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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出生的记忆 ...

  •   承天泽只是二十一世纪极其普通的一员。除了一点,她有一天的记忆,而这一天,就是她出生的那一天。
      她因为一个女人的声音被惊醒了。她觉得她的身体被什么困住着,视线也被黑暗困住了,于是她开始听外面的声音。
      “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女人的声音,苍老却温柔。
      “妈妈,说什么傻话呢?你是世上我最爱的人,如果你死去,我会生不如死。”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悲哀的哭诉。
      “孩子,你和你的父亲是我最爱的人。你的孩子和你的丈夫也会是你最爱的人”带着笑意和祝福的声音。
      “不。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就算是我的孩子也比不上你重要。”坚定的声音。
      “我真想在死之前见到她。”近乎绝望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是一种呼唤。承天泽开始在黑暗中挣扎手脚,她回应着这呼唤。
      “啊!”外面的女人痛得惊叫,“她。。。她要出来了。”
      承天泽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这女人,她被一个人抱着,递到了这个女人面前,她听到抱她的人对着女人高兴地说:“夫人,恭喜你,是个健康的女婴。”
      “把她给她父亲吧。”她看见这女人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她的汗打湿了一遍床单。她因为虚弱声音很小,却很坚定“医生,请带我去见我母亲。”
      门突然被打开了,护士领进一个男人。他发现了医生怀中的承天泽,激动地接过来抱住。他兴奋地对床上地女人说:“亲爱的,你真了不起!”然后他缓缓语气,“我知道你很担心母亲,等我们的孩子有了名字,我们就过去吧。”
      承天泽这个名字并不是那个女人那时候取的。因为那时候女人没有理会男人的提议,她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她虚弱,而美丽。
      “夫人,你冷静点!你现在还不能下床,我们把你的床位安放在承老夫人的旁边就是。”那个医生慌忙迎上去扶住女人,抱着承天泽的男人一手紧紧抱她,一手慌忙去扶那女人。
      女人听了那医生的话安静下来,她回到床上,虚弱地说:“好,现在送我过去。”
      然后女人被医生推走了,抱她的男人静静地站在原地。身有有几个护士小声的议论传进了承天泽的耳朵,传进了她的大脑,被记录了下来。
      “这莫夫人真是奇怪,从没见过哪位母亲对自己新生的孩子似乎是毫无感情,也不理那位在手术室外面焦急站了几个小时的父亲。”
      “我听了点消息,说这莫夫人一生下来就得了怪病,她父亲莫哀老先生是个有名的贵族,在她出生前就失踪了,那时的人都说恐怕是被绑架了。后来莫夫人一病就病了二十年,其间就遇到了一个新医生。像是奇迹一样,这个新医生因为爱上了莫夫人,一直专心治疗那夫人的病,最后既然医好了莫夫人。莫夫人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病重的承老夫人为了报答女儿的救命恩人,把女儿嫁给了那新医生。”
      “这么说,那夫人其实并不是爱他丈夫的了?他丈夫倒对她好得不得了。”
      “这事,还有个巧合。那女儿病好的那一天,承老夫人的丈夫莫哀老先生就回来了。不过承老夫人才是照顾了女儿二十年的人,所以,莫夫人对她母亲的感情当然深了。”
      “说起来,这家人也真不幸。莫夫人眼看就要生孩子了,承老夫人却染上了致命的病了,恐怕日子也不多了。”
      “可怜这承老夫人!一生也没个好日子,还好生前还见得到孙女一面。”
      承天泽后来知道了,护士口中的承老夫人就是她的婆婆。而婆婆的声音,是她在这世上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承天泽觉得抱她的力道重了些,她看向抱她的男人,她的父亲。他的脸上有种深深的悲伤。承天泽想,他大概是听到护士们的谈话了。于是,她盯着他看,不哭不闹,目不转睛。
      “孩子。”男人望着她说话了,“你有和母亲一样的美丽,表情和眼神。希望你不要有和她一样悲惨的命运。”
      “还有。”男人顿了顿,对着怀中的女婴说,“虽然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过,我以父亲的身份向初来这世界的你承诺,无论如何,我永远爱你母亲。”
      承天泽那时第一次感受到了“爱”,那是个温暖而美好的字眼。
      她被父亲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抱着,来到了婆婆的床边。承天泽发现婆婆的床边多了一位年长但非常硬朗的男人。那个男人对着婆婆傍边床上的母亲说:“莫愁,你身子好点了没,需要喝水吗?”
      承天泽这时知道了母亲的姓名,莫愁。莫愁,莫愁,倒像是一种莫明的忧愁。
      “不。你照顾好妈妈就行。”承天泽看见母亲望了望邻床上的婆婆,又硬生生地加了一句,“爸爸。”
      原来那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爷爷,护士们口中曾经失踪了二十年的莫哀老先生。
      “莫愁。”承天泽听见婆婆微笑着说:“爱你的丈夫,爱你的孩子,爱你自己,快乐地生活,正如你的名字,没有忧愁。”
      承天泽看见母亲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她没有回答。
      夜已经深了,承天泽诞生的日子就要这样在她的记忆中过去了。
      “严守。”承天泽感到婆婆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给我看看孩子。”
      抱她的父亲将她递给了婆婆。婆婆接过承天泽,抱在怀里。承天泽感觉到婆婆的手很冷很冷。可是,却慢慢变得微热、温暖、滚烫,有一股力量似乎要将她灼伤了。
      婆婆只是一直抱着承天泽,不发一言。承天泽也就这样一直被抱着,被生命最后的温度抱着,那温度如此灼热。
      直到这一天的最后几分钟了。抱她的温度渐渐退下来,凉爽、冰冷、寒冷。她听见了婆婆生前的最后一句话:“她叫——承天泽。”
      第二天开始的最后一秒,承天泽记忆了她的名字和抱她的婆婆怀中的温度。那种冷地令她害怕的温度,原来就是死亡的温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出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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