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衣拈花》路癸

2、Chapter2.0

　　海边的空气带着潮湿的咸，被时间的琐碎抹去锋利的岩石分布在海岸线上，因为离战场的距离近，所以偶尔有腐蚀的铁锈一般的血腥气息。
　　天并不明亮也不算阴暗，早已不见动物的踪迹，沙石滩上只有大片的泡沫，混杂着残枝。
　　一个小小的影子在海岸上快速地移动，像是奔跑的剪影，后面跟着一个从容行走的女孩。
　　“喜欢么？”水玫跟上了浮绘，理了理她的头发，“这就是海，精灵所居的海域。”
　　浮绘没有回答，向着海的方向走了几步。
　　“没有画上的海蓝，也没有海鸟。”浮绘低下身子，看着海浪携着白色泡沫向她不顾一切的来，又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一样在碰到她之前退回，“但我喜欢。”
　　她们所在的位置是北界与海域的交界，因为人类和精灵出乎意料的联手，才有机会到这附近。
　　水玫看了看在海边赤脚走着的浮绘，视线一转，看到了灰色的影子。在岩石和灰色海洋的交界，几乎可以忽略。那是在几步远的地方，被浮绘成为“盐”的男孩站在那里，不过说“飘”更合适。他失去了双腿，但毕竟不是普通的人类，可以通过法术行走，下半身是空空的裤腿。
　　“这边的海是这样的么？”月以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水玫的身后。
　　“北界的海不也是这样？”水玫看了看她。
　　“是么？太久没去看，反而不记得北界也有海了。”
　　浮绘正在一块岩石上站着，海风将她的头发和衣衫抛到空中，盐在远处皱了眉，似乎发现了什么，向着水玫她们的方向过来。
　　月以倾突然回过身，一只手用快速聚集的力量向对面攻击。水玫同时做好了一个保护的结界，这一系列的动作流畅而迅速，很有默契。
　　在同时，一只箭从对面的方向过来，向着她们的方向，但被结界阻拦。
　　“这里都有他们的人呢。”月以倾看着远处的一个穿长袍的人无声的倒下。
　　浮绘跳下岩石，看了看那个倒下的人，“水玫姐姐，那个人是谁？”
　　“是坏人。”水玫收起结界，“不过有我们在，没关系。”
　　“我们还是先回去，这里不安全。好么，小浮？”月以倾转身冲浮绘笑着，抚平她衣服上的褶皱。
　　浮绘点了点头，海风突然换了方向。
　　“可恶。”水玫回身发出暗器，月以倾用一只手抓住了第二支箭，还是刚刚的方向，一瞬发出，那人似乎躲过了暗器，水玫追出了好几十步，月以倾叫住她，“不用追了，我们先离开。”
　　浮绘走到了倒下的人身边，“姐姐，我可以把这个袍子给盐么？”月以倾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人类，“可以，只要你喜欢。”
　　浮绘一把扯下袍子，笑着递给盐，“你穿上这个，可以遮住腿，看起来就好多了。”盐看起来神色有些吃惊，但还是披上了长袍。
　　海风小了下来，月以倾和水玫向岸上走，盐远远的跟在一边，浮绘回头看了一眼灰色的海洋，似乎带着疑惑的表情，但最终跟上了月以倾，背对着大海，笃定的向前。

　　“这到很有趣。为什么发了一支箭明知杀不死我们，还要第二支。”月以倾撑着下巴，斜坐在椅子上。
　　“为了挑衅？”水玫看着一边睡着的浮绘说着。
　　“我总觉得，这不像是精灵所为，好像有人在他们的地方，攻击我们。”
　　“为了离间？让我们更恨精灵？”水玫侧过头看月以倾。
　　“也许只是为了让我们远离那个地方。”
　　“可是为什么？”水玫的视线转向了窗外，但这次月以倾没有回答。
　　月以倾只是笑了，太阳和云编织出奇妙的光辉，好像每天都上演但从不相同的节目。
　　这一切都在她的眼中

　　“大人她”在台阶下面的人似乎在斟酌着什么，迟迟不开口。
　　“又逃了？”在暗中的女孩冷冷的斜了一眼下面的人。
　　“是，我们已经去抓了可是”
　　“反正我也没指望你们能抓住她。”女孩轻蔑的笑了一声，“不过，她总会回来的。”
　　“可据说，她要去的是西界”
　　“哦？”女孩走出黑暗。她的身姿妖娆，长长的黑发直垂到腰，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如果真的在西界，那她恐怕已经被那个人杀了。”
　　“那”
　　墙上被描绘出了各种阴暗晦涩的图案，而作者是摇晃的光，女孩张了张口，目光辉映着灯火，又转变成一个笑。
　　“不必再追她。”
　　“是。”那人仿佛得到了赦免，恭敬地走开。
　　女孩回到黑暗中，轻轻抬了抬眉，“其鸢，你做的不错。”
　　旁侧一团不引人注目的白影挣扎着走出黑暗，什么也没说。
　　“你看，所有人都认为你逃了。”女孩满意的看着她，“不过，你真的想去西界？”
　　“苋茉。”其鸢看着她，“你明明抓到了我，为什么还装作没抓到？”
　　“我问你，你真想去西界？”女孩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我不想留在这。”
　　“那你走吧。”女孩笑着挥了挥手。
　　其鸢愣了愣，但还是转身，离开了大厅，离开了那个名为苋茉的女孩。
　　那个名为苋茉的恶魔。
　　“啊，真的走了。”苋茉坐在椅子上，轻轻叹了气。

　　其鸢，不要死啊。
　　至少现在，不要死。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
　　苋茉转过身，就隐没在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

　　提拉米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