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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汗如雨下 ...


  •   远流一觉醒来,天光已然大亮。他坐起身来一面打哈欠,一面大伸懒腰,四下看去,罗谨并不在房内。
      去哪儿了呢?大清早地,阿谨精神可真好。远流靠在床上发起呆来:昨夜不知道阿谨感觉怎样,好不好呢?他对我是很体贴很温柔了,不像我那次……那么莽撞。唉,他一定是很不满意的。
      瞎想一阵,肚中忽然连声作响,远流这才醒觉饿了,裹了薄被下床觅食,瞅见桌上竟然摆着糕点香粥,大喜,过去坐下吃将起来。
      正吃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听得“吱呀”一声,一人大咧咧推门入来,脸上笑嘻嘻地,右肩扛了几只羽毛艳丽的山鸡,不是谷靳月是谁?
      远流一口粥没咽下去,堪堪哽在喉头。他双眼睁圆,看了谷靳月出声不得,十分无辜。
      谷靳月显然也大吃一惊,盯着远流赤条条只胡乱裹条被子的模样回不过神,半天才“啊——”一声怪叫,丢了山鸡指着远流发抖:“小、小师弟,你、你怎么、怎么这副样子呆在罗先生房里??”
      远流张大嘴巴,开开合合,老久说不出话。师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仿佛双双石化。
      罗谨匆匆赶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光景。他长叹一声,揉揉额头,无奈地拍了谷靳月肩膀,从容对上对方怔愣转来的双眼,说道:“谷公子,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我住在隔壁,这是你小师弟的屋子。”
      “……哦——!!哦哦!!”谷靳月大力击掌,豁然开朗,“怪不得小师弟怎么那样呢,我就说……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走错了走错了,哈哈我真是太糊涂了!哈哈罗先生我这就给你送去,真是对不起啊哈哈哈……”
      他说着,迅速捡起地上山鸡,大踏步往隔壁去了。
      罗谨远流相视无语。
      远流笑得尴尬,端碗最后喝一口粥,抹两把嘴,卷着被子爬回床上老实呆着。罗谨默默转身关了门,定在那里半天不动。
      “那个……”远流抖抖开口,“我、是我昨天,师兄他们说要去打猎……我就拜托他给你带几只山鸡回来……我、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时候过来……”
      罗谨回身,走到床边停住,说:“我知道。他们昨天入了深山,赶不及回来,就在外面露宿。今早秦情回来了,你大师兄惦记着你的山鸡,又去打猎,抓到了才回来。方才我在前厅见着他了,是我叫他拿过来的。”
      “……啊?”远流愣愣眨眼,迟疑道,“呃,是我不好……我不该睡那么晚……”
      罗谨的脸忽然红了,他坐下来半搂着远流,低低说:“……其实,是我太高兴……你居然留意了我喜欢吃山鸡……一时忘了你还在这里,就让他送过来了。嗯,后来才想起赶回来……”
      远流嘴眼俱圆,瞪住罗谨,翻来覆去打量,大气不敢出一口。罗谨被他看得恼了,冷下脸怒道:“怎么,你很不满意吗?有什么就直说,不要这样看着我!”
      “……你、你在害羞……”远流小心翼翼说着,捧住罗谨的脸,试探了叫他,“罗罗?”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我会害羞很奇怪吗?难道我以前脸皮很厚?”罗谨越说越怒,忽地醒觉,喝问,“你说谁在害羞?”
      “哈哈哈……”远流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笑得发颤,一会又抬起头来和他厮磨,口里“罗罗、罗罗”叫着不停,不要他生气。
      罗谨果然让他磨得转怒为笑,一时兴起,同他闹起来。
      正在情热时候,从天又降瘟神——谷靳月谷大爷又是一掌打门,罗谨松松插上的门闩就这么滑落一旁,门扉大敞,谷靳月满脸阳光站在门口,一脚踏进门槛,嘴巴张开似乎要说什么。
      时间,再次凝固。
      远流望天,罗谨看地,谷靳月直愣愣对着他俩,僵硬当场。
      其实谷靳月本不会如此卤莽,只是他向来率性,心想若是罗谨或其他人住处便罢,这却是自己小师弟房间,进去了又何妨?他们之间还须得那些客套?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竟会一再撞到尴尬处,还一回比一回要命。
      罗谨看了许久地,见谷靳月仍然没有动静,不禁心头冷笑:这厮好不识趣!当下抬眼扫他一遍,笑道:“谷公子好涵养,进屋找人从来都不敲门的?”
      “啊——这、这……”谷靳月大窘,话也说不出,只朝两人笑笑,立刻退出拉门阖上,飞也似地跑了。
      一片寂静。
      罗谨转眼去看远流,却见他扯被子盖好,缩回去睡下。罗谨一把拉住被角,问他:“你干什么?”
      远流脸红气闷,回答:“我身上软绵绵地,有些不舒服。肚子饿了,早上也没吃什么,刚才又受了惊吓。我有点头晕,无所事事,想睡一下。”
      他说得颠三倒四,罗谨听得脸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憋出一声嗤笑,瞅了他猛地发力,一把掀了被子冲着底下光溜溜的人吼:“好你个无所事事,还不给我起来!”
      远流手忙脚乱爬起来,接了罗谨扔来的衣服匆匆穿好,梳洗停当,乖乖落座桌边听候发落。
      罗谨冷脸坐在一旁看他打点完坐下,脸色才略微缓了,对他说道:“你啊,脑子和武功都是很好的,就是少年心性,轻狂不恭,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老爱闹。”
      “罗罗,”远流严肃反驳,“你这可说得不对,我眼里就算没有别的,也是有你的。你不仅在我眼里,还在我心里。”
      罗谨刮他一眼:“我倒忘了,你这口伶牙俐齿也是出众得很。只不过我向来不太欣赏空有口舌之能的人,你以后,这些话还是少说吧。”
      远流眨眨眼睛,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昨天不该答应你的……你看,你、你吃到嘴里就开始对我冷淡了……”
      罗谨忍无可忍,拍他一掌:“不要说得你好象个遇人不淑的深闺小姐!我说你这些是叫你从现在起好生打叠精神,你要是再这么吊儿郎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坏了我的事。”
      “我什么时候坏过事了?罗罗你翻脸不认人……”远流作委屈状,又问,“怎么,难道今天又发生什么事了?”
      “总算还有些清醒。早上我同法座香儿一起,和四公子也商量过了,秦情的计划,我们决定一试。”
      “是吗?”远流也不多说,只听罗谨讲来。
      “嗯。我们仔细想过,秦情既然连黑老部署的伏击具体到走哪条路线,什么时候、什么方法进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定然是与黑老有极其密切的关系。他肯站出来出计相助,固然有些奇怪,但正像他说的那样:不管他怀的什么心思,是不是设下圈套算计我们,都不重要。只要他入了局,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们尽可以依照他的计划行事,成败是非,就看各人造化了。”罗谨微微一笑,叹道,“只是他这计划,却果然是妙极。除了他,怕没什么人敢这么想;没有他,这计划也实施不成。”
      远流奇道:“这么厉害?是什么计划?”当初他安排的营救杀生法座计策,也没见罗谨赞上一声。
      罗谨弹指,轻描淡写:“说来简单,不过八个字:化零为整,分而破之。”
      他此言却十分奇怪,八个字,前后矛盾,既要合整,又怎么分而破之?既要分开来各个击破,又怎么要先将之整合?
      远流细下琢磨,须臾明了,笑道:“这是说,要我们几方合作,共同对付一个敌人。每一方看准敌人一处死穴,共同发难,将他处处击溃。敌人再强,也不足为惧了。”
      罗谨点头赞赏,说道:“所以,你便快些作好准备,明天就和我上路,对付我们负责的死穴去。”
      “好。不过,我们要对付的,却是哪一处?”
      “……”罗谨看了看他,一笑,“是你爹,南宫无影。”
      “什么?!”远流一惊而起,望定罗谨,汗如雨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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