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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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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酒的那个不时送个秋波,期望他能多看自己两眼,以博欢心,弹曲的也常抬起头偷觑他的脸色,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更多的,则是企盼他能注意到自己。
“茗湖,抬起头来,给爷笑一个。”轻佻的口气,听上去却并不让人觉得厌恶。
年少的俊俏公子端起酒盏,从容的饮下,面庞因为喝的多了些而微微泛起桃花,更加惹人逦思。
放下青瓷酒壶,唤作茗湖的女子难得娇羞地抬起眼帘,对上那痞痞的贵公子,一个脸红心跳,便被他拉进怀里,他脸上仍是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怕陷在其中不能自拔,茗儿赶忙别过头去,在这时却也没忘了朝含着怨的几个姐妹投去胜利者得意的笑。
用手中的扇子拨转过女子故意别过去的头,他暧昧地抚上她的双肩,纤薄的梅红色衣衫自肩头滑落,他俯身,咬住那保养得雪白的肩,女子口中溢出一声轻吟,旖旎无比。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向里大力推开,随之出现的,是安铭一张盈满了怒气的狰狞的脸。
丝竹皆歇,怀里的茗湖也一个激灵,随后便略微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无奈他的手却越箍越紧,她无法,只得继续保持僵硬的姿态。
安铭几步踏进屋中,看也不看那几个姿态妖娆的歌姬舞女,一声低喝:“全滚!”
几人当即唯唯诺诺退了下去,怀里的茗湖也趁他一个松力,碎步到了屋外,没敢抬头。
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嘴上说的话也一点没了礼数章法,“爹也来了?莫不是在家中寂寞难耐,要同儿子一起逍遥快活不成?”
眉毛皱得不成样子,安铭声音极大,“混账!你可知你在同谁说话?”
略带着醉意的眼神将来者上下打量一番,“怎么会错呢?你不就是我爹吗?”
再同他多说也是无益,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谁都懂,安铭便要起身上前拉他,“快跟我回家去!”
已是略略合了眼,安陵迟倚在椅背上,半睡半醒的样子,朦胧之中依稀应了句:“儿子怕是……醉了,且先躺躺……”
遏制不住的怒气喷薄而出,“你看你现在成个什么样子!前日方同你提的一门亲,就因为你成天浪荡成这样,又被人家推了!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只懒懒挪动了一下,他的声音依旧不以为意,“哈……看不上我,难道我就能够看上他们了?可笑。”
强自忍耐,安铭看着满身常年声色犬马痕迹的儿子,眉目间尽是疲惫。自打他娘亲去世后他便成了这般模样,自己心怀愧疚,一直纵容他,却没料到,这个结,打在心里,怕是一辈子也难解了。
尽量使自己平静,他道:“陵迟,你是不顾我,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可有半分对得起你已去的娘?”
目光豁的清明,再也没了醉态,安陵迟看着自己父亲,冷冷的笑:“呵,这时候才想起了母亲,你根本不配提她!若不是因为你,娘她根本不会死!事到如今那个叫兰楚烟的贱女人还活在世上,娘的在天之灵根本无法安息!我当时便要杀了她,是谁死命拦着?究竟是谁对不起娘?是你!你欠了她一条命!这么多年,你和那个狐媚子居然能心安理得毫不在意继续活在世间,试问你凭什么?!”
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他拍案而起,“有时候,我真是恨不得,恨不得当年死的那个人,是你。”
“啪”。
清脆的响。
手指轻轻搭在被打的脸上,安陵迟不怒反笑,“好,好,你我二人今日便恩断义绝,从此再不相欠了。”
语毕,他起身的走出了房间,头也不回,翩然衣角飘过安铭,却没有停留的意味,窗外的繁花盛开遍地,只有萧索无比。
安铭伸出去的手没有收回来,只是僵在半空里,怔怔站着,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