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盏·元正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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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正酒·十载元正酒，相欢意转深。谢将清酒寄愁人，澄澈甘香气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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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云销雨霁，比武大会再开。
按着原来的规矩，接下来都是武林老辈们，虽然少了热血，但是在水平上高了不止一点，看着还是挺有收获的。
而那日我力战殷鎏川的女汉子形象深入人心，闪闪发光，在入场的时候就感觉到很多人看着我，言辞间可以听到“卿沽衣”三字，还有人踟蹰着似乎是想上前搭讪，虽然年少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终归是不太习惯。
台上，俞老头和倾镹平局。
台上，周扒皮败给了曲淳然。
台上，所有人都败给了殷玹。
台下，吾偶遇倾镹一次，倾赠吾一盒糕点以作息钱，细闻下有桃花香，其前生莫非真为桃花精邪？
台下，吾偶遇殷鎏川一次，殷言及第九房小妾之事，旁若无人，惊吓旁人无数，吾羞怒远遁。
台下，吾偶遇曲青青一次，曲言语羞辱之，吾一剑显其肚兜，见其面色与肚兜同色，大笑远去。
台下，李易杳搭讪陆问两次。第一次，李向陆借口切磋之事，榆木疙瘩陆两招将李两招击败在地，李归来后在吾面前仰天怒吼。后不知何故，李坚信陆前世同她皆为核桃精，两人连枝同生共死。第二次，李携带核桃前去，喜而归。
所以，比武大会很利索地结束了，我准备跟着千岁门其他人一同回往落鹜山。
在出发前一日，我被俞老头叫进了房。
俞老头关门关窗，凑到我面前笑得分外猥琐，低声道：“沽衣，我今天接到一笔关于你的大生意。”
我看着千岁门掌门近在咫尺的那张笑若菊花的脸，下意识后退一步，咽了口唾沫。
“咋们堂堂千岁门，不缺那点钱吧。”
“一万两。”
“……”
“黄金。”
“那还等什么啊师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可是至高无上的江湖道义，徒儿现在就出发！”
“五五分成。”
“师父……我这样一动才发现，岐山比武那一战，我受伤不轻，估计要回落鹜山好好调养，咳咳咳咳……”
“六-四分成。”
“师父，我的头忽然好昏，师父，你怎么突然变成两个了，不，是三个……”
俞不州额上壁立千仞，拍桌怒道：“最多你七我三，不然我就退了这生意，我们堂堂千岁门，莫非还要靠接单过日不成！”
我翘着二郎腿无所谓道：“那就退了吧，反正也就一万两黄金嘛，分成以后不过只能多请到几个高人，多收一些具有天赋的弟子，多盖几间房舍，多修一两个练习场罢了，一点小钱而已，不要也罢。”
“你可真是我的乖徒儿啊……”俞不州咬牙切齿道，“你八我二，再不然你就等着被关在山上吧！”
“那怎么会呢，师父最了解我了，乖徒儿我淡泊名利，万事以师门为重，为了师门的长远发展，徒儿甘愿贡献自己，说吧师父，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徒儿眉都不皱一个！”
俞不州忽然伸出二指，看样子想拔出我的舌头，在我闪身欲躲时，老人家手臂一转，用那二指挠了挠胡子，慈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实话我听到的时候还觉得是白捡来的便宜呢，不过是……
“自天枢宫灭幽云十六州，太行山一带大小帮派结盟，决定共同讨伐天枢宫，天枢宫自觉不敌，想请身怀绝技的千岁门倾沽衣坐镇天枢宫，助其御敌，为期一年，酬劳一万两黄金。”
倾镹，你敢不敢把借口编的再烂点……
“师父……我们堂堂千岁门，莫非还要靠接单过日不成！”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可是至高无上的江湖道义！徒儿，现在就出发！”
……………
在我头皮龟裂之际，俞不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喂，沽衣，虽然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你还是小心些，倾镹这小子……很不错。”
这种时候不是该说什么“不简单”“不容易对付”吗，为什么是“很不错”……虽然是很不错……
我点点头道：“没错，乍看上是我们捡了便宜，可是当众使出了对君剑法，说明我就是师父您未来的接班人，所以虽然他表面上是只请了我一人，可实际上是向整个千岁门示意。新的天枢宫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殷玹请不起，而因为没落的轻鸿山庄惹恼了殷玹太不明智，就算间接的请殷鎏川，他实力和倾镹差不多，倾镹不会想要一个管不住的人在身边。”
俞不州赞许地点点头，道：“于是身为武林第四宗门下任掌门的你，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我奇道：“而师父你的意思是答应了？我们不是不插手江湖事务吗？而且这样会不会惹恼游龙天宫和轻鸿山庄？”
“沽衣，你要知道，几大势力的相互牵制和平衡是武林安定的根本，平日我们不管江湖杂事，但当这武林三雄实力不均时，我们千岁门其实起的就是调节的作用。至于那游龙天宫和轻鸿山庄，哼，他们既然绝无可能联手，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维持现在江湖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什么守护和平、维持平衡的其实就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的事，还真是让人异常没有干劲啊……
“等等，那我回山试炼和接受挑战之事怎么办？”
俞不州无所谓地摆摆手，“他们也就脑子一热而已，静下来谁不知道根本打不过你，徐万宣父女又惹麻烦的话我帮你扛着。”
我有些舍不得：“唉，结果我好不容易回到你们这，连落鹜山都回不成，又要走了，”突然摆摆手，“不过我会请假回去看你们的。”
俞老头忍不住笑道：“不是一年以后又可以见了么，不过你可千万别和李易杳那丫头说啊，不然你肯定走不成了。”
李易杳应该会用两万两黄金把我买下来吧，或者买二十斤核桃把我砸昏拖走……
在我脑海中闪过“核桃”这次禁不住浑身一颤之际，俞不州充满期待的声音传到耳旁：“我说沽衣啊，虽说这一年你又不在我身边，但也不能放松啊，要努力学会对君剑法第五式，听到么。”
我笑得满面碳光：“师父，我记得您四十岁才学全七式，五十岁才创出第八式的吧。”
俞不州笑得面开菊花：“徒儿，师父最了解你了，天赋惊人，根骨奇佳，练武认真，朝五晚九，区区对君剑法怎么可能难得住你呢？”
这不是我成功学会对君剑法第一式后所说的话么，师父你不能总活在过去啊……
忍不住又瞅瞅自己的师父，两年没见，也没有变老的样子。想想也和李易杳一起呆了十天半个月，算是勉强解了相思之苦，唉。
“……那我走了，师父你也保重。”
俞不州忽然梦眨了两下眼，才低声说：“你去吧。”
在我们师徒二人，关切不舍的对望，描绘出一幅师徒情深的美好画卷，然后我卷着画走了……
刚一出客栈，发现街道边上已停着辆马车，一个娃娃脸的少年正坐在马上，一脸不耐之色。
这么热情，还直接守门口啊，像是怕我跑了似的……
白涯无聊地四处瞅着，看到我后吼了一声：“你这婆娘怎么这么磨叽，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好歹我们也是久别重逢吧，讲点口德啊。”我嘟囔了一句，向马车走去。
一个庸懒的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小娘子，我刚准备找你了，你就出来了，我们夫妻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我抽搐着嘴角回过头，正看到殷鎏川笑着向我走来。
我正准备嚎上一嗓子“你二姨娘的”，殷鎏川却已先开口了，“你也别回那落鹜山了，夫唱妇随，同我回游龙天宫吧。”
敢情我如此吃香啊……
我异常有道德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银子的那一方，所以开口道：“我们千岁门接了天枢宫的单子，所以我要去天枢宫待一年。”
殷鎏川眉毛一挑，懒懒道：“多少钱，我出两倍。”那声音说不出的豪气，整个儿一一掷千金的公子形象。
“十万两。”我面不改色道。
“……”
“黄金。”
身边的马车内传出压抑着的低低笑声。
我决心殷鎏川如果脑子进了水真打算出一百万两黄金的话，我立刻跟他走。
殷鎏川也听到了声音，看了过去，道了句：“白涯护法……看来天枢宫真的有找你做生意。”
“白涯护法，你们真的出了十万两黄金。”
“可不是么，够我们天枢宫肉痛好一阵子了。”白涯正色道，堂堂护法，撒个谎自然不成问题。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只是为第九房小妾的话，我还真舍不得出二十万两黄金这个价。”
我忽然伸出二指，看样子想拔出殷鎏川的舌头，在殷鎏川挑眉欲躲时，我手臂一转，用那二指挠了挠头，微笑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殷鎏川好笑似的看着我，眼角的金龙闪闪发光，又开口说：“但有件事你得从了我。”
从你二姨娘啊！还真把你当相公了！
对方直接无视我一脸的不爽快，继续温情道：“你的爷爷奶奶来了，指名要见你这小媳妇呢，还不同我去见见他们老人家。”
我的爷爷奶奶这会儿投胎应该都跟我差不多大了，我这凡人去哪和他们相认啊。
“殷少宫主那是你的爷爷奶奶，与我何干，我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晓。”
殷鎏川直接无视前半句，微笑道：“他们隐居了好多年了，你应该没听说过，这会儿也不知为何出山。岑夫子，丹丘生，听说过么。”
岑夫子，丹丘生……
我龟裂在地。
马车的门兀的被推了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三盏·元正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