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亏本契约》闲阶拾花

74、【六十六】推敲

　　听见白息南的话，赵翎一愣，疑惑的看向白息南，而涂善则是脸色一沉，白息南了然，原来这位公主殿下还什么都不知道，而赵祯一脸沉静，则显然是知道涂善身世的，有意思，白息南一直以为人类与妖魔是完全对立的，至少人类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他误会了，人类对妖魔的接受度也很高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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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白两人跟着万柔走到长廊尽头，本以为那只是个房间，然而走进去才发现，竟是出了大殿，到了一处旷野，虽也是满眼的花木，锦绣繁华，却不如殿门入口幻境里那般炫目惑人。
　　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万柔一笑，“你们放心，这里的一切都是最真实的，因为在这里，任何妖魔术法都不起作用，所以我们可以放心说话，谁都不会听见。”
　　“任何术法都不起作用？”白玉堂不屑一笑，他看了展昭一眼，展昭便会意，试探着唤了一声，“白。”白玉堂额头上立即就亮起一个血色咒字，展昭的血咒依然将两人紧紧连接着，白玉堂一摊手，“也就一般般嘛。”
　　万柔脸色难看的瞪着白玉堂，不过却也没话可说，展昭的这个血咒具体是怎么回事万柔不清楚，但总归也不过是人类的咒术，这个空间是青丘界形成时在脱离人间界的一瞬就出现的空间裂隙之一，后来被先人以莫大法力加以改造，利用界域间的拉力将所有术法都打散，虽然并非真的百分百能够屏蔽所有术法，但必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她实在想不通，区区人类的咒术怎么会有这种冲破界域拉力的能量？莫非上一次白玉堂死里逃生也是因为这个？
　　就在万柔无比纠结的时候，展昭忽然皱着眉按了按胃。
　　“怎么了？胃疼？”看见展昭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白玉堂吓了一跳，而后他瞬间就明白了，是白玉堂的魔血共命之术被切断了，展昭的身体又回到了当初离开青丘时候的状态。展昭的血咒是人类术法，万柔不怎么清楚，不过白玉堂的魔血共命她是知道的，于是她揉了揉眉心，“还是出去吧，”她一挥手，三人又瞬间回到了王城宫殿，不知是在哪一个房间，“你们两个真是麻烦。”万柔嘴上抱怨，不过脸上却满是得意之色，她这算是扳回一局，不过白玉堂现在没功夫搭理她，他一把抱住展昭，张嘴就咬了下去，几分钟之后共命之术重新起效，展昭才缓缓舒了口气，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怎么样？”白玉堂舔了舔嘴唇，好久没吃展昭的血了，这一咬还真有点馋。
　　“没事了。”展昭摇了摇头，可一抬眼，发现万柔居然跟白玉堂一个表情，也在舔嘴唇，展昭就有点囧。
　　白玉堂顺着展昭的目光回头一看，登时就怒了，“这是爷的粮食，你少打他主意。”
　　展昭：……
　　万柔挑了挑没，根本不在乎白玉堂的警告，“好了，说正事吧，你们从哪听说‘神魔局’的？”这会万柔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又是一派雍容懒散模样。
　　“从‘那边’。”白玉堂说。
　　“那边？”万柔故作疑惑，“‘那边’是哪边？”
　　白玉堂一脸草泥马，万柔这明显是打算单方面套消息，而非共享，他冷笑一声，“万柔，对他们来说咱们不过是蝼蚁，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跟我玩心眼窝里斗，来日你必定后悔莫及，这事你比我更关心，如果你一点诚意都不肯拿出来，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哼，当时候谁倒霉谁知道。”别看白玉堂这话说得凌厉，然而事实上他们对这天地神魔局完全不了解，完全是在诈万柔。
　　万柔沉默半晌，却到底是妥协了，白玉堂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比白玉堂关心得多，在这个大局中，白玉堂和展昭仅仅需要保住自己，对他们来说不算太难，可她却要估计整个青丘，“好吧，那咱们就开诚布公，我青丘先祖的确留下了一些关于天地神魔局的信息，在青丘这也是只有少数几个皇族知道的秘密，可我们知道的也并不多，我只知道，天地初成之时并没有人间，后来是谁基于什么原因创造了人间我们不知道，但包括青丘在内的其他界域却原本都是人间的一部分，是有人将这些界域生生从人间分离出来，可又没有完全脱离，每个界域都有一条通道与人间相连。”
　　“有人？”白玉堂和展昭都是一愣，“是什么人？特定的某个人，还是某一些人？”两人都知道这些界域是从人间分离出去的，可他们一直以为这些地方是这些强大的种族自己开辟的，难道竟是有什么人把它们分离出去，然后将这些强大的种族分别划进这些界域吗？
　　“不知道，”万柔无奈的摇头，“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没有人知道，当初九尾一族大多生活在青丘一代，突然有一天就天崩地裂，青丘被生生拉离人间，其他界域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形成的，如果是某个人，那么会是谁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万柔凄惨一笑，这个问题她已经想过几千几万遍，无解，真到了万一的那一天，她有什么对策？更加无解。
　　展昭回头与白玉堂对视一眼，两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猜测。
　　“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征兆吗？突然就被分离出去了？”展昭问。
　　“有过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算不算征兆？”万柔说，“据说，远古之时曾有天神与大魔旷世一战，这一战持续了近千年，当时人间几乎全部崩毁，后来停了战，人间慢慢休养生息，才有了今天。他们为什么打，又为什么停都语焉不详，我甚至怀疑过这只是无聊的杜撰，可时间上却很接近，在他们停战之后大约几百年之内，所有界域便都陆续形成。”
　　“几百年……”白玉堂皱眉，几百年的时间对一个界域来说的确是一弹指，但若说跟那场神魔战有关，却也似乎没什么把握。
　　“那你们都知道什么？”万柔反过来问白玉堂。
　　白玉堂知道的不多，却没想到万柔这边更加模糊，他便把当初庞统说的那些话对万柔和盘托出，“我听到的与你们先祖的记载有些出入，孰真孰假还需推敲。”
　　万柔点头，她本也没指望这样模糊的记载就能千真万确，“你先说说看。”
　　“当初旷世一战并非是某位天神与某个大魔，而是神魔两族，为什么战我也不清楚，但他们停战是因为冥界以仲裁身份从中调停，使神魔各自退回界域，并且定下赌局，在不对人间最高统治者直接施加影响的前提下，谁能控制的势力范围越大，冥界就倒向谁。”想起冥主的算计，白玉堂忍不住冷笑一声，“现在冥界为了不倒向任何一方，正从中作弊，企图平衡神魔双方势力。三方目前是制衡，也是较劲状态。”
　　“神魔两族？”万柔皱眉，“如果神魔两族是天生自成，那……”万柔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白玉堂却是浑身一震，的确，如果神魔两族都是天生，那么人间修行到真神级就能飞升天界的传言，岂非完全是谬论？难怪，难怪他们从没听说谁真的修行到了真神级。
　　“冥界从中调停？”万柔声音不由高了一点，看她神情显然是对冥主为人有一点了解，所以对这种说法保持着绝对的怀疑。
　　“冥界与人间关联密切，”展昭回答说，“如果人间崩毁对冥界会有一定的损伤，所以冥主才会出手庇护。”
　　“损伤？”万柔一笑，“你难道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吗？在天地初分之时并没有人间界。如果神魔两族都有各自界域，再加上冥界，那么当时应该是三界并存，而人间的出现远远迟于这三界。”
　　展昭听了一愣，的确，如果三界早于人间，那么即使人间毁灭，也应该不会影响到冥界才对，那当初庞统的话是蓄意骗他的了？展昭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天真到了愚蠢的地步，庞统说什么都信。白玉堂知道展昭在想什么，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展昭揉了揉眉心，他决定还是不说话了，他的脑子跟不上这些弯弯绕绕的人，这种时候展昭就特别想念公孙策，如果那个人精在，肯定能立即窥破这些谎言和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