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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被打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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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雨一个人上了山,在山腰无人处,她被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敲晕,塞进了一辆外表很普通的马车。
芽儿发现沐雨失踪是在晚上天黑时,因为姐姐老是喜欢东跑西跑,小丫头已经习惯白天看不到她人了,可是沐雨再爱跑,也一定会赶在晚饭前回家的,若是她不能回,也会事先告知。但今天,一直等到该点灯了,沐雨也没见踪影,于是,芽儿慌了。
谢家两口子从芽儿的哭泣中知道了沐雨的失踪,不敢耽搁,父子三人打着火把上了山,三儿则跑到村长那里报告。紧接着,愈来愈多的人上山去找沐雨。
“芽儿,今天沐雨姐是怎么跟你说的?”三儿抱着哭个不停的芽儿,连声追问。
芽儿将文家小姐和周文景来访的事情说了一遍,村长最后决定,让人去文府问问,看沐雨是不是跟着文萱走了。
在村子里为了沐雨的失踪乱成一团时,失踪事件的主角沐雨姑娘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的手脚皆被绳索紧紧绑着,嘴也被布团堵着,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天很黑,没有月色,星光也暗淡。鼻间闻着的味道是一种带着潮湿气息的腐败味儿。
她尽量睁大了眼,勉强的分辨出自己所待的地方应该是一间废弃的厢房。房间的窗户纸早已腐坏,室内有些空荡,唯一的桌椅都是东倒西歪的。
她离墙很近,勉强挣扎着靠着墙坐了起来,手脚被绳索捆绑地方的皮肤,因为动作的摩擦,生疼生疼的。
喘了口气,沐雨的视力也习惯了黑暗,勉强能看清室内的具体情况,她细细的搜寻着,想找到个能帮自己脱困的东西。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隔了三四米的地方,她看到了一块碎裂的瓷片,这玩意儿可不正是各种小说中割绳脱困的必备道具么。
因为双脚被缚,她只能像兔子一样蹦着过去,因为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还不能弄太大动静出来。幸好身子够柔软,沐雨以一种相当别扭的姿势,拾起了那块碎瓷片,又蹦回了原处,坐下。
一边割着手腕上的绳索,一边警惕的注意四周的动静。因为不好使力的缘故,割绳索的瓷片老是要割着自个儿手腕,不多会儿,沐雨就疼得直抽气了。她嘴被堵着,想骂都不能,只能心里画圈圈诅咒绑了自己的那些坏蛋一辈子蛋疼菊紧。还别说,分神之下疼痛是要减轻很多,绳子也被顺利的割断。甩了下酸麻的手,沐雨第一时间就是将右手伸进灵泉中,果然,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还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疤痕。用衣摆蘸了泉水敷上左手,感受着疼痛消失,沐雨松了口气。那些人绑绳子绑得很紧,脚上的绳索扣怎么也打不开,沐雨只得拿出放置在左手腕空间中的花枝剪,顾不上心疼,咔嚓剪断绳索。
倚着墙壁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打量外面的情况。
这是间废弃的宅子,除了她置身的这间屋还算完整外,另外几间屋舍不是缺墙缺窗,就是缺屋顶。
看来绑她来这里的人并不担心她逃跑,连个守卫的都没有。静悄悄的从关不严的门缝中挤身出去,她趁天黑,顺着墙角往角落摸去。那里有一个缺口,不知能不能看到外面。
主角的幸运光环让沐雨顺利的逃了出去,但是,这片宅子位于荒郊野外,夜晚的山林,安全性并不比那废旧的宅子高,说不定还有更加可怖的威胁。只是沐雨认为,宁愿丧身野兽之口,也不能失身畜生之手,所以,她坚定的逃了。
文萱得知沐雨的失踪是在两更天将尽之时,她刚跟着她娘离开皇家御苑,就被这个消息惊得浑身冒冷汗。顾不得其他,她让家里侍卫赶紧去村子里帮着寻找,而自个儿则夺了侍卫的马匹,直奔周文景的住所。
跟在他们后面出来的,是闽南王妃。在听到文萱的声音后,老王妃沉了脸。甭管她喜欢不喜欢沐雨,也甭管沐雨的身份如何,她终究是自己宝贝儿子喜欢的人,也是她儿子的女人,这会儿竟然失踪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儿子得到这消息后会不会发狂。为了避免儿子发狂造成无谓的灾难,老王妃下令,让王府侍卫跟着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沐雨当然不知道京城里的两个女人在为她的失踪而发飙,她这会儿正兴致勃勃的爬树呢。她虽然称不上是路痴,可这是夜里,又是没来过的荒野,在山林乱窜危险可大得很,最好的选择就是找棵结实的大树窝上一晚,等天亮了再想法下山。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成功的爬上树干,寻了个结实的枝桠,用腰带将自己绑在上面,很干脆的眯眼睡了。
那处废屋前来了三人,当他们发现沐雨已经逃离后,当先那人出离愤怒了,可满山的树,他也不知沐雨逃向了哪个方向,而且因为这事不能声张,他更加不可能派人大肆搜山,恼怒的咒骂一通之后,他悻悻然离去。而在他领着手下离开之后,废屋外的一棵大树上,探出颗脑袋来,两颗晶亮的眸子映着黯淡的星光,眨了几下,这颗脑袋又缩了回去。
周文景被文萱用马鞭指着的时候,是茫然无措的,他不知自己怎生得罪这个彪悍的女人了,竟然在快三更天的时候,被对方一阵劈头盖脸的骂,完了还让他交人出来。
交人,交什么人?周文景皱眉揉了揉额角,连日来因为事务繁忙,他一直休息不好,今夜好不容易得了闲,想补补眠来着,却又遇到这么个野蛮小姐,头痛啊。
“周文景,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沐雨又没去招惹你,你干嘛要对她下手?”
周文景从文萱混乱的话语中抓住了几个重点词,于是,他震惊了,“你说什么?沐雨失踪了?”伸手挡开文萱指着他的马鞭,周文景快步往外走。
唤来自家的侍从去村里找沐雨,他本想跟着去,却在临出门时顿了下,“备车,去李大人府上。”周文景低垂着眉眼,背负双手站在门口等马车,他的脸色深沉如水,身体挺得笔直,有种山雨欲来的萧杀感觉。
“我跟你一起去。”文萱上前两步,站到周文景身侧,提出要求,“我要跟你一起去。”
侧头,周文景俊逸的脸上怒气隐而不发:“文小姐,您就别添乱了好不好?你一个姑娘家,深夜跟着男人到处跑,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我发誓,我一定会找回沐雨,完完整整的找回她可以吗?”
这一刻,周文景也顾不得注意身份了,疾言厉色的喝止了文萱的行为,吩咐管家送文大小姐回府。
周文景达到李子婴府上时,李府管家说他家少爷跟朋友出去玩了,没在。周文景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他坐下,声音暗沉:“那我在这里等大人回来。”
李府管家知道自家大人跟周文景的关系,虽有心劝他离开,可看到周文景面色不佳,这话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得让人奉上清茶小点,顺便让家里小厮出去找自家大人。
三更过了一半,李子婴回来了,看到周文景后,他顿住了脚,“文景你怎么过来了?”
周文景偏头看他,目光锐利:“子婴,人呢?”
“什么人?你在说什么?”满脸不解的坐到周文景对面,李子婴取过酒杯给自己斟了酒,一口饮尽。
“子婴,放了她,不然,谁也保不住你。”周文景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到只有李子婴能听见,他的手停顿片刻,再度执起酒壶。
“文景,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放了谁?”李子婴的表情很是茫然,眼神也茫然,“有谁不见了吗?”
“子婴,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会祸及家人亲朋。现在收手还有救,否则……”周文景一口饮尽杯中之物,放下酒杯,抬手按住李子婴的肩,而后,他手指抚上李子婴的头,收回,手指上,是半片残败的树叶。
李子婴默默的看着周文景手上的那半片树叶,收敛了笑容,“你怎么知道是我?”
“子婴,你我是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知你,如你知我一般。”
室内很安静,安静得有些沉重,过了一会儿,李子婴笑了,笑声暗哑,“不,文景,你不知我,你从来就不知我。”
周文景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握紧成拳,眼帘半垂,唇色浅淡。
“她跑了,我也不知她跑哪里去了,或许……”李子婴的笑,灿如夏花,“或许,她已经葬身兽腹,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