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七）拨云见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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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左木医生，化验科的报告。”美代子已经跑了回来。
左左木凝神查看起报告，眉头不禁紧皱。
“怎么样？”流川心急如焚。
“是恶性的。”
“什么！”虽然心里早已隐隐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事实真的从左左木口中证实，流川仍然觉得心被掏空了一般。
“你先别急，”左左木与樱木相处3月有余，本来就很喜欢这个开朗的阳光男孩，现在看着这个年轻人为樱木哀痛，心中也同样难过，不禁出声相慰，“骨癌目前虽然没有根治的办法，但并不是没有办法控制的，至少延长生命是没有问题的。”
流川冷静了很多，用眼神询问医生，安静地等候医生继续说下去。
“一般来说骨癌的治疗方式，主要有化学治疗、放射线治疗、和外科手术治疗这几种。我建议先以化学疗法来抑止癌细胞的分化。由于原发性的骨癌在初期大多只局限在一个部位，所以我们可以把它整个挖掉，再加上人工的关节和骨头。”
“这样……篮球呢？”流川不知道现在篮球在樱木心中是怎样的地位，但是他知道如果樱木不能在打篮球那么他们两人之间唯一的羁绊也就断了……他不要这样，不要……
“这个……”左左木知道自己将要说的话对这些几乎将篮球视为生命的男孩会是如何的打击，“打篮球当然是可以的，不过，装了义肢后，比赛怕是……”
“义肢！？切除的不是只有病变部分吗？”
“……”左左木知道自己说了怎样无情的话，但是隐瞒对于这些孩子并没有好处，他迫使自己冷静，“现在还无从知晓癌细胞的扩散程度，但是一旦它的范围太大，就只好进行截肢，改装义肢。你们都还未成年，希望尽快通知安西教练来做决定，他是樱木君的监护人，无论如何处理都还需要他来签个字。而且可能费用上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我已经给安西教练打过电话了。”刚赶到的洋平正捕捉到了医生的话尾。“他应该早晨会来。”
“这样最好。这个事情不能拖的！”左左木担心着樱木的病情。
流川此时有些茫然，他从未觉得自己与樱木如此遥远，本以为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打篮球，一起起床，一起休息，就这样一起，就够了……从来没有想到过分离，甚至失去……原来一切都不够，完全不够！
“左左木。”值班的相原医生已经完成了检查。
“樱木怎么样？”三个人异口同声。
“心肺功能正常，没有明显外伤，不过气息紊乱，精神状态不佳，即使昏迷中情绪也很不稳定。我想他是受了什么惊吓或者其它刺激才昏过去的，已经注射了镇静剂。诱因我想你们比我清楚吧。”
“谢谢，先安排病房吧，我想明天给樱木做个全面的检查，包括接下来的治疗还是得看樱木的情况和他自己的想法。水户君，流川君你们回去吧，樱木住院还需要一些日用品。流川君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樱木会有医院里照顾的。”
“我……”流川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觉得自己无助，肩膀上传来温暖的触感。
“医生让他留下吧，回去他也休息不好。”洋平搭在流川肩上的手紧了紧，“我想他醒来会想见你的，东西我会带过来。”
“那也好。”左左木也不多说什么了，“相原医生，还有些事和你商量，去你办公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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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床上樱木安静地躺着，流川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边看着樱木。窗外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光晕由白变红，越来越鲜亮，越来越耀眼，几乎要把樱木吞没其中……
“不！”流川激动地扑上去，扑倒在樱木身上，身下的躯体结实的存在，心脏的脉动鲜活的生命，流川伴着这节奏逐渐平静下来。
流川的视野里，镇静剂作用下樱木的脸上安详得没有痛苦，长（zhang）长（chang）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火红的颜色衬得沉静的面容越发苍白，流川不禁伸出手抚摸这苍白的脸……
吱——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流川，他猛然醒起自己在干什么，缩回了手，坐直了身体。
“东西放在柜子里了。”洋平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似乎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流川呆愣了很久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行径，自己想这样做多久了？樱木对自己而言是同伴，对手，抑或还有其他？刚才那蠢动的欲望究竟是什么？手指上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樱木的触感。和平时打球、打架甚至照顾他时全然不同的感觉，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血液流进了自己的血管，而自己的心跳也带动了他的，几乎想紧拥着他融为一体，那样他就怎样都不会离去了……
原来自己竟如此在乎这个人，这大约就是……爱吧……
醍醐灌顶的感觉，两人第一次相遇的两拳相向，训练中不断的挑衅打斗，赛场上完美无间的配合，同住后无微不至的照顾，复原后不能放心的在乎，对洋平、仙道、晴子、烨子莫名的敌意，只是因为自己爱上了，爱上了这火一样的男子，大约从第一眼起就被吸引了吧。
醒悟的流川轻笑着，被又回到病房的洋平捉了正着：“没想到你也会笑，什么事那么开心？”洋平讶异昨夜那个愁眉不展的冰块流川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流川注视着坚定的保证，对樱木，对洋平，也对他自己。
“看来你是想通了。”洋平一脸了然，心道这两个人真要到了这种时候才能开窍，不知道床上的这个明白没有，希望还来得及。看着昏睡的樱木暗暗担忧。
“教练呢？”
“才七点多，你也该让老人家多休息一会儿吧。”
“其他人？”
“应该还没得到消息。”
“嗯……”樱木终于摆脱了梦魇和镇静剂苏醒过来，“这里是……”看着陌生的屋顶有些不清醒。
“醒了？”
“流川，我怎么了？”樱木隐约记得那似假还真的梦魇，似乎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流川不知道如何回答。
“伤势恶化。”洋平倒很平静。
“哦？”樱木也事不关己一般，“要怎样？”
“……如此这般……”洋平简单的陈述了左左木的意见。
“能帮我请医生过来吗？”樱木请求道。
“好。”流川已经出去了。
“你打算怎么办？”洋平明白樱木不会那么单纯的支开流川。
“不能做手术。”
“就知道。”洋平丝毫不惊讶这倔强的朋友做这种决定，“那怎么办？”
“听听医生的罗。难道你帮我治？”风轻云淡，这是樱木吗？
“切。”轻叱一声洋平似不以为然，不再说话。
“樱木君你醒了？”左左木匆匆赶来，“情况你都了解了吧。等安西教练过来，就给你安排手术。”
“我不做手术，医生。”
“什么！！”流川和医生一同惊呼。
“你不要命了！”流川恼火万分，掺杂更多的是惊恐。
“樱木，你不可以意气用事阿！不管是换装人工骨、人工关节，或是使用义肢，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来说，都算是很方便的了。所以千万不要为了害怕被截肢，反而因小失大，失去自己的宝贵生命！”左左木竭力劝说。
樱木只觉得六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灼热的似乎要把他烧穿。
“我想打篮球……”声音不大，却如雷贯耳。
“教练，我想打篮球……”樱木把目光锁在门口。
门口白发慈祥的老人带着温和的笑容。
“安西教练！”流川转身像看见救星一般，他能改变樱木的决定吧。
“樱木啊，我同意左左木的看法。你还年轻因截肢而失掉手或腿并非可惜的事，失去宝贵生命才是令人惋惜。”
“可是不能打篮球了……”语气中透着孩子般的委屈。
“你能打一辈子篮球吗？还有很多是好做的……”流川有些心急，却不觉的是一个可以说服樱木的理由，因为他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沉默……
“至少等到冬季大赛以后吧。”樱木总算做了让步。
“太迟了！还有一个多月，会扩散的。”左左木无法认同。
“樱木，不要任性。”安西教练也不赞成。
“医生老头，不是没有办法的吧？”樱木竟不顾两位长者的反对，眼光中充满挑衅。
“你……哎……”左左木被噎住，“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医生！”连流川和洋平都期待起来，两全其美，自然最好。
“左左木君，拜托了。”白发老人一鞠躬，臃肿的肚腩让他只能弯腰三十度，身形有些摇晃，不协调动作显得有些滑稽，却让人无法拒绝。
“好吧。办法不是没有。我和相原君商量过，可以以化学疗法来抑止癌细胞的分化，同时以放射线来杀死局部的癌细胞，让癌细胞侵害骨骼的程度减到最低。”
“这样能拖多久？”樱木的大脑显得格外清醒。
“还没有给你做过检查，目前来看只是早期，病变范围应该不大，不能保证完全控制，但是拖一两周应该是可以的。”
“那就这样决定吧。”樱木的语气不容反对。
“这孩子……”安西教练疼惜地揉揉樱木的头，权做同意了。
“安西教练，先跟我出来办一下手续吧。”
病房内三个年轻人一时没了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七）拨云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