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华瀛探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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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青澜与宫云裳同行，紫兮一肚子纠结别扭。青澜让宫云裳稍候，与紫兮入了内殿。点了点她抿紧的嘴唇。“不高兴了？此行危险重重，我不能带你去，留在宗门比较好。”
紫兮仍旧不说话，心想着我可不单单为这个不高兴。我不想看见别人跟你亲昵的样子。
“给我手。”青澜执起她的手掌，在手心虚划了一指，手心便被划了一道口，鲜血涌了出来。青澜的手掌贴上去，稍瞬放开来。紫兮好奇往自己掌心看去，掌心的鲜血竟被吸得干干净净，伤口也愈合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师叔，这是什么。”
“能让我放心的法术，你若遇到危险我就能觉察到。”
华紫兮适才阴郁的心情立刻放晴。“这招叫什么？”
“牵心引。”
“师叔你若是遇到危险我也能觉察吗？”
“也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
“好吧，师叔你要小心，特别小心。”华紫兮突然抱住他，很舍不得。青澜愣了下，拍拍她的肩头，忍不住嘴唇贴在她的头顶虚虚亲了一下。
宫云裳不知何时竟站在屋外，听了半晌，俏丽明媚的娇容变了又变，最后她不动声色的退出内殿。静静等着青澜出来，两人一同御剑离开昊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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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澜离开几天了，据说北宸师叔和几位金丹师叔也离开了宗门执行任务，时六和木轩奉执法长老之令准备闭关。
紫兮原本想去找夏天香麻烦的。别以为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瞒过了所有人，华紫兮敢肯定在后背推她进蛇口的就是夏天香。曾经以为这个死对头只是蛮横无耻，想不到还有这么恶毒的心肠。她们虽然从小到大都不和，但是也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她究竟为了什么非要自己死不可？
谁知道去了极浩峰，才知道夏天香从即漠镇一回来就闭关了，谁也不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夏天香你有本事就一辈子躲着不出来。
一个人在摇光殿百无聊赖，华紫兮坐在莲池边，光着脚踢水，水底的金鲤调皮地来啄她的脚趾，痒痒麻麻的。
“小姐……”
紫兮回过头，是很久不见阿然。“哟，姑奶奶，你还晓得现身了？说吧，咋回事，木轩说你离开他那儿跑去灵兽堂伺候灵兽去了？你是不是又看上灵兽堂的哪一个哥哥？”
“小姐……”阿然蹲下来抱住紫兮嚎哭起来。
“哎，姑奶奶，你不要冲我的耳朵嚎成不成。小姐我九死一生回来，你这没良心的也不来看看。这会谁欺负你就惦记起我了？”
阿然还是在哭，没玩没了，紫兮脚丫子勾着金鲤玩，一条鱼儿咬住她的大脚趾头，卡在那吞不得吐不得，逗得这丫头哈哈大笑。
“小姐你没心没肺的，没看到我在伤心吗？”
“你也说了是你在伤心，我快活得很呐。”
“小姐，木头要闭关了。”
“闭关怎么了？闭关好事啊，说明他有上进心，你小姐我就没有，无所事事得很，要不你来摇光殿同我一道得了，师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阿然摇摇头，“小姐我想回老家了。”
“……，是谁说要跟着木头一辈子的？”
“他看不到我，他根本看不到我，小姐我今年十九了，在老家，都当几个孩子的娘了。他要闭关，没几年出不来，我，我那时候都老得不能看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一脸鸡皮褶子，趁着现在还年轻……”
“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自卑心啊，吃颗定颜丹呗。我去求北宸师叔给你炼，他炼的丹特别好，保证你不会吃成妖怪。”
“人有生老病死，我不想那样，我付出得再多，他喜欢的也不是我。何况木头这么本事，宗门的长老都看好他，他是要成仙的，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阿然又呜呜哭了起来。
“你是不是那个来了？怎么钻牛角尖呢。”
“小姐，我想过了，我要离开，回去凡人界，但是走之前我一定要把我的心意告诉他，然后回老家，找个人嫁了，生几个娃娃，好好过日子。”
“好吧，你只要想好了，小姐我给你准备嫁妆。”
“小姐你哪来的钱？你吃喝都赖着真人，不事劳作。”
“有，你别声张，我偷偷回过家一次，我爹遗弃我，我就把他的家当散尽，东西全都分人了，捡了几件喜欢的带出来。”
“小姐你真狠，相爷定是有苦衷的，对他来说那些家当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
“哼，扔掉一根头发他也不带犹豫的。”其实紫兮并不是完全没有她爹的消息，她在昊天宗第一年的时候，她爹居然托梦给她，让她在宗门里好好呆着，他会来接她离开。他爹能耐大着呢，连师叔都是他教出来的。梦醒她就什么都记起来了。过了两年学会御剑术以后，就偷偷回家看了看，他爹根本没回家，仆人走的走散的散，明眼上的东西都让人变卖了，只是她爹放珍藏的地方没有人能进去。她打开了门，把东西全部分给剩下的几个忠仆，心里才痛快了点。
华紫兮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金凤簪，是她小时候在金铺里看了特别喜欢，说以后要带着这个凤簪嫁人，非要她爹买下来。
其实现在看起来就是金量够足，样式也不是特别好。把簪子递给阿然，“拿去，样子不是很好看，把金子打成块也特别值钱。”
“小姐……”阿然认得金凤簪，小姐竟然连这个也不要，她真的恨相爷了。
“小姐，这个很漂亮啊，我不想融了，你还有没有别的？钱多好傍身啊，还能招个听话的相公。”
“唐安然你钻钱眼里去了？”
阿然把紫兮的家当拿走了大半，然后也不见回来了。
摇光殿隔绝尘世一般，几天也没一个人上来，紫兮进虚空仙境里修练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这几天总有点心神不定，修练进展特别慢。师叔说过，这种时候不必逼着自己，于是去沐仙池里泡舒服了飞上摇光殿顶楼的亭阁上，躺在竹席上看星星。
想很多事情，师叔的，阿然的，时六、木轩，还有夏天香，想着要怎么收拾她。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在靠近，那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以紫兮的神识竟然靠得很近了才察觉到。
正欲出手，那人已经飞至跟前。
极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丰神俊朗的面容，斜飞入鬓的眉梢，狭长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看着自己。
华紫兮手抖了抖，徒然紧紧握成拳头。“你是谁，竟然擅闯拭剑峰。”
“兮儿……”
“谁是你兮儿，不要乱攀关系。”
“兮儿，爹……。”
“什么爹，你才不是我亲爹，捡回来的是吧。就算捡回来的也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吧，我亲爹才舍不得把我丢弃五年不闻不问，我亲爹才不会句句话都在骗我。”
“兮儿，是爹不好，不要闹好不好，让爹好好看看你。”华瀛抬起女儿的脸，摸到一手湿滑。忍不住就把女儿拉到怀里，抱得紧紧的。
华紫兮的脸被压住，闷闷的说，“我已经长大了，不要总用那一套来哄我。”
华瀛说不出话来，他想说爹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你，可是愧疚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不要以为来找我我就会原谅你，太迟了，我不要你了。我长大了，我能自己照顾自己，再也不需要爹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以后不必再来找我。”
这话像刀子似的，插得当爹的心口一阵阵抽痛，一口血就涌了出来。他生生咽了下去。
“你，你居然这么卑鄙，还玩苦肉计。”华紫兮闻到血腥气，强装恼怒地抬头看她爹。他爹眯着狐狸眼笑，嘴角还挂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血迹。
“我的宝贝真聪明，那你肯原谅爹爹了么？”
华紫兮捏了捏她爹的手腕，果然受了内伤，“我考虑考虑。”
华瀛突然松开女儿藏进阁楼的阴暗处，收敛气息。峰下几名弟子御剑飞来，华紫兮瞪了他爹藏身处一眼，御剑朝那几名弟子迎去。
“几位师兄，不知连夜上拭剑峰是为何事？”
“师妹，你可发现有可疑人进入摇光殿？”
“没有，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闯入天衢禁地，触碰了禁制，长老担心是妖魔，命我等巡山查探。”
“哪个小贼这般大胆，连禁地都敢闯，那紫兮就不打扰几位师兄巡山了。”
“师妹，若发现情况即发信号示警。”
“知道了，各位师兄辛苦。”
回到房间，华紫兮回头就朝她爹挥了一拳。手劲还挺大，华瀛胸口又闷痛一下。
“你又骗我！天衢禁地是你闯的吧，你疯了不要命了？如果不是为了躲避巡山弟子，你也不会来找我是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
华瀛乖乖站着不敢说话，宝贝女儿训得口干了还给她倒茶水。
华紫兮叉着腰，抬头质问她爹，“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摸摸她的脑袋，歉疚的眨眨眼。不能说，他的兮儿绝不能卷入这些事端里。
“让我看看，伤哪了？”
华瀛捂了捂胸口，想不到三味炼阵的禁制加强了，想来是神浮塔那人加持了神力。只怕需要另想对策。
华紫兮推着她爹在椅子上坐下，手掌按住胸口的伤处，真灵仙气汇于掌心，闭目专心给她爹疗伤。这是上回在海岛上师叔重伤，她焦急下运了真灵仙气给他疗伤，想不到有奇效，于是就着这个法子给她爹疗伤。
华瀛吃了一惊，仙气……
“你能不能专心点。”
真气运转一周，一个时辰后，被禁制反弹的内伤几乎痊愈了。
“兮儿……”
“别问我，你的事我不管，你也别管我的。”
“兮儿，我不问你，可是在外千万不要使用真灵仙气。这是不属于六界的存在。”
她爹居然认得这个？紫兮好奇了，“爹，真灵仙气不属于六界，属于哪？”
华瀛沉默片刻，说道，“消失的神界。说是仙气，但是这种真气始于上古浑沌初开时上扬的清气，曾经是神界生命之源。”
华紫兮吐了吐舌头，她的虚空仙境莫非是那个消失的神界？这么大来头，可是初初进去的时候，除了那股清气，却只剩下一棵快枯死的老树。
“宝贝，听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华紫兮答应了声，心想她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自己的嘴巴被下了禁制的……
天快亮了，这个时候人最犯困，华紫兮听她爹的唠叨早就撑不住打瞌睡了。华瀛叹口气，挥手轻轻在女儿的睡穴拂了一下，华紫兮就倒在她爹怀里了。
华瀛轻轻把女儿放在床上，摸摸她的头发，手指滑下面颊，这孩子瘦了很多，已经一百多年了，一直这样看着她，然而却少了这五年，没能看到女儿由肉呼呼的小丫头长成漂亮的姑娘，总觉得缺失了什么，虽然知道她在昊天宗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当爹的总是不放心，有太多想叮嘱的话，可这丫头跟小时候一样没耐性。看着她，华瀛说不出离开的话，就这般无声无息的走了吧。
华紫兮醒过来时，四顾找人，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似的，她爹连一点气息也没留下。她气恼地拿起案上的茶壶，用力摔碎。
她爹又不见了。
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华紫兮把屋里能摔的都摔碎了。坐在地上，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都说最疼她，可是一个个都把她抛下，都说是为她好，可是他们有问过她觉得什么才是好吗？
当木轩找进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木轩说的话却把华紫兮惊得站都站不起来。
木轩说，昨夜巡山弟子在苍华峰后山潭水里发现了阿然的尸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华瀛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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