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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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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我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双臂紧紧抱着单薄的身子继续在银装素裹的大街上落寞地穿行,深一脚、浅一脚。
今天是除夕,合家团圆的节日。
早上A市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时才意兴阑珊地渐渐停了,白白的一层覆盖住了所有的建筑物,遮去了这个世界原本丑恶的嘴脸。
街边鳞次栉比的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炫目光彩,和白茫茫一片的雪景相映成趣,呵,多么梦幻多么美好的场景,这样夺人眼球的场景只会在童话故事里出现吧,可我只觉得冷,彻骨的冷。
街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大过年的谁不回家过年会像我一样在冷得要死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是不想回家,我只是没有地方可以去,那个所谓的“家”对我来说简直比修罗地狱还要恐怖。
妈妈死得早,当年她异常“洒脱”地撒手人寰时扔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我多么希望妈妈走的时候可以把我一起带走,这样我就不用整天都面对那个死女人的丑恶嘴脸,不用整天任劳任怨地做完了所有的家务还会惹来她的一阵臭骂和责备,不用整天绞尽脑汁地为那个软弱窝囊的父亲不公平地对待他的亲生女儿找尽各种为他辩解的理由。
我在心底无数次地问过自己我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和那个女人生下的东西一样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偏心,我已经失去了妈妈,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们应该相濡以沫地相互扶持下去,我们是两父女,我们的生活不该有其他人的插足。
或许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妈妈去世不到三个月他就又结婚了,那个原本只属于我的家又多了两个陌生的人,我的后母和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严夏。
严夏比我小八岁,和他那个尖酸刻薄的母亲一样长着一副薄情寡义的嘴脸,干什么都要和我唱反调,我处处忍让却始终躲不过,爸爸不在家时他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没有妈妈的赔钱货,不用想也该知道是谁在背后撺掇他这样说,爸爸在家时他更是变本加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保准次次上演、永不落空,当然,爸爸不在家他只有死女人给他撑腰,爸爸在家时他就多了一个坚实有力的后盾,这才更加嚣张。
而我?可能才是这个“家”多出来的那一个。
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一家三口”之说,我又算得上是什么?
我不想和他们吵,所以一个人跑了出来。
原本今天是除夕,爸爸傍晚回家时给我和严夏都买了新年的礼物,这样其乐融融的时刻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就很少见了,所以我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至少在这样一个中国人传统的节日里爸爸还是记得我的。
当爸爸把一条算不上漂亮的红色围巾递给我时我还没来得及伸手接过来严夏就跳脚不干了,说来也是讽刺得好笑,他一个男孩子要什么大红色的围巾?爸爸买了一条蓝色的围巾给他还不够吗?为什么连我的份都要褫夺?平时我会让着他,就算他多么可恶他也是我的弟弟,可是今天不同,今天不仅是除夕,而且还是我十八岁的生日,这一份新年礼物里面还包含着另外一层祝福,我凭什么要让给他?
“严冬,要不你和弟弟换换?”爸爸如是说,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
“是啊严冬,你是姐姐,多让让弟弟也是应该的。”死女人假装出一幅慈母的样子如是说。
“不!我两条都要!今天围红色的,明天围蓝色的。”严夏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撅着厚厚的嘴唇趾高气昂地如是说。
“我不!”这一次我异常倔强。
“啪!”
响亮的一耳光,声音清脆,回荡在狭小的客厅上空。
我捂着火辣辣的左脸夺门而去,连外套都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