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出水芙蓉? ...
-
柳言呆呆地坐在田氏为自己准备的小帐里,与之前住的小帐没什么不同之处,顶多是帐顶系了一块刺目的红布,帐子里香香的,让人昏昏欲睡的。
可不是嘛,在树上趴了那么长时间,好人也给折磨疯了,现在精神放松了,当然会觉得很累,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那个田姨怎么还不来,说好拿衣服给她换的。
“柳姑娘,快来看看这件衣服合身不合身。”田氏撩起帘子笑着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袱,还是用大红布包着的。
“今天有喜事啊?”柳言接过包袱疑惑地问。
田氏愣了愣,又堆起笑脸,摆着手说“柳姑娘才到不知道我们的规矩,有新人来的时候都会挂上红布,呃,算是个彩头吧。”
“新人?”柳言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量着,应该会合身吧,不过这衣服怎么穿啊?连个扣子都没有。
“哎呀,姑娘一会儿就知道了,要不要给姑娘穿上?”田氏暧昧地瞟了柳言一眼,看得柳言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这田姨的功力还真深厚呢。
“不,不用了,田姨,我自己穿就行了,不过我能不能先洗一个澡啊?”应该不会很为难吧。
“这个……”
“不行吗?我浑身全是汗,湿湿粘粘的,待会儿睡觉的时候可能会不舒服的。”柳言可怜巴巴地求着。
田氏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好吧,我这就给你烧水去,你可别乱跑。”
柳言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
田氏犹豫地往外走,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几眼,见柳言笑眯眯地坐在床上看着她,也不疑有它的走开了。
“将军!将军!”卫然大步地跟在秦霄身后,想叫住在前面狂奔的秦霄,他想说稍晚些时候还有一次军中例会,若是不去必然会耽搁明日的行程,而且他也不用急着现在就去吧。
秦霄根本不理会身后叫喊着的卫然,他现在只想跑快些,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卫然那该死的,竟然会错意,可恶,该怪自己言语中太过含糊,虽然心里气她将自己比作军妓,但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如此这般,这还是头一次,也着实有些过分了。
他不希望她因为自己而染上什么污点,若真出了什么事,那她……
军妓院就在眼前,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会觉得像是天涯海角那么远,任凭他怎么跑就是到不了跟前。
秦霄手握着长剑向前狂奔着,就见其中一个小帐子里笑呵呵地走出来一个人,是老鸨田氏,昏黄的火光下隐约看见她怀里面抱着什么东西,他眯起眼睛,细看之下震得心脏都快停了,那不是柳姑娘的衣服吗?就是说,就是说!
“哟,这不是将军吗,奴家有礼了。”大老远就见他急匆匆地跑来,平日里总不见他来,以为是不行,这回子这般心急的来了,怪道右将军鬼鬼祟祟的跟自己说千万把这姑娘给留住了,谁都不能碰呢。
“柳姑娘呢?”秦霄瞪着眼睛冷冷地问“她是哪顶帐子?”
“将军今晚真是奔着柳姑娘来的?”
“她在哪儿?”秦霄猛地抽出长剑架在田氏颈旁,吓得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惨白的吓人,只一个劲地哆嗦着。
“将军!”卫然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哈着气,老天,他以为自己和将军的武功相去不远,今日一见真是心服口服。
“说!”秦霄拽住田氏的领口一把将她抓起,根本不顾往日军中的威严,此时只是恼火的不行,恨不能将整个军妓院烧成灰烬。
“在、在……”田氏伸出肥胖的手指指着一个方向,由于抖得厉害,也不知道她究竟指的哪里。
“啊!救命——”
是她!秦霄将田氏扔在地上,也不管是不是将她摔伤了,大步朝声音的方向跑去,那是一顶挂着红布的帐子,该死的,他早该想到。
来到帐前,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也不及细想长臂一伸跨入帐中,还没站稳脚,就见前方跑过来一个肉色的身影,带着清香直直地撞进自己的怀里。
秦霄立时便傻了眼,就听怀里的“东西”带着哭声,闷闷地在他胸口说“有、有老鼠,有老鼠,那么大,那么大,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像是要证明她确实被吓到了一样,她连两只脚也齐齐地踩在他的脚面上,仿佛随时准备攀上他的身子似的。
“当啷”一声,长剑坠地,惊醒呆愣中的秦霄,还好她没事儿,还她没事。清脆的响声也让恐慌中的柳言回过神来,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她弄湿了的衣襟,然后发现自己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虽然这个怀抱抱起来还挺舒服挺温暖的。
“将军,发生什么事儿了?”卫然大声在帐外喊着,随后帐帘像是要被撩起般地动了动。
“你给我滚出去!”秦霄怒吼着,把丝毫没有心里准备的柳言吓得一哆嗦。
“是,将军!”卫然在帐外吐了吐舌头,好险哪,差一点就被“咔嚓”了吧!
秦霄深吸了口气,哑着声音说“柳姑娘,我闭上眼睛,你快些找件衣服披上吧。”他可以出去等,但心里又担心她会再出什么别的状况,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嘲笑着他。
“啊?”柳言傻傻地抬起头,看着闭上眼睛的秦霄,他长长的睫毛就那样垂着,像小帘子似的,还真是个君子呢。
柳言暗自笑着,并没有因为自己赤身裸体的跑进秦霄的怀里而感到半分的羞涩,她慢慢地从他的脚面上走下来,慢慢地抓起田氏给她预备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在身上。
这衣服可真够薄的了,准确地说是用纱做的还差不多,这样穿上任谁看了都得喷鼻血吧?柳言转过头偷偷地瞄了眼立在门旁的俊美将军,心里突然有了种想要逗弄他的想法。
大红的肚兜,薄薄的短裤,红色的长纱裙和一件红色的外衣,这什么搭配啊,柳言看着直想笑,这能穿吗?难道是这个时代的非主流?
按照自己认为的顺序穿上了所谓的衣服,柳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十足十的精神不正常,正常人绝对不会穿成这样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
“秦将军,我,我穿好了。”柳言忍着笑,小声地说。
秦霄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渐渐清晰起来,昏暗的小帐里,一个全身红火的妖娆女子正无措地站在他的对面,柔顺的乌黑长发此时披散在肩,发尾处还带着几分湿意。
可能是刚刚沐浴过的关系,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再细看,秦霄觉得方才他应该在外面等候才对,她那身衣服将她那身子若隐若现地展现在他眼前,对他而言简直与勾引别无两样。
以往他对女人看得很淡,毕竟是长年征战沙场之人,一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何苦再拖个人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的,因此,即便他位居将军,且早看要到而立之年,但身边也未有一个女人,就连正妻之位至今都是虚悬着,皇上皇后曾多次找母亲谈过此事,有意想将宰相战冬明之女许配与他,却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而今,他却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小丫头产生了莫名的情愫,这挥之不去,萦绕在心头的情感是从何时开始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仅仅见过两面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会为她生气,为她担心,为她不顾一切地跑到军妓院中救她。
是他中了什么邪,还是根本她就是那个下了咒让他中邪的人?
“秦将军,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从小就害怕老鼠,希望你别介意啊!”看秦霄并没像她想像中那样流血而亡,只是沉默无语地看着她,柳言反倒有些过意不去,想想刚才自己那副模样可能是把他给吓着了。
“若是旁人闯进来,柳姑娘也一样会撞进那人怀里?”一想到此,秦霄心里莫名的气恼着。
“怎么会有人进来呢,我是请田姨帮我看着门的,再说,她也说一会秦将军会来呀,还说这帐子除您谁都不敢进呢。”柳言叉着腰辩解着,这男人生气了,得多说几句能让他自我饱和的话才行啊,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夏天经常这样对向佑,百试不爽。
“她,真如此说过?”秦霄脸色微微有些好转,心里却仍是有些堵得慌。
“是!”柳言用力点头“秦将军,您昨天救了我,我真的非常谢谢你,我也真的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回去,也许永远都回不去了,我本来就没爹没妈的,现在真的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柳言低着头摆弄着纤细的手指,心里头也确实酸酸的,以前还有夏天他们陪着自己,现在真的是谁都没有了,那时候还嫌他们烦来着,现在想烦都没得烦了。
秦霄有些心疼地看着柳言,目光早已不再是让人惧怕的寒冷“柳姑娘打算怎么办?”
柳言抬起头,有些激动地说“我能留下来吗?我学过护理,就是学过医术,我可以照顾伤员,我也可以做些别的。”
“你学过医?”秦霄怀疑地看着她,谁家会让一个女孩学医?不过也许有例外,祁山国曾经有一位宰相便是女子。
“是啊!”学的是西医。
秦霄凝着眉想了好久,半晌才又抬起眼看了看她,这和缓缓点了点头“你可以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