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BG]麒麟缘》木疏桐

4、第三章

　　墓里阴气冲天，带着腐朽的诡异味道。孔力头上的矿灯穿透力不算很强，前后只能看清两米左右，光线扫射过去，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阿林不知看见了什么，快步走向堆放人骨的墙角，他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会，突然大叫起来：“快来！这里有青铜器！”

　　阿陌跟孔力一听，面露喜色，立刻朝他跑了过去。

　　我本想跟过去看看，转念一想，现在黄金虽不流行，青铜器这种东西也不比贵重金属饰品好卖，在历史学家的眼中却极为珍贵，一个搞不好弄出个国宝来真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一般只卖给外国人，我家的理念是倒出来的货绝对不出国，青铜器的吸引力远远不及黄金玉器。

　　我打出手电筒，另一边墙角深处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响动，动静非常小，其余人在挑拣青铜器，阿文一人蹲在石洞前看墓志铭，没有一个人发觉那里的动静。

　　我有些好奇，不由轻手轻脚走过去，这里有数十具腐烂的尸体，尸体面目全非，全身浮肿，颜色泛青，看起来骇人的很，但从腐烂的程度来看似乎死亡时间并不长，而且这些尸体给我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它们的肚子似乎太大了……

　　这些是老大爷说的那伙人么？还是用来殉葬的孕妇？尸体不腐，死而不僵，这分明是……我弯下腰正准备查看，冷不防听见阿文冷冷地说，“别动，有毒。”

　　话音刚一落地，其中一具尸体非常诡异地动了动，一道黑影瞬间破开尸体的肚皮直扑我罩面，我拔、出短刀朝黑影砍过去，“叮”的一声，黑影在半空硬生生地拐了个弯，一眨眼功夫，就看见阿文凌空一把掐住，双手一扭，只听“格拉”一声，黑影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

　　“大小姐，怎么回事儿？！”孔力他们朝我们大喊，几道手电光交错射过来。

　　阿文脸色一变，用力推了我一把，冲他们大声喊道：“快走！进洞里去！”

　　孔力他们一点也没犹豫，立刻按照他的话去做，很快就钻进了石洞里。

　　后边的响动越来越大，我不由往后瞥过一眼，只见那几具尸体竟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动作十分僵硬，脚步磕磕绊绊朝我们走来，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一行人。

　　居然是带毒的行尸！

　　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忙不迭地钻进缝隙里，洞里碎石非常多且尖锐无比，我才往前爬几步，就感觉手掌磨掉了一层皮，孔力他们动作非常迅速，才几下功夫一个拐弯，就不见了踪影。

　　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我使劲全身力气往前爬，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不知爬了多久，好不容易看见前面出现一丝亮光，空间也变得宽敞了许多，我知道马上要到头了，使出剩余的力气一鼓作气爬出洞穴。

　　我们在墓道中飞快地跑，后边行尸锲而不舍紧追在后，黑暗中，枪声骤然响起，有人开火了！

　　灼热的气流从我身侧穿过，数颗子弹在行尸身体上开了花，暗红色的血一下子飙了出来，可惜，行尸的速度依然不减，反而有增加的趋势，其中一具行尸微微伏下身，奋力往前一扑，竟然有两三米远！

　　墓道的尽头是一堵石门，抬头望去，石门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看上去触目惊心。

　　阿文停了下来，用他那两根颀长手指在石砖上探来探去，移到某处顿了顿，两根手指迅速插进去，钳住一块石砖，略一用力，石砖很快就被拔了出来，哐当落地，凹槽内露出机关锁。

　　背后枪声不断，一只行尸倒下，千千万万只行尸站起来，孔力他们加大了火力，行尸怪物被阻，一时接近不了这里，但我们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阿文在机关锁上拨弄了几下，一道似乎是滚珠滚落凹槽的声音响起，石门轰然打开，阿文扭头朝我们大喊：“走！”

　　他说完后退一步，孔力他们停止射击，一个接一个地冲进石门，阿文似乎习惯性殿后，待我进去之后，他才一闪身，握住石门口的青铜烛台，用力一转，不知哪里“咔嚓——咔嚓——”几声，石门“轰”的一声迅速合并上去，那些行尸怪物只来得及撞上石墙，几张高度腐烂的残脸挡在了石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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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门后面是一条墓道，黑暗里，粗重的喘气声此起彼伏，我长吁一口气，手掌跟手臂传来灼烧的感觉，方才被碎石磨破了皮，血淋淋的，看上去十分渗人！

　　我一边清洗伤口，一边倾听孔力他们的对话——

　　“阿力，刚才那是啥玩意儿？”

　　孔力沉吟片刻，说，“应该是苗疆的巫蛊之术吧，现在已经失传了。这里在古代是苗疆的地域范围，墓里有这东西一点也不稀奇，像金蚕蛊，篾片蛊什么的，不过，我没找到很多相关资料，所以，我也不晓得这些尸体为什么会变成行尸……”

　　古代苗疆蛊术神秘奇诡，并且绝不外传，现在的苗人大多都不会放蛊，平常人不知道更是理所当然，阿陌没得到确定的答案，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在墓室内走来走去。

　　阿文独自一人靠坐在石壁前，望着石壁上的壁画出神，手臂上裂开的伤口也不去管，我包扎好伤口，朝他走过去，把手中的伤药递给他，一边指了指他流血的地方。

　　阿文怔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伤药，低头自顾自地包扎起来。

　　我退了几步，悄悄打量起他来。

　　母亲自去年起身体不好，就不再下斗了，阿文是母亲特地派遣过来的，她没跟我打招呼，想必是极为信任的人，可是……老人们常说，“万物皆有灵，最恶是人心”，鬼神粽子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揣测的人心。

　　盗墓这一行多是穷凶极恶之徒，行内的水极深，我也只能摸到些皮毛，许多盗墓团伙有官方背景，杀了人犯了罪自会有人去顶，有时也不过是“狗咬狗”而已，打点过的官员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没有官方背景的人想干这一行，就得做好把牢房房底坐穿的准备！老人们还说，倒斗损阴德，妄想洗白的，都没有好下场，进过一次斗，摸了一次明器，这一辈子就别想干干净净……

　　我不由看向阿文，难道说，他有很强硬的政治背景，混入盗墓团伙中当卧底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不对！他明显在这一行浸淫了很久，连手指都练得那么长了！再说，卧底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万一被发现，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来办，到时要剁光手指，就连他的顶头上司（如果有的话）也不能说什么……

　　原地休息完毕，孔力招呼了一声，我们沿着墓道继续前进，我偷偷瞄了一眼阿文，他走在我身前一步，脚步不紧不慢，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我无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袖口的掌心雷，加快脚步跟上去。

　　阿文，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