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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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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很冷清,照在骆灵韵的身上更加冰冷。骆灵韵像被凝结了一般,被月光包围着,脸色死
灰,如今,空旷的花田里,只有她一人。蓝依粉儿姐妹俩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很早就在这里了,日落的时候就在了,她还是为柳睿霆说的话和他的所作所为伤心。不知
不觉间睡着了,不知不觉间月已经挂在了正当空。
蓝依和龚寂秦什么时候来的,她其实并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说话后,她已经醒了,并不想动
,但是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并且看到了他们的接吻。那时他们离她有些远,听得并不太真
切。可是她还是从花缝中,看到了两个人接吻。
之后,便是粉儿来了,与蓝依谈话,龚寂秦离开,骆灵韵不声不响地看着这一切,她自己都
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样冷静。
知道,姐妹俩说了那个秘密,她便发现,自己并不冷静,她一直都在发抖,发抖得厉害。
事实怎么会是这样呢?她突然就迷茫了。她失了魂一般走回自己所住的院落,一路上脑中不
断闪出蓝依的声音——
“柳睿霆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其实与我们脱不了干系。也可以说,是龚寂秦计划为之的。”
“柳睿霆师出无名,却轻易地在比剑大会上打败了龚寂秦夺了冠,龚寂秦如何服气,他可是
天山门掌门的关门弟子,那次比剑是要扬名立万的,不想却丢了自家的脸面。是以想要作弄
一下柳睿霆。”
“江湖都传闻暗香楼的楼主难缠,所以他便计上心来,想要让殷翾缠上柳睿霆,挫一挫他的
名声,也好自己出口暗气。可是却不知,竟是把柳睿霆害成如今的模样。”
“我和龚寂秦如今都很是内疚,所以想要想出个办法,救走柳睿霆和骆灵韵。也好让暗香楼
不能够再贻害江湖。”
骆灵韵回到了院落,进入园子,便看到了正在舞剑的龚寂秦。月光下的剑影,居然俊然无比
。骆灵韵神思微幌,眼前的人便成了柳睿霆,剑气凌然,身姿飒爽。骆灵韵的心狠狠地痛了
。
骆灵韵慢悠悠地走过去,龚寂秦的剑一个回旋,差点就伤了骆灵韵,幸好收手得及时,龚寂
秦心是一惊。
把剑收在背后,龚寂秦看着心不在焉的骆灵韵,关心地问:“韵儿,怎么了?”
骆灵韵定定地看着龚寂秦,很是认真地问道:“我想要问龚少侠一些问题。”
龚寂秦看骆灵韵神色认真,自己便也收敛了想要开她玩笑的神色。
“龚少侠是何时认识柳少主的?”骆灵韵问得稀疏平常,可是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龚寂秦
,她只是想要弄清楚些事情。她是必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龚寂秦本还有些紧张不知骆灵韵要问他些什么,听得她问的是这个,轻松地笑了:“我们两
个在年少的时候变认识了,那时候应该就十一二岁吧,当时我随大师兄到柳剑山庄求剑,那
时候便认识了。”
“你们感情很好么?”骆灵韵继续问。
龚寂秦笑了笑说:“的确算好的吧,小时候一起就打架,不打不相识,最后就变成好朋友了
,那时候我还教他练剑呢。他虽然比我年长,可是好像剑术并不如我。”说着说着,龚寂秦
眼中的深沉一闪而过,继而又若无其事地说道,“可是之后有些许年不见了,再见面的时候
,已经是第一次见面的三年后了,我们都长大了不少,没想到他的剑术也见长了。我在柳剑
山庄停留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天天在一起,庄主和庄主夫人也很疼我。真的让我觉得
有家的感觉。”说罢,龚寂秦神色便黯淡了下来。
骆灵韵的心顿时有些软了,轻柔地问:“龚少侠和韵儿一样,也是没有父母的人么?”
龚寂秦忆及往事,心里微微发苦:“我倒愿意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惜自己不过是个
弃儿。本来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世,如果一直都不知道那多好,我就不必这样痛苦了。”
龚寂秦失笑着,眼中的苦涩去不掉。他不知为何自己会与骆灵韵说起这些,他从未向任何人
说起过自己的身世。
骆灵韵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有了些许同情,可是,蓝依和粉儿的对话还徘徊在脑中,挥之不
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具体要弄清楚些什么事情,她只是想要知道多一
点东西。也许是证明龚寂秦是个好人的证据,也许……是柳睿霆只是被迫被陷害才娶的殷翾
。也许……她自己并不知道的也许。
“你与睿霆交好的时候,应该是比剑过后吧?”骆灵韵靠在了回廊的栏杆上,换了比较轻松
的语气问道。
龚寂秦也走到她身边,靠坐在栏杆上,思绪飞远:“嗯,比剑之前才是我们最好的时候,我
们经常喝酒畅谈,比剑过后,也是很好的,柳氏剑法便是那时候睿霆兄教与我的。”
骆灵韵听罢,低下了头,眼睛看着地面,良久,问了出来:“寂秦哥哥,睿霆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因为你?”骆灵韵并不看向他,她只是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你,怎么,会这么问?”龚寂秦被问得一阵心虚。
“你说,是不是因为你。”骆灵韵抬眸对向龚寂秦的惊恐,眼底是一片的清亮。
龚寂秦溺在那清亮之中,不知不觉便说:“的确是因为我。”
“为什么?”清亮的眼中,溢满了泪水,骆灵韵实在是无法相信。“你们不是至交么?为什
么?”
“韵儿,别这样,我知道错了。”龚寂秦如今只想眼前的人儿快快把眼泪止住,他看不得她
哭,她哭他的心总会痛。他知道,他已经把她放在了心上,与任何人都不同。
“你怎么可以呢?你知不知道他很苦?他对你那么好,连从不外传的柳氏剑法都教给了你,
你怎么、怎么就那么狠心。”骆灵韵一想起来当时柳睿霆从健全便得残缺所遭受的痛苦,她
的心,就一阵一阵地难受,比用刀子刺入心脏还要让人觉得难受。
龚寂秦本还安慰着骆灵韵,可是骆灵韵口中话语,尽是说他的不是,尽是同情柳睿霆,听着
听着,那些话语便像是针一样刺着他的心,刺得他浑身上下都难受,刺得他要发狂。
“够了!他哪里有苦?他从小到大得到的是百般呵护,他受尽了宠爱,还夺了那么多人梦寐
以求的声望,他哪里还有苦?苦的人是我,明明就是我。是他抢了我所有的东西!属于我的
爱,我的名声,他通通抢了去。”龚寂秦疯了。骆灵韵只能这么想,如今把这一串话咆哮出
来的龚寂秦与平时判若两人。他的眼底充满了疯狂、憎恨、不满和痛苦。
“他现在还想要抢走你!我不会让他把属于我的东西抢走的,一样也不许他抢走。为什么当
初他不死呢?为什么现在他还要活着?死了多好,再也不会有人抢我的东西。”龚寂秦喃喃
说着,情不自禁地环抱住骆灵韵,像是抱住一个易碎的瓷器。
骆灵韵被他的疯狂惊得呆住了,念想根本就还转不过来。等到回了神来,龚寂秦已经把她紧
紧抱住。
骆灵韵惊恐地挣脱了他,龚寂秦一脸受伤地看着她,他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拒绝。
“龚寂秦,你是个疯子。你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我从来就不属于谁!柳睿霆也从来没有得
罪过你。是你,是你自己嫉妒心重,才会这样以为。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骆灵韵说得咬
牙切齿。转身便快步离去,她不要呆着这样的一个疯子身边。
骆灵韵出了拱门,并没有听到身后龚寂秦追来的脚步声,所以也不多想,赶紧加快了离开的
脚步。
可是,突然之间,龚寂秦便飞身落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让开!”骆灵韵怒道。
龚寂秦眼底满是伤心之色,忽而眼神一凛,骆灵韵在那眼底看到了冰寒。龚寂秦吻上了骆灵
韵,把口中的龙凤丸度进骆灵韵的口中,因为毫无防备,骆灵韵喉头一动,龙凤丸滚落下肚
。
骆灵韵知晓不妥,忙拔出腰间银针,刺入龚寂秦的后颈,龚寂秦便瘫软地昏倒在地。
骆灵韵大口地喘着气,看了一眼龚寂秦,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