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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五、漂亮惹的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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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兄,就算在京城,你有见过这么美的人儿不?”严礼巍喃喃自语般和边上的玉涵笑说,一双眼睛就随着离开的许洛卿没再移开过。在京城时叔叔对他的一些个期待和嘱咐全忘记了,脑子里就响着京城里喜来会的老鸨说的那句话,不是银子带的少,只是诱惑不够大。他,严礼巍,上阳镇第一巨富严守富的独子,大华国相爷严志帆的亲侄子,陪见京城喜来会头牌唱小曲的时候也就意思意思出了一钱银子的赏头,可这一时突然有想法如果这姑娘肯这般轻昵和他说话一回,就是身上的银子全给了也值。晕了片刻,严礼巍清醒过来打消了这么侈奢的念头。说说笑笑算什么,娶回家去不仅省了钱还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玉兄,虽然愚弟已经有了老婆,不过妾室还一个未添,这姑娘我喜欢,想结识了娶为爱妾,你可让我这一回,不要和我抢啊。”严礼巍一本正经对曾无数次用银子抢了他在女人前风头的玉涵笑说。
“严弟,你抱得美人洞房花烛的时候,小弟定是要包个大红包的,嘿嘿,不知边上的四婢是否与她是主仆关系,若是一起陪嫁了过来可真是皇帝也羡慕啊。啊,对了,到时别忘来宝玉山庄玩啊。”玉涵笑号称玉面皎龙,家中是江湖中的习武世家经营着玉石产业,自己身手也颇有两下。五分本事配六分相貌,自诩不凡风流倜傥剑不离身扇不离手,为配合绰号非白衣不穿,还特别注意保养的脸蛋。听严礼巍厚着脸皮就定下了此女子,心中虽不以为然,面上却丝毫不露,还轻摇着纸扇调笑凑趣。
许络卿兴致昂然的听着曲,白淑几个也高兴——进店到现在墨璃脸上终于挂着点淡淡笑意了,他们不知道已经有人兄啊弟的互捧,遐想如果五女一夫的颠鸾倒凤是如何羡煞神仙了。
“这位姑娘,不知芳名如何称呼,乡居何处,可否婚配?小生严礼巍上阳镇人士,一见姑娘芳容便魂动心悸,应是前世相识今生有缘,想上门向姑娘家人正式提亲。” 身着淡蓝绣竹绸衫腰配同色蓝玉的严礼巍好不容易待一支小曲唱完,稍做整理跨步上前,一边说着一边向许络卿深深一揖礼数十足。
抬眼见许络卿美睫楚翘,粉面飞霞,水润饱满娇柔的想让人啄让一口的双唇微张,诧异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严礼巍深感满意。像自己这么样的美男子向她深情表白,自然是从未经历过,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才对。“在下严礼巍,家父严守富,家叔严志帆……”严礼巍微微一笑微微挺了挺胸余光微扫了眼酒楼里那些停了筷子坐看八卦食客道,“姑娘想的没错,家叔正是当朝的右相。在下惭愧事业上未有这成就,要拿到功名还要待明年。在下想与姑娘你结百年之好,一起进京共享荣华富贵,不知可否?”
许络卿乐了。千方百计文武齐来的想与她搭讪的在揽牛镇倒也不少,可是一上来便是想要约见父母提亲的,这倒是第一个。她抿着嘴忍不住好笑的脸容看在严礼巍眼里,直把心都融了,直接便理解是芳心暗许就差下文书见过父母了,这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姑娘,在下受父母之约,从小就有定了亲事。不过你放心,你即是肯了,我虽纳你是妾但绝对会最疼爱你,天天和你亲近,没人能欺负你,嗯,你我的孩儿也如嫡出……”
“严公子你也太一厢情愿了点,这从头到尾可没应过你什么。许姑娘和我们家少爷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见都说到生娃的事上了,紫女终是忍不住顶了回去灭了这严公子的想头。哎,少主的心情一下从春天过渡到秋天,脸已经如冬雪般白了这许姑娘怎么就只顾乐着看戏呢。
“既然还没功名,那就等明年拿了功名,得了官职再说吧。”许络卿好不容易止住笑让自己的看着尽量严肃点, “没本事的人,我是看不上的。”
刚遗憾不能连四婢女一起稍上的严礼巍一下又受鼓励,“许姑娘,在下江湖中还略有薄名,亲叔在朝,以后青云直上也指日可待。在下定是能大展鸿图的人,只是想还有这一年闲暇可与姑娘游山玩水,逍遥天下罢了,”严礼巍一把握住在他脸前竖着食指摇啊摇的玉手,“姑娘想上山我给你驱马,想下水我为你掌舵,风里来雨里去绝不二话,我五岁开始习武身体健康,必是能长长久久陪你的良伴……”
“我让你动手动脚!”一柄带鞘大刀直直往严礼巍头上砍了下来,还好他轻功一直练的比较勤劳,险险退步避过。军四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唠唠叨叨什么?一个土财主的儿子还想女人想疯了,再多烦直接放血。”
严礼巍觉得被羞辱了。自己父亲窝避在镇里是为了帮着叔叔打理钱财,低调的哲理又哪里是这种没去过京城的人的土包子能懂的?加上一直有在佳人面前露一手的念头,提气翻掌“魁星点火”“金刚掣焰”“举火撩天”一连三招回打了过去。如严守富这样的一方巨富定是有供养一些武林高手镇业的。其中最受重视的当属易鼎教的二领主李誓铭,严礼巍十五年前就正式拜师李誓铭,此后月月奉供学得武艺外也保障他们行商做事的顺畅。虽然严礼巍习武不太用心,但李誓铭焚焱掌的不仅威力实足而且架式华丽,一连三招使出来让军四大感意外的连退三步。可惜华丽归华丽,严礼巍终是只是练了虚架而已,远没达到以气运势,挥掌炙人的精髓,倒惹得在少主和众女面前初次露角的军四一下面子下不来。原本只是想挥手赶走一个苍蝇,现在看来却是遇到了一个硬点子,军四不敢怠慢运上十成内力在刀上连刀带鞘一个横云断峰反打了回去——
“严弟!”“咔!”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伴随轻脆的声响,严礼巍的小腿断了。
玉涵笑眼见不妙飞身来救,也只能勉强泄掉军四的三分力,让原本双腿俱断的严礼巍,打个对折只断一条。“你……你……我严弟不过是爱慕佳人上来求亲罢了,竟然下这等狠手!”玉涵笑气急。气已经晕了过去的严礼巍武功如此不济,急自己就在一旁却让他遭此重创,不知该如何与严家交待更多。
“难道我就该站着不动等他打?技不如人,有何可说。”军四不以为然,单刀往肩膀上一架右侧眉毛一挑一挑的瞪着玉涵笑,大有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
打?胜败难料。何况对方还有五个武功应该不在此下的未动,更诡异的是那几个女人的眼神,或不屑或跃跃欲试以江湖经验来看可能武功还在此大汉之上。除非能一举拿下那个看似坐也坐不住病焉焉的少年……不过……那时自己的想再全身而退也难了……“你们也知道你们伤了谁了!哼!严弟伤的甚重我先带他回府疗伤。至于你们……”玉涵笑冷冷一笑,“就算是想逃,也一个都逃不走!”
“他就这么走了?”紫女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涵笑抱着严礼巍迅速消失在门外。
“嗯,”少了热闹可看的许络卿觉得听曲也不够劲道了,“那个严礼巍,怎么这么没用,嘻,就这么晕了。”
“我吃饱了。”墨璃说,想自己滚着轮椅离开被白淑绿窈一左一右抢过。“少爷我们带您去房间。”
秦墨璃一走,四个丫头随在身后。剩下的也没了大吃的兴趣,赏了银子打发走卖唱女,草草了事。
屋里金玉蟾香炉里的香片正淡淡散发清新雨后荷香。床上自己带来的九揉九晒过的蚕丝被泛着上好绸缎特有的细腻光泽。桌椅地面甚至窗棂床架都被仔细擦拭过,似乎还带点未干水渍一尘不染。一人多高的双面苏绣屏风及屏风后金丝楠木的浴桶亦是熟悉的从谷里带出来用惯的东西。
但是,即使这整个屋子的都是从牛角谷带来的,依旧不是家,秦墨璃在心中想。母亲私下的叮嘱有些沉重但他还是选择了起程。离开了就意示着改变。意味着许络卿不再是他有能力私藏在一处的宝藏。她是这么的光芒四射……
“少爷,这间屋子可以吗?要现在放水沐浴吗?”白淑半蹲微有些担忧望着怔怔不语的他。
“好啊。”墨璃露个我一切都好的笑容给白淑,“这么大个桶从马车搬到这屋里,真是麻烦你们了。”
“这个没什么。倒是委屈少爷了。平常在谷里什么时候想洗便洗了,现在倒好,要赶上有大点的城镇投宿才方便舒舒服服净个身。”绿窈,赤窕,白淑,紫女一起忙碌起来,有的支唤小二添水,有的准备换洗的衣裳,还要把洗浴时用的药剂,软巾,浴液,冲壶什么的都拿出来备好。
“少爷,刚看那军四爷……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厉害嘛。”紫女忍不住说。
“嗯?”
“就那个严礼巍,绣花枕头的几招就把他吓的够呛,出手也失了轻重。”
“那几招可是焚焱掌里最厉害的几招了。”
“焚焱掌?那不是二领主的绝招!”绿窈惊呼。
“嗯。不过应该只是一般关系,招式中看不出练过焚焱专门的内功心法。”
“少爷,我们几个武艺应该比军四他们厉害些吧?”紫女最是好胜。
墨璃微微想了想,“他们几个,单打独斗也许不及你,但如果六个人能组成六合阵,就你这样水平高手凑十个一起来,也逃不阵去。”
“那是我们四个人组成的法境幽门厉害还是他们的六合阵厉害呢?”赤窕的争强好胜之心从来不输于紫女。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是你们四个,应该是你们更高一等。天下再没有别的四个人……可以这么心意相通……长得一模一样……加上阵内幻影重重……让人找不到攻击的突破口……”
“少爷,闭上眼靠着歇一会儿吧。淑儿给你擦擦背。”白淑见少主说到后来气息不顺轻喘不已不敢大意,一边按揉他的百劳、肺俞穴,一边使眼色让姐妹们不要再引少主说话了。
水温特地用手肘内侧试过不热不凉,乳色的药剂直接抹在温软的布上,然后轻重正好的揉抹在墨璃的身上,银色冲壶的水均洒下来,冰玉的背脊如玉盘走珠。澄清的水慢慢浸染成乳白,若隐若现中能见到秦墨璃后腰上有着一朵粉色梅花,那是因热力才会泛现出来胎记。蒸蒸的水气散发出淡淡的麝香。白淑想是不是因为这两年少主一直用这个预防僵寒症药剂原因,所以身上也隐约带上了香味,不明显,只有静下心守在他边上的时候才会感觉。
秦墨璃任由着绿窈他们几个摆弄自己。他真的感觉有些累了,累的想举一下手都不行。没人陪他说话,他就又忍不住想这想那,然后想到许络卿。在谷里的时候,他还能使计赶走个唐大石,现在,他又能做什么呢?至少做不到上山给她驱马,想下水为她掌舵,真是没用的人啊。胸口一阵闷痛,墨璃看到自己的指甲淡淡泛着紫色。“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墨璃听到自己说,然后闭上眼陷下去,陷下去……
“丫头。”
“哎,爹。”许络卿把手里的地图慌乱的往身后被子里一塞,翘嘴报怨,“女儿已经大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敲门的就进来呀。”
“我是你爹,再说你门又没锁。”许宥泰不以为然,“我是来问你,刚吃饭的时候你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
“不是你听之任之的捉弄人,怎么会让事搞成这样?”
“爹真是医者父母心。”许络卿撇撇嘴,“不过没事,断了腿再接上就是了。这个严礼巍眉目轻挑受点教训对以后也有好处。”
“我才懒得管那姓严的,我是说墨璃!你这样让他很难受知道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体,这样情绪上的波动最是忌讳!”
许络卿不语,她有故意纵容那姓严的胡语乱语吗?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思。
“我知道,你跟着爹看医书,识草药。很久前就想能走出牛角谷闯天下,识百草,但一直被爹还有墨璃牵拌了。你……唉——”许宥泰叹了一口气终是问了早想问的那个问题,“你,恨墨璃吗?”
“当然不恨他。”许络卿摇摇头,“蛊是秦姨下的。和他无关。我,我就算是想过他死了我就自由了,也不会想着他早点死了就好了……”许络卿的声音越说越小,自己真是没想过吗?
许宥泰静静望着女儿,她的那些小情绪他怎么会不知道。两年前并笄的络卿厌烦了牛角谷的生活,缠着闹着要离开,他无奈只能和女儿说,秦皎羽在她与秦墨璃之间下了蛊,她走的远了秦墨璃就会死。果然如他所料,许络卿不忍心就因为自己想出去看看让秦墨璃丧命,在牛角谷苦耐了下来。可是女儿啊,我又怎么能告诉真相是如果秦墨璃死了,你也难逃那同命锁蛊的索命?爹把你留在身边就是怕有个万一……连你的尸骸都无法守护……
“爹?”许络卿轻轻摇了摇沉默不语思绪万千的许宥泰的胳膊,“我们这次去找师爷,用赤参治好墨璃秦姨就会解了这个蛊了吧?”
许宥泰轻轻拍拍许络卿的肩膀,好久没有尝到这样被女儿拉着手撒娇了,“这次去找师爷就是解决问题。即使不能……爹相信师爷这里也有解你俩身上蛊的法子。这路上,你让让墨璃一些,唉,卿儿喜欢墨璃吗?你知道的,他很在意你,他……”
“我不喜欢他。我当他是兄弟呀。” 许络卿抢过老爹的话头。想到爹的言下之意秦墨璃也许会死,突然觉得烦燥了起来,“多少次危险都挺过来了,墨璃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师爷肯定能治好他。”
“许姑娘!啊,许医师你在这里,太好了。少爷刚洗澡的时候晕过去了。”紫女急冲冲推门进来。原本是找许宥泰找不到才来找许络卿的,现在见他也在心中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