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享用》薄***糖

7、007 前兆1

　　“你们要去医馆？”

　　吃饱喝足的三人付了钱离开了小酒楼，得知他们的目的地之后，伊恋了然。

　　“嗯，”小安点头，撑伞的工作由伊恋代替之后，他清闲了下来，就在前面为苏瑾他们开道，“公子小心，这里有坑。”

　　伊恋侧头看着苏瑾，虽然看着是比一般人苍白，应该只是缺少运动的关系吧？

　　“苏公子，你有病吗？”大夫来看的时候，只是说他身子较一般人弱，可是早晨，他那抓她的力道，可是一点都看不出虚弱的样子。

　　苏瑾淡淡地瞥她一眼，没有答话，也没有兴趣答话：“小安，你话太多了！”

　　小安诚惶诚恐，垂下头道歉：“啊，对不起，小人知错了。”

　　伊恋撑着伞赶上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的苏瑾，看他闪躲的表情，有些疑惑，不过她尊重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再追究下去--每个人都有一些难言之隐，没必要打听着那么清楚。

　　“说起来，我们这里的医馆还是蛮多的，”伊恋体贴地为苏瑾遮去所有的光线，“大的医馆有三个，小的有五六个，他们分别是……”

　　“专治疑难杂症的有吗？”小安插嘴问。

　　伊恋愣了一下：“有。”疑难杂症？苏瑾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吗？

　　“带我们去就好了。”小安果断地为主人下了决定。

　　“嗯，”伊恋偷看苏瑾，他别开脸看向别处，似乎不想面对她，“那就要往这边走了。”

　　因为苏瑾不喜欢热闹，所以，他们本是避开市集的，但如果是找医馆，还要绕过热闹的场所。

　　“少爷，”小安很高兴，“果然是要有熟悉这里的人带路比较好，说不准，我们可以找到能治你……”

　　“小安！”苏瑾转过头，眼神示意小安住嘴。

　　小安捂住嘴，低下头，保持缄默。

　　伊恋看到苏瑾的情绪不对，立刻打哈哈：“那个……苏公子不介意绕市集过吧？”

　　“可以。”苏瑾点头。

　　小安接过伊恋手中的伞：“还是让小人伺候少爷吧。”

　　“啊？”伊恋看看苏瑾看看小安，点头。

　　前方带路。

　　穿插过小巷，走向市集。

　　复现出口处，围满了人。

　　“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

　　伊恋过去看，才发现，街道两侧竟是都挤满了人，而中间却是空的，一群穿着道士装的队伍从中间走过，喊着先前的话语。

　　苏瑾走上前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伊恋摇头：“不知道。”

　　八个道士抬着一个露天的轿子刚好路过他们跟前，上方坐着一个身穿白衣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

　　旁边的那些围观者疯狂地叫着“圣女”，拿着布匹粮食冲到轿子前，要将东西奉献给上方的女子，也不知旁边那些道士说了什么，那些狂热分子放下了东西，满含期待地回到人群。

　　更有甚者，带着重病的人来给圣女摸一摸脑袋就恢复了健康。

　　“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就差一句，信我者得永生。

　　这样堵了将近一个时辰，那个所谓的圣女，还有那群道士很快手上都拿满了东西，还装了几个麻袋，他们行进的速度极慢，一路上喊着奇怪的口号煽动者人群。

　　苏瑾若有所思，伊恋则是心有戚戚焉，小安则是很奇怪，为什么那些围观的百姓会把自己一年辛苦的劳作全部给那些不知身份的道士。

　　人群散去之后，苏瑾的脸色有些不好，站太久，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

　　“少爷，你没事吧？”小安拿着伞还要抽空去扶苏瑾，有些分身无暇。

　　苏瑾摇摇手表示不用，身体却有些摇摇欲坠。

　　伊恋伸手扶住苏瑾的手臂，满脸担忧：“你没事吧？”

　　“我……”苏瑾皱眉，闭上眼，出气多入气少，“没事。”

　　“别硬撑着了！”

　　人群逐渐散去，伊恋扶着苏瑾到路边的一个小茶摊坐下，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

　　苏瑾喝了口水，才慢慢缓过气来，放下茶杯，盯着桌子出神。

　　伊恋疑惑：“你在想什么？”

　　苏瑾收回神，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她：“刚才，看你也想把钱拿出去做贡献……”

　　“哈？”伊恋愣了一下，“我……”他怎么看出来的？方才那些道士说，信他们就可以得到永生可以得到解脱，她真的有一瞬间动过心。

　　“你相信这些？”苏瑾有些讥诮地道，“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子虚乌有？”伊恋有些恼怒，“你是想说我迷信吗？”

　　“不是吗？”苏瑾对她表示出不屑，“你不仅粗鲁无礼，现在还连带无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所谓“圣女”不过是个普通人，所谓的治病疗伤，找来的不过是些托，她竟然会相信，便是连小安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她却相信！

　　“无知？”伊恋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这样是讽刺我吗？”

　　“哼。”苏瑾冷笑，“你明知故问。”

　　伊恋深吸了几口气，看他的苍白脸色，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他是个病人，病人的脾气都不太好，作为健康人，应该体谅他们的无理取闹，她不可以跟他一般见识。

　　“请问苏公子，我想要拿出钱来贡献就是无知吗？”伊恋心平气和地和苏瑾交流。

　　苏瑾道：“你看不出他们是在招摇撞骗吗？”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在招摇撞骗，但，至少，”伊恋苦笑，“他们给了百姓希望。”

　　“希望？”苏瑾不解。伊恋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平武县如何？”

　　苏瑾思索，看那些来往的人流：“繁华似锦。”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嘻，”伊恋掩嘴轻笑，歪着脑袋眯起眼，“如果换作伊家大公子，你觉得他会出钱吗？”

　　“不会！”虽然和伊然接触不久，但是，那个男人的绝对不是那种愿意把钱给莫名其妙的人的人。

　　伊恋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原因吗？”

　　苏瑾不确定：“他大概觉得，钱在自己的怀里更安全。”

　　“嗯，”伊恋点头又摇头，“呵，兄长大人觉得钱赚的很辛苦，不能乱花。不过，我想苏公子还记得他们的口号吧？”

　　“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苏瑾神色一凛，隐约嗅到了不安的气氛。

　　“其实，繁华只是表象而已，”伊恋苦涩，“那么多人拿出毕生的积蓄，想要的不过是能够生存下去。”

　　“迷信，甘愿被骗，能活下去吗？”

　　“连小安一个十岁孩童都能看穿的闹剧，”伊恋笑，“别人就看不清吗？”

　　苏瑾一时无言，浅显易懂的道理，经她一说，很多事情变得明朗。

　　楚国朝廷，外戚和宦官外戚强大，威胁皇权，皇帝则依靠宦官除掉外戚势力，宦官得势，又飞扬跋扈，卖官鬻爵，欺压良善，政治腐败。

　　没想到她一个小小女儿家竟然懂得如此之多，着实有些小看了。

　　其实，方才那些看似荒谬的事，隐约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你指的是？”

　　“嘘——”伊恋食指伸在嘴巴前，让他噤声，“佛曰，不可说。”

　　苏瑾愣了一下，低头沉思。

　　“呜呜……”

　　不远处，传来儿童的哭闹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小茶摊是依着一棵大树而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蹲在那棵大树下面低着头哭泣。

　　苏瑾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伊恋却是站了起来，走过去，倾身摸摸小女孩的脑袋：“小妹妹怎么了？”

　　“呜呜，小鸟……小鸟……”小女孩抬起眼泪婆娑的脸，指着地上小小的一点。

　　伊恋顺着小女孩所指，看过去竟然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鸟，仰头，树上有一个窝，窝里还有几只同样没睁眼的小鸟，大概是被风吹下来的，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很快会死。

　　“怎么办？”小女孩尝试着碰了碰小鸟，小鸟虚弱地煽动了几下羽毛没有长齐的翅膀，“小鸟的娘亲回来了会找不到小鸟的……”

　　伊恋思索了下，估量了一下高度：“那让小哥哥还帮你好不好？”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可以送小鸟回家吗？”

　　“应该可以，不过要你的帮忙哦。”伊恋掏出手帕给小女孩擦掉眼泪，“哭鼻子的小姑娘一点都不可爱，等一下我们帮小鸟回家后，你要笑一个给哥哥看。”

　　小女孩眨巴眼：“我真的可以帮助小鸟吗？”

　　伊恋蹲下，示意小女孩拿着小鸟爬到自己的身上：“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