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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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沢田二十五岁，奥古斯特五岁。
若是说起两个人的见面，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奥古斯特的出处对所有人来说永远是禁忌。
因为他是私生子。
那日沢田纲吉和往日无异的在办公室里批文件，并且努力忽视自家偶尔回归本部偶尔碰面的雾云之战。
彭格列又要赤字了么……
那时的沢田已经继承彭格列有几年了。
其实不久后他就会发现，彭格列是个烫手山芋……啊，也许这个发现只是针对于彭格列历代首领的。
九代退位时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然后在沢田纲吉继承那天笑得异常温和：
“彭格列就交给你了。”
那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无奈，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沢田隐隐觉得有什么内幕在，但碍于身后不远处杀手冷冰冰的目光与忠犬部下闪亮的眼神，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上那条红地毯。
守护者们之间偶尔的小打小闹（如果可以忽略云守和雾守的话……）仅仅是个开始，不过那群自然灾害没惹出什么大麻烦他也就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手里的工作。
在沢田纲吉一直以来的认知里，黑手党老大就是那种一脸凶相身边美女如云且气场很强大的人。
但自从见过就九代后他就慢慢把这种下意识的认知忘了。
而且……美女如云？
守护者里望过去全是青一色的男人，如果算上个库洛姆到也说不上“如云”。况且这个羞涩的女孩也只是个被六道骸附身的人，真正的雾守只有六道骸。
学生时代暗恋的女孩京子，是个漂亮且温柔的人。他默默地望着这个自己内心永远攀不上的圣洁之地，然后回头。
喜欢又怎么样呢？自己的身份只会把那个温柔的人拖下无底的深渊。
所以对此他永远是苦着脸扬起嘴角，然后埋头于成山的文件堆里。
沢田纲吉从来没有发现奥古斯特的存在。
你想啊，一个从来没碰过女人的男人，忽然又一天知道了私生子的存在会是什么反应呢？
对，从来没碰过女人。
作为首领，而且还是一个劳工首领，除了那么几次的应酬还能有多少次能和什么女人见个面呢？
就算是休息的时候去去酒吧什么的也不曾和女人上过床，这是他心中的一大遗憾（……）。
没有男人能拒绝异性的诱惑。
那天他看着眼前漂亮的陌生女人不禁疑惑：“我从来没见过您啊。”
金色长卷发像个漂亮的披肩，也柔柔的映出女子精致的五官，面对男人对她很是尴尬的回答，她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摸了摸身旁男孩的头：
“他不会连累你的。”
眉眼弯弯，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但双手微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的恐惧。
“你在害怕什么？”
男孩开口，眉眼间流露出深深的厌恶。
女人摸着他的头却没有任何反抗现象。
沢田纲吉这时才开始观察女人身边的男孩。
一头柔软而黑亮的碎发被风吹的微微扬起，同色的眸子里寂静如水。
这孩子若是是用来做人口贩卖倒是能得个好价钱。沢田纲吉有些烦恼的想到。
“如果是骗局，你应该知道后果。”
“……是的，我明白。”
不久之后经过一系列审查，那男孩却是和他流着同样的血没错。
但他永远也想不起之前那女人是在哪里见过。
沢田纲吉牵着男孩的手回到本部，带回办公室。
一路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而且还没有碰见过任何人。
直到他回过神，才看见男孩那白哲的脸上，透明的两行液体缓缓流淌着，看上去像个流泪的人偶。
人偶啊……这孩子脸上鲜有表情，就算是哭也只是双眼一眨不眨。
但这样却觉得……异常的和谐。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蹲下身让两人视线平行，然后学着女人的动作摸了摸男孩的头：
“刚刚为什么是一副讨厌的样子呢？”
男孩目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归于平静。
小大人似的皱眉，然后拍掉沢田纲吉的手。
“我和那女人不一样。”
闹别扭呢。
半晌，沢田纲吉都不说话。
“好好……你和她不一样。”
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可爱呢？偶尔撒个娇不好么……莫名往蠢爸爸模式发展而去的沢田纲吉这么想。
仿佛看出了他所想，男孩面露厌恶然后开口：
“你这是同情么？”
也许没有童年是很可怜的事，但他并不后悔。
怜悯什么的也不需要，自己和那些幼稚的小孩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这个人身上的光……好温暖啊。
男孩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矛盾的念头让这个年幼的孩子几近崩溃。
为什么是崩溃呢……贪恋不想放手，而自己却是绝对融不进这人的世界的。
……然后，自己又该归属哪里呢？
“不是同情。”沢田纲吉回答。
但男孩不为所动。
他不要这个答案。
沢田纲吉当初也许没想到，这孩子只是孤独罢了。
一出生便与母亲逃亡，然后在一众黑手党的熏陶下长大。
童年童年，应该是指每个人的儿童时期吧？他曾这么想。
自己的母亲靠出卖□□来维持他们的生存。那份肮脏的职业让他越来越沉默。
从有记忆开始，他便是静静的看着母亲为他们两个所做的一切。
是“两个”，不是“他”。人毕竟都是有私心的。
母亲终日所说的是父亲——那个精子提供者。
是啊，对他来说，父亲只是个精子提供者。
母亲说，你的姓是彭格列哦~那个世界上最强的黑手党家族。
彭格列？蛤蜊？为什么名字起这么奇怪？
小孩子不懂事……这还真是孽缘呢。
再追问下去便没有了回答。
最终还是无解。
人类总是觉得自己的寿命太短，但奥古斯特却觉得太漫长了。
开始记事的时候大概是三岁。
母亲身上满是青紫，周围的东西倒的倒破的破，一个肥胖的男人正在施暴。
而他则身处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
肚子很难受，头也很晕，喉咙那里有什么要涌出来似的。
自己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忍下恶心的感觉一动不动。
然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整个过程直到结束。
后来想起这事还是很奇怪。
毕竟很少有人对那个年龄段的记忆印象深刻。
奥古斯特只记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似的对母亲的悲惨遭遇冷眼旁观。
然后呢……难后便是一大段的记忆空白。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但又好像只过了几分种。
然后看到母亲昏倒在地，男人已经走了。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闭上眼沉沉睡去，好像对这种事早就习惯了似的。
沢田纲吉，我的父亲。
亲生父亲啊……
奥古斯特歪头：“精子提供者。”
他自嘲的笑了笑，眼里满是讽刺。
男孩第一次有了皱眉以外的表情，但看沢田纲吉的眼神根本不想这年龄该有的。
但仅仅是一瞬，奥古斯特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男孩说着，慢慢向沢田纲吉伸出手。
“哪有男人和女人上床……”
“砰！”
话说到一半，门被踹开，带着阵疾风，然后一个人迅速冲过来捂住他的嘴巴。
那人身上浓重的烟草味让奥古斯特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
“你这混蛋……Reborn先生！我早就说过不该放这家伙进来的！万一他是敌方家族派来的……”
“隼人，我相信他。”
“可是十代目……”
狱寺隼人痛苦地捂住肚子。
奥古斯特抬脚踢中了他的肚子，然后抱着头蹲下。
那模样就像是刚刚谁虐待过了他似的。
“你……”
孩子抬头，眼中一片清明。
“算了隼人，别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他是我儿子不是么？”
“儿子？私生子和亲生子在黑手党里完全是两个概念吧？”
又是这样……那种看陌生人一样的表情……
[拜托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男孩像只尚未成熟的困兽，对外挥舞着自己的利爪。
但这样的性格是很难活下去的……
“不都是儿子么？”
奥古斯特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稚嫩的笑容：
“好。”
干净而漂亮，也是这孩子与沢田纲吉见面以来气氛最好的一次。
但沢田纲吉还是觉得不对。
“哼，蠢纲就是蠢纲。”
黑衣黑帽的杀手从门后走出，朝那孩子猛的开了一枪。
“Reborn!”
没等沢田纲吉有行动，男孩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而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了Reborn上方，单手劈下。
但Reborn只是用一根中指就止住了男孩的所有行为。
他用一根中指把奥古斯特挡住了。
随后，他一脸鄙视：
“居然还有人从和正面偷袭的……果然只是个小鬼。”
不过他还是在内心敲响了警钟：
这个年龄就有这么好的身手……
是隐患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