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背水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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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此刻静悄悄的，天还没有全亮，其他人应该还在休息当中。
特兰克斯驻足转身，最后一次环视神殿，这个他充满回忆的地方。
今日一别，也许没有机会再相见了，你们一定要平安地活下去，妈妈、16号、塔皮欧哥哥，还有……
紫色的眼眸不禁看向了精神与时光屋的那个方向，特兰克斯的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希望你在这个时空，至少是幸福的。
“特兰克斯，你怎么站在这里？”身后传来的，是界王神辛的声音。
“界王神？你没有休息吗？”特兰克斯问道。
“是啊，我睡不着，起来走走，倒是你，现在还不到时间，你怎么从精神与时光屋出来了？”看着眼前这个整装待发、神色泰然的少年，界王神的瞳孔渐渐收缩：“特兰克斯，难道……难道你想一个人……”
“拜托你不要惊动其他人，神殿这里是安全的，万一我阻止不了布欧，我只希望妈妈他们可以平安的活下去。”特兰克斯说道。
界王神愕然，转而看向了精神与时光屋的方向：“悟静知道这件事吗？”
“她还在睡着。”特兰克斯摇了摇头：“我调慢了她闹钟的时间，她得很久之后才会醒过来。”
“悟静的身份你都知道了？”界王神只是从乌静可以毫无顾忌地提起精神与时光屋，并主动要求和特兰克斯进去修炼得出的结论。
特兰克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还是没能瞒过你啊。”界王神在心底叹了口气：“悟静对你们赛亚人是充满信心的，对你也是充满信心的，所以她才会提出要和你共同修炼，一起并肩作战，可如今，你却打算抛下她独自一人去应战。”
“我只是为了她好。”特兰克斯垂下眼帘，淡淡说道。
“可是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界王神说道。
特兰克斯不禁心中一震，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在他眼前浮现。
是自己十四岁那年的孙悟饭，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当特兰克斯抱起早已冷透的孙悟饭的尸体，泪水已经决堤，他知道心中的伤口，这一生都不可能复原。
当年的孙悟饭，选择一个人去对抗人造人，最后惨遭人造人的杀害，而从那天开始，特兰克斯这世上最后一个朋友与伙伴，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便也离自己永远而去了。
特兰克斯曾经深深爱着孙悟饭，但同时也深深恨着他，如果当初不是他的一意孤行，不是他丢下自己选择独自一人走向那条不归之路，那自己也不会痛苦内疚了这么多年。
孙悟饭死得很干脆也很决绝，然而身边的人却要忍受着失去他的巨大悲痛，且这痛永远不会结束。
或许时至今日，特兰克斯终于能了解到当年孙悟饭的心情了。
有的时候，走出这一步，也是需要巨大的勇气与决心的。
“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爱、去恨，就算是痛苦、是悔恨，也是人生无尽历练中的一环，但这前提首先就是你得活下去。
“我走了。”特兰克斯收起最后一抹心绪，转过身，只留了一个背影给界王神：“不用说再见了。”
“是吗？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吗？”界王神的眼眸又黯淡了几分：“我虽身为神，有时候却觉得还不如你们人类有担当。”
“神也好，人类也好，都扮演各自的角色，也都有各自的责任，神的责任不只是保护身边的人，而是保护整个宇宙所有的人，这一点来说，你做得很好。”特兰克斯说道。
“我做得还算不错吗……”界王神轻声重复了这句话，思绪仿佛回到了很早之前：“当年东西南北以及大界王神里，我恐怕是神力最低微的一个，很多时候还需要其他几个神的照拂，如今多年过去了，五个神里却只剩下我一个了……”
听完这话，特兰克斯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了……这个遭遇多么的似曾相识啊……熟悉到我甚至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
“以前我做不来的事情，尚可以仰赖其他几位神，如今只剩下我了，就算再艰险再困难，我也要去尝试一下。”界王神抬头缓缓看向了上空：“你刚才说得对，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扮演的角色，该尽到的责任，我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我决定和你一起去找布欧。”
“界王神，你……”特兰克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朋克头的男子。
“干什么这么惊讶，我的战斗力虽然不及你们赛亚人，但我好歹是神啊，也有你们赛亚人所没有的神力，关键时刻或许还能帮上忙。”似乎是为了缓解现在紧张的气氛，界王神故意用了很轻松的语气，还拍了拍特兰克斯的肩膀，道：“所以，给我点儿信心，让我们一起去打败布欧。”
特兰克斯看不明白为什么此刻界王神的眼中会写满了悲伤和决绝，但是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样。
“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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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西部城市，如同万物初醒般带有一丝朦胧的美，布欧盘旋在这座城市的上空，手中抓着一大把巧克力棒，边吃边自言自语道：“难怪那些地球人都愿意住在这个地方，这里看起来的确是比什么太空飞船有趣多了，我要是以后能一直住在这里，感觉应该也很不错。”
边思考着这件事边漫无目的地降落了下来，这时正巧街边一家面包店刚刚开门营业，新烤好的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直接将布欧吸引了过去。
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虽然觉得布欧相貌奇特，但毕竟也是来光顾自己面包店的顾客，于是露出了招牌笑容，说道：“您可是今天第一个光临的客人，有什么想吃的请不要客气，尽情挑选哦。”
面包展示柜后琳琅满目，各种形状与口味的面包直令布欧完全看花了眼，他四处闻了闻，又用触角四处感应了一番，最后也没有决定要吃哪个，索性说道：“这里每一样我都要一个！”
店老板高兴地边点头边给那些面包打包，心说这是来了个大客户啊。
布欧歪着头看着他的动作，突然问道：“这里每天都有新鲜的面包吗？”
“是啊，客人，店里每天的面包都是当天新烤出来的，用料味道都是一流，别处可买不到这么好吃的面包……”店老板又是一顿吹嘘。
“好吧，那我决定要住在这里了。”布欧说道。
店老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手里的动作一顿，问道：“客人，您说什么？”
“我说你马上出去，从现在开始我要住在这里！”布欧觉得这里环境还不错，又有那么多看上去很好吃的面包，自己正好可以住进来试试。
店老板心知这是遇到无赖了啊，他开店多年，平时也遇到过一些捣乱的地痞无赖，便也没太当回事，他把自己手里打包了一半的面包往桌上一扔，不客气地还嘴道：“我可不是那些好欺负的店主，你要是不买面包就赶紧滚，不然我马上报警抓……”
岂料抓你的你字还没说出口，店老板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忽然被人掐住了，而自己的身子则越来越往上，直到双脚渐渐脱离了地面。
店老板眼球凸出，双眼布满血丝，他的嘴张得老大，觉得自己已经喘不上气来，再看面前的布欧，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此刻他的双眼，却写满了阴毒与狠辣。
“我很不喜欢一句话重复两遍，我要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把你变成面包。”布欧凶狠地说着，末尾还不忘加上句：“而且还是最难吃的青椒味儿面包！”
“好、好、我答应、答应你……”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店老板慌忙服了软。
“住手！”
正在这时，从门口传来了一个喝止的声音。
布欧一边回头张望一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捡回一条命的店老板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边。
门口站着的，正是那紫发的少年和朋克头的年轻男子。
布欧很大方地同这二人打了招呼，又问道：“你们也是来买面包的？”
“既然说话就要算话，你昨晚答应过我们，在今天战斗之前不会伤人性命。”特兰克斯虽然语气冰冷，但是眼中却迸发着愤怒的火焰。
“哦，你说这个人啊？”布欧大喇喇地伸出大拇哥往后一挑：“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听话……”
“够了！”特兰克斯斩钉截铁打断了布欧的话：“不是说好今天要战斗的吗，开始吧。”
布欧嘴里塞了一大口面包，咕哝不清地问道：“在这里？”
特兰克斯将头一偏，示意道：“跟我来。”
……
三人不知飞行了多久，终于降落到了一片只有岩石和沙土的空旷之地。
“这就是你选的地方？”布欧非常不满意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抱怨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点心饮料，而且只有你们两个家伙。”
说完这话，布欧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口中，又掸了掸双手，眼神渐渐变得阴冷：“是吗？给了你们一晚上的时间，结果和我战斗的依旧只有两个，难道地球上就没有别的人了吗？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怕我将这个星球毁灭……”
“别啰嗦了，能打赢再说吧。”
界王神突然气势十足地甩出了这句话，好像这场战斗他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赢一样。
就连特克里斯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因为布欧真的太强大了，比以往他遇到的任何一个敌人都要强大，如果当年的两个人造人和沙鲁在这里，用不了几招就会被布欧秒杀掉。
若是换了平常，特兰克斯肯定会认为界王神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保持他作为神一贯的尊严与威严，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特兰克斯竟然在界王神的眼中看到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绝。
那一瞬间，特兰克斯不禁微微怔了一怔，其实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觉得身边的界王神无论是眼神表情还是言语都有些奇怪，难道说，这个自己不怎么了解的神，还有着其他的打算？
“那就快点吧，我已经等不及了，把你们杀死以后，我还要去杀死地球的其他人呢。”另一边，布欧已经不耐烦地催促道。
特兰克斯无暇去思考界王神的事，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先对付眼前的魔人布欧。
于是从身后缓缓抽出了勇者之剑，周身幻化成耀眼的金黄色，与布欧战斗了起来。
在精神与时光屋苦练数月的武艺，此刻已经完全施展了出来，就连布欧也不禁暗自惊叹道：短短一个晚上没见，这家伙竟然变强了这么多，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
只是可惜，不管你变得多么厉害，也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布欧在躲过特兰克斯一记凌厉的剑击之后，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背后狠狠劈了一拳。
特兰克斯来不及抽剑回身，更躲闪不开，蓦然挨了布欧这一拳，极大的冲力让他瞬时从空中坠落到地面，连带着将地面炸出了一个巨坑。
霎时间尘土四起，砖石瓦砾横飞，布欧缓缓降落在这片接近于废墟的大地上，摇头说道：“你是第一个能和我打这么久的人，不过可惜，这一切也很快就结束了。”
特兰克斯冷笑一声，用手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尘土，一双紫眸直视着布欧，眼中闪过的是从未有过的坚毅：“没关系，再来！”
界王神独自一人悬浮在不远处的半空中观看着这场战斗，白色的头发和衣角，在特兰克斯与布欧打斗中所卷起的风与热浪之下轻轻摆动着，他定定看着眼前那个义无反顾无所畏惧的紫发少年，思绪渐渐回到了很多年以前，自己刚当上界王神不久的时候。
那会儿布欧的实力就已经是近乎于恐怖的强大，在他袭击界王神星之时，东西南北以及大界王神五位神联手抗敌，但皆因不敌战斗力强大的布欧而纷纷战败。
年纪最轻实力也相对最弱的东界王神辛，被另外几个他视为哥哥的神保护着，作为最后的希望而暗中藏在了一个就连布欧也无法打破的结界之中，而南界王神更是为了掩护辛而惨遭布欧的杀害。
或许是因为在布欧绝对强大的实力下，年轻的东界王神胆怯了、退缩了，他颤抖着躲在结界之中，既没有勇气像其他几个哥哥一样与布欧决一死战，甚至也没有勇气和他们一同赴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布欧将所有的神一一杀死，再将他们完全吸收。
那个时候的他，本以为自己会为保留住了一条性命而感到庆幸，但当布欧离开结界也消失之后，他才发现偌大的界王神星，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再不会有和其他几个神笑闹的日子了，不会有人搂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怎么当好一个神，不会有人笑着说他需要长个子而在他的饭碗里夹满了菜，和另外几位神相处的美好时光，将永永远远消失不复返了。
辛缓缓闭上了双眼，就算直到五千万年之后的今天，每每想起那天所发生的事，他还是愧疚痛苦得比死还要难受。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不，不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他一定会和其他几位神站在一起，即使他资历最浅，即使他实力最弱，他也要奋战到最后一刻，履行一个神应尽的义务。
就像眼前的特兰克斯，即使是实力悬殊，即使是孤军奋战，但他依旧毫无畏惧地履行着一个地球人，一个战士应尽的义务。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退缩，即使是丢掉这条性命。
轰隆隆——
就在此时，与布欧战斗了许久的特兰克斯体力已经明显变弱，布欧瞅准了一个空隙，向特兰克斯发起一记重击，又在对方被从空中打下的时候接连甩了好几个冲击波。
身下的地面又被炸出来好几个深坑，这些攻击虽然对于常年战斗的赛亚人来说并不致命，但是特兰克斯依旧能清楚地感觉到从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而这个时候的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已经拿出了全部实力，可是布欧却还有所保留。
“唉，我也玩儿得差不多了。”布欧缓缓降落在了特兰克斯跟前，对着倒在地上的对手做出了一个要发动冲击波的姿势：“这场游戏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是啊，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界王神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布欧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这里的白色朋克头的男子，不屑地说道：“手下败将，是你？就你那弱得可怜的力量也想和我战斗？”
由于他曾经吸收过多位界王神，所以大脑深处还保留着这一块的记忆，辛在听完布欧的这句话之后，只是淡淡说道：“不，我不想和你战斗，我只是想要消灭你而已。”
“啊？”布欧微微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你真是会说大话，当年你们五个神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现今只剩下你一个神，还能成什么气候？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早点送你下去和另外那几个团聚。”
岂料界王神辛在听完这一席话之后，并未露出半点惧色，而是平静淡然地点了点头：“是啊，你就随我一同下去，向那几位神道歉并且忏悔吧。”
辛说完这话便缓缓闭上了双眼，由他的身体自内向外竟慢慢泛起了白色的亮光。
特兰克斯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界王神身体的异样，细想着方才他对布欧说的最后那句话，以及今天早上略显奇怪的言行举止，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袭上了他的心头，特兰克斯不禁收紧了瞳孔：“难、难道说……”
难道说界王神早就打定主意要牺牲自己，与魔人布欧同归于尽？
“不要这么做！”几乎是同一时间，特兰克斯大声出言阻止道：“你是掌管这个宇宙的神，你不能死！”
“来不及了……”界王神没有回头，也没有睁开双眼，从他体内渐渐涌出了更多的光芒，慢慢笼罩了他的全身：“我不如你们赛亚人有着强大的战斗力，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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