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日落波平燕归巢，事将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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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市街上车水马龙攘攘熙熙，城内生机勃勃，丝毫没有水匪来袭的紧迫感，安乐得似乎脱离了现实。展昭站在街头，倒是生出种格格不入的错觉。看着四周因他一身官袍点头哈腰避让的百姓，无奈的连最基本地微笑也保持不住了。
他牵着马，刚来到城门口，就见一切准备就绪的太守府衙役候在那里，而一旁李岳斐正身着囚衣，狼狈地坐在囚车中，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展大人，”那衙役恭敬一拜，双手奉上一封书信，“这是田大人亲笔修书，其中还有胡奇画押的罪状。大人叫小的带话说，展大人放心回京吧，水匪之患大人还是能在陷空岛五义的相助之下压制一二。”
展昭接过书信，温和笑道：“真是辛苦田大人了，代展某谢过田大人。”
“大人昨晚已将折子上呈，想来等展大人回京后圣上也已知晓松江境况。此外，今晨卢家庄庄丁来报，说，额……说李大人上陷空岛做客去了，怕是每个十来天回不来。”衙役说着最后几句话的语气很是古怪，声音越来越小声，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情绪。
展昭无辜望天，这是昨日他与白玉堂商量好的。让李逾飞住在岛上螺蛳轩内，变相囚禁……咳咳咳，是做客，做客！
这样总比让李逾飞仗着圣谕在松江作威作福好吧？！
等他回京向大人禀明实情后，之后自有圣裁。
展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撇开视线，看似专注抚摸着身边毛色黑亮的坐骑，说道：“展某与李护卫不熟，他想必是另有打算吧。”
健壮黑马打个响鼻，它亲昵地蹭着展昭的手心，一面又前蹄不安分地踏着地面，像是急不可耐。展昭微笑，他安抚地拍拍马儿的额头，“我们出发吧。”
一晃已别开封数十日之久了。
展昭万分严肃地站在开封府衙门口，还没进门心中就开始构思台词了。
临走时，对包大人不告而别，对公孙先生知情不报，虽然说这因猫鼠纷争而起，包大人都因此受伤了，他不过是不想开封府扯进这等浑事陷入麻烦中，可……展昭万分纠结地陷入沉思中，一个说不好的话，进去之后他会很惨……
“展大人，是展大人回来了！”门口小厮揉着朦胧睡眼，瞄见那马上的红衣人突然兴奋地嚷嚷起来了，“快去禀告大人，展大人回来了！”
……
这位小哥，他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啊！！！
一路看似镇定，心中却七上八下，展昭先将李岳斐交给急急冲出来的赵虎看管，然后立马被之后奉大人之命跑出来请展昭往书房去的张龙给急切地“拖”走了。
“大人。”展昭正对着坐在书桌后板着脸的包大人，不免有些心虚了。他低着头，上交了田起元的书信，小声说道，“展昭自作主张，还请大人恕罪。”
信里写得清楚。李岳斐身为水寇首领之一，买通卢家庄庄丁胡奇，诬陷白玉堂盗三宝刺杀朝廷命官，勾结师兄李逾飞，妄图利用朝廷的力量，清除松江水域的江湖势力，从而达到霸制松江流域的目的。
包大人却扔下信纸，淡然说道：“这字里行间用词含糊，本府仍有不明之处。不如展护卫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再细细说一遍吧。”
展昭听后，只是老老实实地将他与白玉堂的谋划说了一遍。他垂下眼帘，站在寂静的屋子中间，说完后就抿着嘴不再解释，心中倒更是忐忑不安了。
“辛苦展护卫了。”公孙策瞄着包拯不大好看的脸色，又看一眼看不出什么神色的展昭，对着这沉重的氛围，不禁有了一种面前是老子训儿子的错觉。他忍不住弯了眼角，补充了一句，“看展护卫气色不佳，莫不是赶路急了，还是说，受伤了？”
展昭看着地面上的砖缝，如果不看他微红的耳朵的话，听着话还是挺理直气壮的。
“展某身上无伤，想来是赶路急了些，歇一宿就成了！”
确实无伤，因为早就好了啊……
包大人颇有审视意味的望着展昭，最终摆摆手叹道：“也罢，展护卫回房休息去吧。……事关江南百姓生计，还请公孙先生缮写封折子，本府预备明早五更即进宫参奏。”
好吧，大人研究案情，先生要写折子，王朝马汉外办去了，张龙守着书房，赵虎还在牢里安置人犯李岳斐。这么想来，好像没他什么事……郁闷，他以后再也不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还要装傻受气的蠢事了！
展昭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终于是长嘘了一口气，乖乖地就回房去了。
书房内，公孙策望着展昭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捋着胡子轻声笑道：“毕竟关系江湖恩仇，大人明知道展护卫是为了开封府才隐瞒不报，何必于此计较。”
包拯头也不抬，口中却也带着笑意。他说：“这缘故先生岂会不知？展护卫平日是性子沉稳的，可也难免年轻气盛而冲动行事，这怎能令人放心。先晾他几日，总要给些教训！”
包大人的腿伤已愈，只是圣上怜他重伤初愈，以好生休养的理由免了他半月有余的朝议。包拯是心中感激，可虽不早朝，仍旧是日日在内阁料理公事，毫无懈怠。
五更天折子刚一上呈，内辅就由圣上亲派出来请包大人至殿内恭候圣驾。
“数日不见包卿，不闻逆耳忠言，朕可是如失股肱不胜郁闷。”赵祯用着一向平和的语调，声音有些软糯的显得很是随和，话语中不乏打趣意味。
包拯行礼后一板一眼严肃回答道：“卑职当以猝疾遘然，有劳圣虑，臣何以当。”
赵祯闲聊数句，就是不提折子的事情，正当包拯要主动提出此事时，只听门外喊道：“庞太师求见。”
赵祯毫不意外地抬手宣召，这才将手中把玩了许久的另一封奏折置于桌上，其上几个大字赫然可见，包拯隐约看见那仿佛是封罪己书。
“罪臣庞吉拜见圣上。”庞吉一身整齐朝服，入殿后立刻跪倒在地上，稍稍弯着背佝偻状，往日身上的玉佩、扳指什么的都不见了身影。他面色蜡黄，眼窝深凹，很是憔悴的模样，望着赵祯的表情就快要老泪纵横痛哭流涕了。
包拯微微皱眉，不动声色。
“罪臣轻信李逾飞，令那等匪贼借势拜官，为祸松江。好在臣数日前悉破那厮的歹心，今日臣特来请罪，还请圣上裁决。”
“太师也是受人蒙蔽，悔悟不晚，朕已知矣。”赵祯微笑着示意一旁太监扶起打算长跪不起了的庞吉，口气一转似是疑惑地发问，“只是朕有一事不明。”
“太师道李逾飞为主谋，胁迫师弟李岳斐作恶。这倒是与松江府上呈来的密折所述的大不相同。”
“这……”庞吉瞥了身侧的包拯一眼，随即迟疑地回道，“臣有人证李庭，李庭即李逾飞李岳斐二人之师，物证……从李逾飞住所中查出的开封府三宝，人证物证确凿还望圣上明察。”
包拯目光一凝，当即上前说道：“圣上，臣有要事禀报。”
赵祯颔首，望着下面二人不怒不喜。
“臣参奏的折子中也曾提及人犯李岳斐已于昨日由展护卫押解进京，现正安置于开封府大牢中。从李岳斐身上搜出令牌一枚，乃是号令水匪所用的物件。臣以为，李岳斐是共犯亦是从犯，此事仍待细查。”包拯顿了顿，接着说，“且一个月前，开封治下祥符县有凶杀疑案上禀，俱是一招毙命，死者一为陷空岛传信奴仆，一为深山中以猎为生的无辜农人，其中凶器正是李岳斐所用暗器鲨梭镖。在松江府，更是联合卢家庄庄丁胡奇，欲加害展护卫。”
“依包卿所言，这李岳斐倒更像是主犯？”
包拯低着头谦逊回道：“微臣不敢妄加猜测。”
庞吉悄悄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听完包拯的话心中也不免对李庭的说法有所怀疑。看来现下只能将自己从这事中撇清，哪里还会去管李庭所说的保下爱徒李岳斐的请求。
一时间殿中沉默，只能听见赵祯指尖轻点紫檀桌面的声音。
许久赵祯才平静地开口，“这案子不用继续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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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罪己书——
庞吉（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臣有罪，真的，臣单知道太平的天下仍旧会有阴险狡诈的恶人，会在各地阴暗角落里滋生事端；臣不知道京都脚下也会有。（接着想说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了）
展昭：……听着真耳熟，这种不和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狐熊（自豪状）：怎么会不眼熟！咱可是对着祥林嫂的成名句给螃蟹配的台词！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日落波平燕归巢，事将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