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默若@

9、不平

　　任影和凌凡住的是凌家偏幽静的客房，客房前刚好有一处小院，而这小地方也正好成了凌凡练武的好地方，平时这地方来的人少，凌凡也不想去见家里的人惹得任影不高兴。
　　在客房里养了两天的伤，伤势稍稍有一点好转后，凌凡又是恢复了寅时起床练武的习惯。
　　“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凌夫人已然是两天没过来这边走走，憋了两天心里难免有些不舒坦，直到今天实在憋不住，携上丫鬟就往这小院走走，刚好是碰上在庭院中练着剑的凌凡。
　　凌凡收下剑站定一看，一个穿戴得珠光宝气的夫人站在自己跟前，跟八年自己看到的，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姿态，凌凡心中一阵难受马上涌起，这让自己这么面对，又如何跟她交谈。
　　“长得挺清秀的，肯定是大富人家的少爷了。”凌夫人看着凌凡，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真的没认出凌凡，而这样的话在凌凡听来更像是讽刺。
　　“夫人有何贵干？”凌凡离凌夫人至少有十步之遥，语气听起来也有点冲，他并不想接近她，更不想跟她多说什么，让自己被抛弃的人就是她，而且，真正说起来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凌凡容不得她，从心里面容不得她。
　　“没事，就过来走走，我这做主人的怠慢了客人也不好不是，况且老爷最近忙，我这个做妻子的也该替他好好招待。”凌夫人一步一步地向凌凡走进。
　　凌凡就站在原地，感觉面前的人更像是在一步步逼近，而她的一句话在凌凡听来更是有多种意思。一，我是主你是客；二，老爷没空理你；三，我现在是凌家的正室夫人。
　　“夫人太客气了。”凌凡不自觉地拿起剑护在自己胸前，感觉面前这个女人比凶神恶煞还可怕。
　　“看你，一副害怕的样子，我有那么可怕吗？孩子，叫什么名字啊。”凌夫人套近乎般地伸手拍了拍凌凡的手背示意他不用这般紧张，看起来很像一个容易亲近的妇人。
　　“不要碰我。”凌凡刚被前面的女人碰到，马上反射性地退后了一步看着她惊慌地喊。
　　“这位小兄弟好不识趣。”凌夫人身边的丫鬟看到凌凡这般，上前说了凌凡一句。
　　“确实是一个不识趣的人，如果识趣也就不会在这里了。”凌凡有点自嘲地独自说了一句，声音倒是还没高到让前面的两个女人听到，突然觉得，这样的一个家，不是自己多呆的地方。
　　而凌夫人在这时候也猜到了七八分，虽然在凌天那里听到一些话，但还是想自己好好确认一般，看到这样的凌凡就马上百分之百地肯定，凌凡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可就是没想到凌凡会有这样一幅风度翩翩的不凡气度，甚至是比凌天还要隐约透露出来几分霸气，这样的一个孩子，绝对是自己孩子的竞争对手，这是自己绝对不允许，如若他这时候回来，那自己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小兄弟看起来很怕我啊，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凌夫人尽量忍下自己的脾气，肯定，但还是要确认一下凌凡的真正身份才能放心，为了自己的孩子，要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做什么都可以。
　　“凌凡，我叫凌凡，不知夫人是否认得。”凌凡保持着自己和面前的女人的距离后，看着她淡定地说。
　　“凌凡。”是他，真的是他，凌夫人趔趄了一下扶住身后的喜儿，缓了缓后恢复笑脸道：“原来是凡儿啊，说起来你还该叫我一声大娘呢。”
　　一句话说完，凌夫人继续看着凌凡，一张笑脸还是显得很亲切的。
　　凌凡站在一旁已经恨得牙狠狠地了，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生气的时候，自从跟了任影，每天在山里练功，再不然就是到集市上买点东西，这些年来，几乎都已经不知道生气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而今，面对前面这个女人，凌凡是真的生起气来。
　　“大娘？八年前我碰你一下，被你一脚踢开，这时候你好意思站在这里这样说，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也就不必在这里白费心思了。”凌凡一句话说完，收剑，转身，背对着凌妇。
　　“呵。”凌夫人一声笑起，还像八年前一样上身一晃，只是这时候比那时臃肿了不少，姿容看起来更加的平稳。
　　一步一步走到凌凡面前道：“你以为你现在回来就能改变什么吗？我告诉你，小野种就永远都只能是小野种。”
　　凌凡轻蔑地抬眼看着跟前的人，很容易便猜出她的心思，这个女人在害怕，害怕自己和她的儿子争财产，可她却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凌家的家产，自己一点都不屑。
　　“你——”凌夫人看到凌凡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恼羞成怒得说不出其他的话。
　　“夫人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凌凡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走？你别忘了我是主人你是客，要走也是你走吧。”凌夫人得寸进尺地说。
　　凌凡倒是想走，自己一点都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想起这里的一切，特别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凌凡就是一阵一阵地难受，只是自家的师父要自己留下，自己也只能遵从师命。
　　“夫人应该知道我娘葬在哪里吧，凌凡想去拜祭，劳烦夫人告诉凌凡一声。”凌凡踏入凌家后心心念念的一件事，见到凌天的时候都没机会问，这时候见到凌夫人，虽然是自己讨厌的人，但是，如果她告诉自己，自己还是可以忍下气去问她的。
　　“你娘？你娘生了你这个小野种所以她也是贱人。”凌夫人狠狠地说，就没想过原本她自己是侧室。都是母凭子贵，这时候儿子贱了，母亲也只能跟着受辱。
　　“不许你辱骂我娘。”凌凡拔剑指向凌夫人，剑尖直指凌夫人的脸，凌夫人一惊，反射性地抬手去挡凌凡的剑，碰上剑锋，皮肉被划开，鲜血直流。
　　“啊——”两个女人同时惊叫，凌凡看了看，只是淡定地收剑，并没有想去理会她们，却是没想到这一声尖叫惊动了在房里的任影，任影开门而出。
　　“师父。”凌凡见任影出来，自觉地走到任影身边欠身叫。
　　“发生什么事了。”任影淡淡地问，看见了凌夫人手上的伤也明白了几分，但也没说什么。
　　“你出来得正好，看看你教的好徒弟。”凌夫人见任影出来，忙转身便冲着任影说。
　　“自然是我教的好徒弟，难道还能是你们家教的好儿子吗？”任影淡淡的一句堵得凌夫人一点声都不敢吭。
　　“你们”凌夫人尖锐的声音，明显是被任影和凌凡气的。
　　“好，老爷看了我这伤，我就不信老爷不给我作主。”凌夫人愤愤地转身就走。
　　“等等。”任影依旧平淡的态度。
　　“还有什么事。”凌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看向任影。
　　任影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向凌凡，拔出凌凡手中的剑，扬手一划，在凌凡的手臂上割开深深的一条血口，鲜血马上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
　　凌凡皱了一下眉咬了一下牙，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算你狠。”凌夫人看了任影的动作后愤愤地说，扶住丫鬟，一步一步走着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