧，免得以后想。”
　　柳芜烟说：“你本来是个好孩子，为何偏偏对我这么坏？”
　　李易说：“我为何这样，你不是清楚的很，早说过你离开烟花巷，你把结兰社给我，那么我可以忽略掉你在烟花巷的这几年，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柳芜烟的右手抓了一下前襟，抬头看了李易一眼，说道：“从前？你何必这样骗我，让我知道你明明是骗我，却也因为你这样说而高兴，可是，我却知道，从前回不去了，你若天天装着与我和睦，心中也是有大大的不愿的，我却不愿看你这般痛苦，况且，现在结兰社在我手里也没有什么了，只不过能为我打听些小道消息罢了。而我目前有的，也只是这个了，给了你，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李易听后有些怒气的说道：“为什么你不认为你把它给了我，你还能有我，你为什么不那么想，原来是我自大了，结兰社还是比我，比她，都重要。”
　　柳芜烟看着李易这个样子，他也很难受，只是他还想说些什么，李易却丢下他走了。
　　柳芜烟当然有办法做他要做的事情，可是，李易的一句话让柳芜烟停下了动作，李易说：“不知道小妹的夫家知道她出嫁之前有烟花巷的人千方百计的来找她会怎么想。”
　　柳芜烟知道李易不会让李小妹的夫家知道什么，只是，李易的态度让柳芜烟停下了动作。

　　整个夏天柳芜烟都过得很烦躁，外人看他这个样子，便以为他在与王爷之间纠缠的事情上失了胜算，心情便不好。他与王爷见面的机会确实比以前多了，但他们有时虽然见了面，话却什么都没说，这在外人看来，也多了许多的猜测。
　　夏天过去的时候，李小妹出嫁的日子到了。李小妹的夫家不在京城，李易要送她到夫家去，出城的时候，看到王府的马车，他还没想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王爷却下了车向他走了过来，王爷的身后跟着的是一身素衣的柳芜烟，不认识的人会以为柳芜烟是位书生。
　　王爷今天分外的客气，说道：“贤弟你今日嫁妹，为兄来送送。”然后王爷便把李易拉到了一旁，柳芜烟浅笑着对李易点了点头，彷佛在说王爷同你讲些秘密，我当然不会打扰。
　　柳芜烟走到花轿旁，轻轻地拍了拍花轿的窗子，叫了声：“小妹。”
　　里面沉默了一会，终于传出了声音：“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柳芜烟说：“我当然会来看你，以前我说的，你都忘了？”
　　李小妹说：“我没忘，可他却说我不要去想你说的那些，因为你都忘了，把我们都忘了。”
　　柳芜烟没说什么，只是把一个东西递进了轿子里。
　　李小妹接到后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带了些哭腔说：“原来你没忘。”
　　柳芜烟想摸摸李小妹的头，但他知道他不能，也许这辈子也不能了，这时李小妹又说：“难道你不能把那个东西给他吗？”
　　柳芜烟听后轻轻的笑了，说道：“是他让你这么说的吧，他知道我终究会见到你，他无法从我这里要过去，便让你来做这件事。我也不想你嫁得那么远，你们便恨着我吧。”说完他狠狠心立刻走开了，不远处的王爷看他终于离开了花轿，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知道要和李易说些什么，想想平时聊的话题也很多，怎么现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还好，柳芜烟那里已经结束，自己也不用再没话找话了。
　　回去的路上，王爷好奇的问道：“想不到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来求我，却是来看李小妹的，怎么他们兄妹俩都和你有关系？”
　　柳芜烟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我的那些个破事儿怕是也入不了王爷的耳，我虽然说让王爷帮我，是还那次的情，但王爷既然帮了我，我是做这个的，总不会让王爷吃了亏去，还好小民最近新学了些本事，不如伺候王爷来试试。”
　　王爷本来想打听什么，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却想，总归是烟花巷出来的，终究离不了轻贱。想想自己晚上有事，便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柳芜烟看王爷并没有理自己，知道自己刚刚是白白犯了回贱，便也什么都不说了。

　　有些经不住酷暑的叶子从枝头掉落，柳芜烟觉得自己便是那落下的树叶，再怎么折腾也回不去了。柳芜烟在下了马车后终于不负众望的在最后一刻发挥了他左岸人的本质，对着马车里根本就没想理他的王爷喊道：“王爷常来看我啊。”此时，万花楼里并没有几个人，红姑正端着茶想象着晚上如何数钱，听到柳芜烟这一声喊，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心想，这位小祖宗今天莫不是病了，哪里还有平时那淡淡的样子，这会儿对着王爷这般，莫不是张金宝把他甩了。若是对谁都这样，万花楼的头牌恐怕老早就是他的了。这小祖宗刚开了窍，可别就让王爷拐走了啊。
　　红姑正在担心，就瞧见柳芜烟一副淡淡的样子走了进来，看柳芜烟一身素色衣衫，就上前过去说道：“你早该这样打扮，王爷毕竟是喜欢你这样干干净净的样子的。”红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柳芜烟旁若无人的把身上那件素色的长衫脱了下来，红姑身旁站着的小八眼睛都快瞪了出来，柳芜烟把长衫丢掉小八的手里，说道：“丢了吧，秋天本来就萧瑟，想必应该穿些花花绿绿的才好。”
　　说完看也不看其他人便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