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息兹原野的大火》丹青两幻

5、尾声

　　艾洛蒂·莫罗致天光画廊约瑟芬·索兰吉小姐的信：

　　愿此信抵达时，您处的严寒已不如此肆虐。我万分感谢您在我为您的朋友卢锡安·冯·埃撰写传记这件事上表现出的热忱，永远铭记您提供的宝贵帮助。现在让我把这一路的见闻转达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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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格丽特在卢锡安画室大火后不到一年就投水自杀了，她孩子的下落我并不清楚。
　　而克里斯蒂安后来被他的叔叔找到了。他的父亲是个酒鬼，抛弃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克里斯蒂安在圣星镇善良的老本堂神甫皮埃尔的帮助下长大。他本应该姓克朗，他的父亲在盛年死于先天性的肺疾，其弟也还没有子嗣，但后来发现了哥哥留下的这个私生子。好景不长，克里斯蒂安很快也表现出了他父亲那样的肺疾。

　　天光画廊的长谈结束后，我很快得知了克里斯蒂安病情加重的消息，我曾前去拜访。出于个人的好奇，以及研究冯·埃生平后的疑惑，我问了他一个问题：“克里斯蒂安，你知道的，我搜集并整理了冯·埃的很多信件，包括一些他没有寄出的……□□（被涂去，后面的亦同）抱歉，如果您觉得这个问题冒昧的话，但是在我的国家，人们并不像法国人一样，视同性之爱为，□□（涂去）变态、病症，法律并不为此定罪……□□□（涂去）同性之爱与异性之爱一样，是人类灵魂的共振，是残缺的灵魂相互补全，我们赞美并祝福一切真正的爱意。我只是想问，你是否，爱，或者爱过卢锡安？”

　　病床上的克里斯蒂安依然狡猾：“当然，我深爱卢锡安，爱他和他的画，爱皮埃尔老神甫，爱生活，爱上帝，我热爱这一切，只是我很快不得不说再见了。”
　　有时候我有些讨厌这里的基督徒们这种把一切爱大而化之的观念，但转念想，也许，是我们那儿对于爱的观念太过狭隘、太过自以为是呢？
　　我见证了克里斯蒂安的病逝。他毕竟是漂亮到死亡那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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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知道的，我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这本传记是我的又一次尝试——再次感谢您无私的帮助。我对冯·埃的一部分兴趣来源于对他不得志的生平的惺惺相惜。然而我发现冯·埃比我坚定得多，在他被各种不幸与精神上的折磨困扰的清醒的间隙，他总是温和、平静地知道他想要抵达的所在。

　　千百年后，冯·埃这些伟大的作品依然会一遍遍地感动别人，他的倾诉、他的痛苦、他的挣扎。
　　可他们会误解，甚至觉得是他的精神病带给了他独特的成就，把他清醒着的心血之作误解为他的疯狂。可画画，明明是他不幸的一生中最大的慰藉，那是“上帝给他的礼物”。
　　但这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我的书更大的可能是在图书馆积灰，如果它能出版的话，上帝保佑），您说是么？

　　我亲爱的朋友，请接受我深情的思念。

　　您诚挚的，
　　E.M.

作者有话说

　　[狗头叼玫瑰]小Ｅ的话也是我的心声了。没办法，人生爱好不多。
但愿大家的生活每天都阳光灿烂，纵有阴翳，很快便迎来复活。我素未谋面的读者呀，请接受我真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