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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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生。”
……谁？
……谁在……叫我……
“陆！庭！雨！”
……咦？
黑暗迅速退去，陆庭雨下意识地皱起眉，紧接着无力感便弥漫上来。
是……梦？
阳光太刺眼，陆庭雨抬起手盖住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不怕爹生气吗？”
陆庭雨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他这个妹妹人不大，嗓门倒不小。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凝香的女红如此惨不忍睹，便不担心娘会生气？”
陆凝香一下被戳到痛处：“陆——庭——雨——”
“诶。”陆庭雨打断她，食指弹了弹妹妹的额头，气定神闲道，“没大没小，小心挨板子。”
不等小姑娘的拳头砸过来，陆庭雨已经迅速闪出了房间。
天气好过头，半片云都没有。
陆庭雨望着碧蓝的天空，微微眯起眼睛，他想起那个没头没尾的梦。
……兰生……是谁？
街上人不少，叫卖声此起彼伏，还有小娃娃缠着母亲要看花灯。
陆庭雨笑了笑，白天哪来的花灯。
那边的母亲自然也变不出满河的花灯，哄着劝着没用，眼瞅着小娃娃便要哭出来。
陆庭雨灵机一动，揪了朵路边的野花，微笑着凑到小女孩跟前。
“别哭，哥哥给你漂亮的小花好不好？”
女孩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盯了他片刻，忽然哇地哭出来：“大坏蛋，都把小花弄疼了！”
……哎、哎？！
陆庭雨灰头土脸拿着蔫不拉几的花，给也不是，扔也不是，内心无比郁闷。正无措时，却听背后响起一道声音：“别哭。”
陆庭雨翻着白眼刚想说谁哭了，却发现那人并不是对他说的。
来人并肩蹲在他身侧，伸出一只手，手心里散着微蓝的光，他的手掌很热，轻轻包裹住陆庭雨执花的手。
……你这人怎么随便吃人豆腐啊？！陆庭雨刚要骂，又立马噤了声，因为他看见手中的那朵花竟然活了过来。
那个瞬间陆庭雨直想大喊：“……妖……妖……妖术啊！！！”
小女孩破涕而笑：“哥哥好厉害！”
……什么这台词不对吧？！好厉害是几个意思？不是应该害怕吗！这是妖术啊！！！
陆庭雨一动，那人便又把手收了回去。
“告辞。”
那人微微一颔首，起身便要离开。
陆庭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赶忙叫住了他：“喂，等等！”喊完后才想起来，不对我叫他干嘛啊！
对方停下脚步。
叫都叫了，就拉拉家常呗？不对我又不认识他。陆庭雨内心自我矛盾着，顺便不露声色把眼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这人不过十七八岁模样，一身玄衣，墨色的头发在脑后束成长长的发辫，眉间一点朱砂，一脸漠漠地回望着他。
“何事。”
连话语都不带丝毫温度。
切，装模作样摆个木头脸。陆庭雨心中不屑，开口便道：“我说那个木头脸……”
说到这，陆庭雨脸色一白，糟糕，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少年一愣，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有、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想是这么想，却依然觉得尴尬得紧，陆庭雨讪讪地傻笑两声：“……抱、抱歉，一时口快，别在意。”
少年的眼瞳如同漫开的夜色，他默默看了他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陆庭雨的心底迅速弥漫起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他想也没想便脱口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少年并未回头，只道：
“今日之缘，明朝逝水，无须在意。”
什么跟什么啊。陆庭雨想。
可是那人已经走远了。
陆庭雨回到家时天已全黑。仆人说老爷夫人同小姐一起去赏花灯了，陆庭雨笑着摆摆手说知道了知道了，去厨房摸了点吃的填饱肚子便踱回屋睡觉去。
陆庭雨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很快便睡着了。
“……兰……生。”
漆黑的梦境里，传来缥缈而低沉的声音。
陆庭雨觉得那个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么想着，远远地便望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拔腿就往那个方向跑，好像偏偏和他作对似的，他一靠近，那个身影就变得模糊，陆庭雨跑了好久，直到梦里的他已经筋疲力尽，他也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
可恶，让本少爷看清会死啊？！
陆庭雨咬牙腹诽，方一抬头，却发现远处的人不动了。
陆庭雨暗暗吸口气，悄无声息地凑过去，那人竟真的不再变得模糊。
待他看清，陆庭雨却愣住了。
……木头脸？
黑衣少年依旧一脸淡漠看着他，与白天不同的是，他的背上背着一把赤色的长剑。
……是你？
……你……是谁？
陆庭雨想开口问他，却发现梦里的自己无法出声。而对方也只是看他，不发一言。
……这算什么情况啊？难道就这么干瞪眼？
陆庭雨正胡思乱想，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又从指尖弥漫上来。
要不要这么不赶时候啊？
陆庭雨哀嚎。
就在梦的末尾，天光涌进，陆庭雨将要醒来的瞬间，却听到那人轻声说了一句：
——再见。
“百……里……”
“百里……屠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