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音乐水果Joyce

12、Chapter 12

　　两个星期后,莫晓离站在了沧川机场,等待着飞往美国纽约的航班.
　　伤口早已不痛了,一个淡淡的紫粉色的疤留在了肩头,以后,恐怕想穿露肩的晚礼服,需要在肩膀上涂很多遮瑕霜吧莫晓离边往贵宾候机厅走边轻松地想着.
　　从莫晓离醒来后,她很少言语,也不问云疏任何问题.她给自己办理了提前出院手续,然后打了出租车回家,等云疏一脸怒容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沉默地对上云疏正要发怒的脸面.云疏拿她没有办法,他知道的莫晓离就是在伤心的时候远离尘嚣,等伤口愈合好了,她又会阳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以,当莫晓离的飞机起飞前,她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好友白霁的:“小霁,我要飞一趟美国,有公司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散文集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白霁没有意外:“那你就安心出差吧,我期待你的礼物哦,曼哈顿哈哈!”
　　然而,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莫晓离的眼泪还是下来了.
　　她要去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找到合适的原因的,但若要去追寻真正的理由,只有靠她自己.
　　云疏很好,白霁也很好,但到最后,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美国,纽约,曼哈顿.
　　莫晓离轻车熟路地走在曼哈顿的高楼大厦间,她约了一个人在这家咖啡厅,就当她悠闲地喝着拿铁时,意料之中的人却没有来.
　　站在她对面的是,是一脸歉意的尤晞.
　　莫晓离挑挑眉毛:“我要恭喜你们吗”
　　尤晞:“晓离,你可以听我的解释吗”
　　莫晓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尤晞:“雷欧愿意把他在云深集团的所有股份转让给你…作为……”
　　莫晓离打断了尤晞:“他就那么心虚,心虚到不敢自己来,还派个代表”
　　尤晞:“哎,和一个作家争辩,我真是自讨苦吃.”尤晞把股份让渡的协议书递给了莫晓离.
　　莫晓离知道雷欧手中有至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加上她这次来准备把云深集团的散股用那片土地使用权拍卖所得的钱买回来,她,很有可能成为握股超过百分之四十五的第一大股东.
　　土地在她的手里不会赚钱,但是,股份会.
　　莫晓离看了眼协议书,看到了雷欧的签字,然后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她的眼神示意尤晞,有话就赶快说.
　　尤晞只觉一阵尴尬,他和莫晓离之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境.尤晞咳了咳,继续说道:“雷欧就让我把这份协议书交给你,没有了.”
　　莫晓离起身,傲然地看了尤晞一眼,然后对咖啡厅的角落里的那个身影扬了扬下巴:“保重!”
　　是的,雷欧坐在那里,远远地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分手不一定要有吵架,眼泪,打斗,它也可以是无声的.
　　只是,你能否听到心痛的声音

　　莫晓离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和尤晞和雷欧的矛盾源自哪里.她自认问心无愧,细细思索回去,仿佛就是自己的一视同仁让他们失去了存在感.
　　她登上回国的飞机之前,给白霁打了一个国际长途,告诉她自己航班的抵达信息,白霁听出了她的声音的无力,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说莫晓离和云疏的默契存在于危机之前,那么莫晓离和白霁的默契就产生于女人的感性之间.
　　又是长途飞机,但这次,莫晓离在头等舱里戴着眼罩,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错了,她错在了注重感觉多于实际,一个理想主义者是不可能改变现实主义者物质的看法,也许两者之间会有短暂的美妙的交集,但交集过后的空白,让莫晓离的苍白无处躲藏.
　　她宁愿没有回国,只让自己对这些人记忆悬浮在午夜梦回之中.

　　沧川转眼间就到了秋天,莫晓离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写作读书,在每天黄昏去沧川广场散步,喂喂鸽子,偶尔和白霁出去喝喝茶.最忙碌的时候,也不过是去做新书签售会,两个小时在几千本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有微笑握手,远离人群的莫晓离感觉自己又多了几分人间气息
　　而唯一留在身边的云疏,对莫晓离的态度仍然不冷不热.某天当莫晓离挂下云疏的电话时,她惊觉,云疏,尤晞,雷欧,这些人与自己之间,都有一种惊人的相似的疏离感.
　　这种疏离感,可以让他们走得很近很亲密,但亲密过后的冷漠却像格拉斯一样令人畏惧.莫晓离自己性格的缺陷造就了这样的悲剧,她似乎没有心,却在试图尽力地对别人好.

　　疏离,疏离,谁和谁也没有在一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