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完美伪装》冥纸

5、第五章

　　但谎言终究是谎言，如果当面诚实但告诉梁修，会遭受鞭刑也说不定，不过其实梁修下手总是极有分寸，既不会让自己好过，也不会使自己第二天起不了床，常常累极的少年总是希望梁修把自己抽的惨一点，好让自己逃避几天的课。
　　想到这里，方叶深深吸一口气，大不了，就是一顿鞭子。
　　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这是方叶一向以来便懂得的礼貌，甚至用不着梁修来教，因为在监狱的时候，那些家伙们总是用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为难你，你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你自己开门进来。”房间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野兽的低嚎，这种嘶哑的声音刺激着方叶的耳膜。
　　门上的扫描器扫描后自己缓缓打开，房间里面一片阴暗，窗帘被紧紧的拉着，只能够透进一点点阳光。
　　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桌子，这是方叶所能够看到的所有东西。
　　“找我有什么事情？”那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方叶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
　　黑暗中只有一对像猛兽般带着冷冷光芒的竖瞳。
　　方叶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的眼睛能够如同狼一样发出绿光。
　　眼前这个人显然是个恶魔般危险的角色。
　　虽然当方叶决定勇敢地面对苍秦的时候，他便已经计划好怎么应对这个强大的人了。但是，当那双碧绿的闪闪发光的眼睛凑到他面前来的时候，方叶的脑子里面一下子变得空白。
　　“你敲我的房门，不是为了浪费我的时间吧？”说话的人显然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现在原本是机械操作和学习指令的时间，不过，我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梁修说，我可以学习更高级的技巧，您是这方面的大师……”方叶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完美无缺的谎言顺嘴说了出来。
　　也许是方叶的表情太认真，或者说方叶本身就具有迷惑人的气质，那种看上去乖乖巧巧的气质。
　　“梁修让你向我学习杀人的技巧？”苍秦显然有些疑惑，虽然泰阳先生告诉他，梁修正在策划一起从来没有过的空前计划，但是，计划的具体内容，他并不是相当清楚。
　　“你等着，我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苍秦说着。 “不许离开，懂吗？”沙哑的声音所表达的内容是那样确凿无疑，显然一点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完这些，苍秦闪身走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方叶显然已经想到这种情况了，当然，这显然是很正常的反应，不过，这的确是他想要的，如果这件事直接去向梁修提，那么百分之百会被反驳回来，因为，梁修忌惮苍秦，苍秦听命于泰阳先生，那么现在只能祈祷泰阳先生，做一个英明的决策了。
　　站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面，方叶的手心微微出汗，如果不成功，还得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在休息室里面，泰阳先生正垂着头思考着事情。
　　梁修坐在他身边，而苍秦则站在屋子一角的阴暗处。
　　这件休息室才是泰阳先生平时待得时间最多的地方，和书房的布置完全不一样。
　　休息室里面堆满了来自各个星域的珍贵艺术品。
　　靠着墙挂着一幅幅不同地域、具有各自独特风格的绘画。
　　其中有来自于萨尔斯星域的以远古神话为题材的气势磅礴的屏景画，来自AD-费得星系的精美拟影，来自撒贝罗星系的叠绘，以及来自于小行星的机械耕作绣，除此之外还有极为罕见的来自于华夏上古的墨水画。
　　其中最名贵的无疑是那些从更遥远的母系星域传来的，用完全不同的审美观念以及技巧绘成的令人惊叹的杰作，那些远古的艺术家们能够用深浅不同的黑色颜料，用简单的笔调画出美妙的图画，大多数是景物或者是单一的花卉植物，禽兽鱼虾这种自然的题材，很少有人物和肖像。
　　在屋子中央围着圈放置着椅子，靠椅是用结实而又轻巧的素尾罗编成，在素尾椅上面厚厚地铺着一层层珍贵的动物毛皮，奎因的松狸和猞猁皮，得里至的牳貅皮，白骐皮，雪狮皮，艾尔肯星域运来的科尔雀皮，鲁兹皮，旦邱皮。
　　厚厚的皮毛使得椅子又软又暖和。
　　泰阳先生和梁修显然相当懂得享受着一切，一道象牙雕琢而成的屏风将房门和休息室隔绝开来，各种珍禽的羽毛点缀得房间里面到处都是，泰阳先生显然相当喜欢準羽雀。翎毛那亮丽的乳色成了这里的主色调。
　　靠着房间的一角，安放着一个青铜铸造的暖炉，里面不知道点着什么熏香，随着一缕缕青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中。
　　“那小子想要当你的弟子？”泰阳先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他说是梁修这样吩咐的。”苍秦回答道。
　　“你的成果相当不错。”泰阳先生朝着梁修笑了笑说道。
　　“是啊，一个愚蠢但是极为出色的谎言，不过，我还没有给他上到欺骗的课程呢。”梁修同样笑着说道：“要不要让他尝点苦头？”
　　听到梁修的建议，泰阳先生再一次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道：“你不是和我提过，关于方家的那一连串意外吗？你不是同样也提出过让苍秦协助你们吗？好吧，苍秦，你就收下那个学生，交给他使用武器和躲避危险的技巧，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小朋友成为一个起码的星级猎人。我想这对于我们的计划将是很有益处的。”
　　梁修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一个月的时间，我能够教给他些什么？”苍秦显然对于教育没有太大的信心。
　　“让他能够分辨什么东西能吃，哪些食物里面掺入了毒药，教给他应该怎样分辨并且远离危险，教给他站在阴影里面的好处，教给他从绝境中逃离的方法，再教给他一两种能够用来防身的本领。小朋友不可能总是待在你们的保护之下，他至少需要独自面对危险，并且能够迅速地将他们解决掉。”
　　“我会尽力而为的。”苍秦答应了一声。
　　“梁修，小朋友还有多少学业没有完成啊？”泰阳先生问道。
　　“都差不多了，只是不列颠语还差了一点，平时日常生活中用用还可以，但是在某些场合可能会不够。”梁修答道：“除此之外，其他的礼仪举止已经毫无问题了。”
　　“很不错，我可以让罗睿开始安排试练了吗？让小朋友展露一下他学习的成果。”泰阳先生问道。
　　“可以，”梁修肯定地回答道。
　　“那么，就定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你和罗睿好好准备一下，小朋友就交给我和苍秦，不列颠语很久没用了，有点遗忘了，梁修你给我拿一本不列颠语词典来，好吗？”泰阳先生问道。
　　梁修答应一声，便和苍秦一起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苍秦一眼便看到站在原地的方叶，那苍白的脸却带着一丝微笑的样子，让苍秦一眼便看透了他心中想着的事情。
　　赌赢了，方叶抑制住自己的颤抖，与害怕无关，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监狱12号的坎佩斯就是一个星际杀手，在某些方面，杀手也都是博学的，任何一个杀手都是建筑专家，他们得一眼能够分辨出舰艇的薄弱位置，掐算出最好的下手时机和最简单的逃生方法。
　　杀手同样也需要拥有丰富的药物方面的知识，他们的嗅觉和味觉能够分辨出各种类型的毒烟和毒药。
　　杀手更需要拥有熟练操纵各种交通工具的本领，从荒蛮人使用的单人皮艇，到原本由六个人才能够操纵的短距舰艇，至于飞车和机械工具的控制使用，那更是没有话说。
　　同梁修教给自己的驾驶技术比起来，杀手需要掌握的要困难得多。
　　因为逃跑的时候，不可能有一辆交通工具停在那里等你，因此，对于杀手来说，瞬间拆卸飞车的安全警报器，并且在没有任何身份识别卡的情况下，开着机械工具逃命是相当重要的一种本领。
　　除此之外，从悬浮飞车上向下跳，同样是杀手经常使用的逃脱手段。
　　那可是相当需要技巧和勇气。
　　方叶光学习从飞车上跳下并无视星球自身重力逃跑，就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虽然没有折断手和脚，但是浑身的淤青和擦伤同样让他痛苦了好几天。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难掌握的技巧。
　　一天训练中清晨的长跑练习，才是最为辛苦的考验。
　　对于杀手来说，逃跑绝对不是在平整的路面上面轻松奔跑那样简单。
　　攀岩舰艇的外部，躲避红外线的照射，忍受着强烈的温差狂奔，这才是杀手逃跑的路线。
　　不仅仅如此，方叶还得躲避随时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激光类武器，对于杀手来说，束粒子枪是最经常遇到的、最不受他们欢迎的东西，虽然练习中所使用的枪早已经调成最小，但是射在身上疼痛的感觉仍旧是存在的。
　　和苍秦待在一起的时间，永远充满了紧张和浓浓的危机感，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不得安宁。虽然方叶还做不到像马一样站着睡觉，但是自从和苍秦住在一起后，他每天都是蜷缩在墙角睡觉的，虽然最初的几天是被用绳子紧紧绑在保持这种姿态的，但是不久之后，方叶也就习惯了。
　　唯一还没有掌握的便是在睡梦中保持警惕，事实上一天劳累下来，一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墙角，方叶很快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睡眠中的警惕简直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一件事情。
　　虽然在这一点上，方叶还不能做得令苍秦感到满意，但是除此之外，苍秦倒是挑不出其他毛病来。
　　其中成绩最好的，无疑是射击和格斗训练。
　　在苍秦看来，方叶似乎是个天生的技巧型战士，虽然没有高大的身材和强横的力量，但是，绝佳的灵活性和精准的射击本领，无疑让他即便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也不至于束手待毙。
　　对于方叶来说，格斗并不是他所喜爱的一个项目，他更喜欢如何学习一招致命。在太空监狱的时候，经常有格斗和黑赛，那些星级主们是这方面最忠实的爱好者和专家，如果胜利就会得到活下去的机会，甚至被保释，成为那些富人的走狗，而失败着，就会变成太空垃圾，漂浮在空间站外面。
　　在太空监狱的时候，方叶便迷上了一招致命，这种力量和艺术的结晶体。
　　但是苍秦教给他的格斗技艺则完全没有美感。
　　苍秦给他的武器是一把匕首，一把很薄很锋利如同裁纸刀一样的匕首，没有护手和长长的握把。显然这绝对不是一件防御性的武器，连格挡都是不可能的。
　　苍秦教的招术同样是极为简单的纯粹攻击性手段，诀窍只不过是怎样提高攻击的速度和命中率，用何种手法切开咽喉和颈部的血管，或者是切断肌肉以及韧带。
　　这样轻而又薄的匕首，并不适合刺入心脏，虽然苍秦并没有忘记给自己上刺杀的课程，但是他同样也警告，用匕首穿刺并不可靠，如果有其他别的可以下手的部位的话，最好打消将匕首刺入对方心脏的强烈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