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我想了解你 ...
-
冰塔1到30层的任务难度都不高，可每一层用掉的时间都差不多，当艾格和罗登上第30层时，时间正好过去了24个小时，要让人不怀疑这背后有人为因素操控都难。
“要接着往上吗？”艾格看了眼30层屏幕上的倒计时，转头问罗。
他们已经被那些该死的任务折磨了整整24个小时，可这也才堪堪到达30层，也就是说，按如今的速度，他们要连续7天不眠不休，一门心思放在任务上才有可能登上顶层。
看着难掩疲态的艾格，罗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他径自走到一旁，双手环胸，背靠着冰壁闭目养神起来。
片刻后，艾格听到了他淡淡的声音：“休息一下。”
虽然很担心时间够不够用的问题，不过既然是罗的决定，艾格表示她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一路小跑到罗的身边，艾格曲膝坐了下来，她的小手拽住罗牛仔裤的裤腿，头一歪，侧靠着他的腿，就这样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艾格才迷迷糊糊地转醒。
艾格抬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又坐到了罗的左肩上。她扭过头，视线定格在罗的侧脸上，对方仍在闭目养神中，像是不曾察觉到她的注视，眼皮都没动一下。
睡醒后的艾格百无聊赖，又不想打扰到罗，她坐在那儿怔怔地发了会儿呆后，才想起任务的事。
于是，她看向屏幕的方向。
——136:55:25
前30层通关的时候正好还剩144个小时，她睡了大概7个小时左右。
理所当然的，艾格开始思考剩下的时间用来通关到第60层的成功概率有多少，又想是不是该提醒罗继续去完成任务。
只可惜，她的这些想法在不经意地瞥到屏幕左上角的数字时，一切都成了浮云。
——Level 60。
……
Level 60，没有看错。
这一层就是第60层。
即：罗一个人只用了7个小时，就完成了他们两个人需要24小时去完成的任务。
确认了这个事实后，艾格大受打击。
不过在质疑自己是否拖后腿之前，艾格首先选择了去质疑的是罗是否作弊。
——虽然她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作弊的方法。
于是她难以置信地惊呼：“特拉法尔加先生，你做了什么？！”
罗睁开一只眼，慵懒地瞥了艾格一眼，随后又恢复到闭目养神的状态中。时间在沉默中静静的流淌，就在艾格恨不得挠他两爪子的时候，她听到了他若无其事的声音，“如你所见。”
面对懒得解释的罗，艾格瞬间没了脾气，她有些无力地强调：“你简直不是人！”
只有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满含敬意，虽然听上去像是在骂人，但艾格用她的人格担保，她所想表达的是褒义的！
罗闻言哼笑了一声，他难得好脾气地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恩，我们都不是人。”他的语气平淡至极，可艾格却硬生生地从中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他又在嘲讽自己变成‘宠物’的事，这一点艾格无比肯定。
可即便如此，她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或者说，她已经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这种说话方式习以为常了，真是让人觉得可歌可泣的进步……
冰塔的规则一开始就规定，一天之内最多只能上30层，也就是说，剩下还有不到17个小时的时间，艾格和罗两个人只能呆在第60层，等待时间的流逝。
直到这一轮的24小时过去，他们才能继续任务。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煎熬，特别是在刚睡醒之后，艾格觉得接下来的17个小时根本就是在虚度光阴，可她却没地方可以抱怨，就算最初是被人引诱而来，可进入这座冰塔，的的确确是他们自己的意志。
既来之则安之，有罗在身边，这198层的任务对艾格来说毫无压力。
……话是这么说，可当真要坐着干等17个小时，也是一件相当考验人耐心的事。
在沉默了几十分钟之后，穷极无聊的艾格开始思考一些打法时间的方法，几乎是即刻将目标锁定身旁的罗，她伸出小手，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脸，有些犹豫地说：“特拉法尔加先生……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艾格已经不再如初见时那样惧怕罗。
或许是因为罗时常嘲讽她，拿她开玩笑，渐渐的，夹在两人中间的那堵无形的墙开始崩溃。
艾格接受了自己上了海贼船的事实，也习惯了和这个总是讽刺她、却也会在危急关头拉她一把的这个男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见罗睁开了双眸，艾格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颇有兴致地提议道：“不如我们来猜拳吧，赢的人可以向输的人提问，而输的人必须老实回答，怎么样？”
罗的黑眸中倒映出艾格神采飞扬的模样，晕染得那双眼眸中都带上了柔和的色彩。
“我拒绝。”罗平淡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然后他看到了那张兴奋洋溢的脸定格在惊讶忪怔之上，还夹杂着一丝茫然。看出了艾格不解于他为什么会拒绝的原因，于是不等她提问，他便道：“你那里，没有任何我想知道的。”
艾格撇了撇嘴，看上去竟有些委屈，“我还以为特拉法尔加先生会和我一样呢。”
“哦？”罗饶有兴致地挑眉，他开始期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因为我有很多问题想问特拉法尔加先生啊。”艾格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怨，最后她认认真真地直视罗的黑眸，一字一句说得无比郑重，“我想了解你。”
罗闻言一怔，脑中有一秒短暂的空白。
这一刻，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失衡，向来引以为豪的冷静自持失去了作用。
一边以游戏的心态，他应该满意于艾格的表现；而另一边，他却只因这简短的一句话而产生了动摇。
幸好这矛盾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某一瞬间，罗相当庆幸自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而这种时候，笑容也成了他最好的伪装。如过去每一次一样，他勾起了唇角，笑容毫无瑕疵，“你想问什么？”
她想问，他便让她问，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至于答或不答，答案又是否真实，全凭他。
既然有了这次机会，艾格自然也不会迟疑，她用食指轻点自己的下巴，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便问：“特拉法尔加先生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当海贼呢？”
“因为曾经有人说过，她想要自由，而在这片海上，最自由的便是海贼王。”
罗说话的时候，艾格自始至终注视着他的侧脸。
也许只是错觉，也许是由于冰壁清浅色彩的熏染，这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此刻竟格外温和。即便他的声音仍旧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即便他唇边扬起的弧度仍旧是理所当然的云淡风轻，可艾格却对此奇异地产生了一种共鸣。
他们总是如此，习惯了真真假假，习惯了将自己的真心掩藏在伪装之下，然后假装它不存在。
久到连自己的心都足以欺骗，那一切，也就真的不存在了。
“……你想要给那个女孩自由？”
艾格开始有些后悔提出那样的问题，她没有料到罗会选择说实话。毕竟只要罗愿意，他可以有成百上千种答案，回答得滴水不漏，让她信以为真。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窥探谁的真心，这种类似于“守护共同的秘密”一样的同盟情节让她相当不适应。
再者，自由这个话题，是她心中的一个疙瘩。
可偏偏……
罗深深地看了艾格一眼，带着笑意的黑眸对上了对方犹疑的眼神，明知道对方不想再知道得更多，可全盘托出的欲望却在愈演愈烈。
他有很多很好的理由去解释自己的行为。
例如：我乐意！
例如：我就是想做别人不愿意面对的事，很有趣不是吗？
等等等等。
然而，摒弃所有的试探和伪装，心平气和地掏出心底深处的秘密，对于习惯了似是而非的他们而言，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这无疑是将自己的心脏放在对方的手心里，任人揉捏。
紧随在情感之后，罗无疑是享受现在这种状态的。
他不介意对自己残忍，也从不介意自己的生死一线在别人眼中多么不值一提。
也许他在意的，只是这场剖白所带来的刺激，而非对象。
“只要她愿意。”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给她她所想要的一切。
这是这个男人的骄傲，也是彼时少年心底最纯真的誓言。
可他心中的那个女孩，却没能等到他拥有了力量的这一刻。
艾格浑身一颤，僵直着身体多少显得无所适从。
“海贼王”，“自由”，“只要你愿意”……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她不经意地想到了过去。
她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想起了故乡的少年。
那个一脸认真地吐露出豪言壮志的少年，那个想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自由的少年，那个难掩羞涩却强装成熟地对她说“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出海，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们一起自由地驰骋在这片海上！”的少年。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可好？
回忆的匣子一旦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艾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错过了罗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她就此与这个男人难得的温柔失之交臂。
在很久很久以后，这几乎成了艾格人生中最后悔的几件事之一。
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她能够提前预知未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她是否会在这一刻，选择正视眼前的这一切？
没有人知道答案，就连艾格自己，都不敢肯定。
对于罗来说，这是他唯一一次的失态，即便没有别人察觉到，可他自己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知道，总有一天，他的心会告诉他：你看，我已经偏向了那个女人。
他预料到了，却仍不想去阻止。
——也许，对那两个人来说，这些都只不过是闲暇时的一场游戏，他们以相互较量为乐趣，胜负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却又是他们争相追逐的战利品。
谁又知道呢。
——但，若真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我想了解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