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用内力捂脸

29、此生未了

　　弹琉璃珠，大多男孩小时候都玩过，金光也不例外，六岁之前，他弹琉璃珠的技艺就已堪称“宗门第一”。

　　一颗小石头从山崖上滚落下来，金光顺势接住，将它临空弹出。

　　“啪！”

　　极脆的一声轻响，石块撞上了飞来的暗箭，箭“咔嚓”裂作两半。令人吃惊的是，断箭中又弹出支黑色的小箭，直取金光。

　　这只小箭速度更快，瞬息间就到了金光身后，金光旋身，广袖挥出，一拉一带，小箭在金光的袖幅内陀螺气劲慢慢消散。在触到金光心口的一刹那，小箭停住了。

　　还未等金光缓过一口气，一道白光如流星从山顶坠下，此时正是金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当口，他已避无可避，被白光带向另一侧的山崖。

　　狼神！

　　狼神眼眸中，那抹诡异的红越来越深，就如一滩血在碧色水晶中化开。它张开口，森森的獠牙就是最锋利的刀，扎向金光颈侧的动脉。

　　金光从狼神双眸中，看清自己的脸——苍白、淡漠，嘴角还带着一丝轻笑！

　　他心底确实在笑，他执拗的认定，有一日自己会随同门一起死在诛魔的战场上，可没想到最后自己以国师的身份，死在敌国神灵的利齿下，摔到粉身碎骨。难道真是爬得越高，摔得最重——讽刺啊！

　　碧色和血红在狼神的眼眸中展开着争夺战。它并没有撕咬金光，而是仰天怒啸，充满了不甘的啸声，在峡谷内不断震荡。

　　这种高傲又没落的啸声，金光曾听过——他的师尊在自裁前，也曾对天公如此怒啸。金光的师尊，也就是前宗主燕赤霞的师兄，宗门的剑道至尊，惊才羡艳，却在一次围剿魔宫时，不幸被魔气沾染了道基，师尊一声长啸，那啸声如囚禁于暗无天日大泽间的虬龙发出的徘徊悲吟，接着，在同门面前，师尊用斩杀过无数魔人的剑结束了生命。

　　就如现在的狼神，被魔气奴役，也是它此生最大的耻辱，它在奋力挣扎。不过，它也恨金光，这种恨，一是认定金光率领的马队对族类幼崽的伤害，二是感知到金光曾玩弄过龙破苍狼的把戏。对于侮辱狼族的人，它都要杀死！

　　金光冷笑着，将那支小箭刺入狼神的眉心——魔气的侵入点。

　　“要杀我，我偏要你受我恩惠！”

　　“呜！”狼神痛得将金光甩向半空。

　　望着天幕中淡淡星光，金光只觉心中从未如此平静，有生以来的种种有如梦幻虚影，如电而逝。
　　“宗主！”一片惊呼声从山下传来，其中似有朱雀的叫喊声。金光低头望去，一点红影奔驰若电，跃上绝壁。金光一生淡漠，此时不知怎的，心中竟泛起一丝不舍。

　　“朱雀……”金光撞到了山崖，背上痛如火烧。在陷入黑暗前，他脑海中出现了小时候的朱雀，一次切磋中，苹果圆脸上带着怒气的朱雀，撅着小嘴拿着木剑望着金光：“这次不算，再比一次！”

　　“来生再比剑吧……”

　　那丝血红在狼神眼中消散了，狼神轻盈的落在绝壁上的一处断石上，回望侮辱过自己的凡人，碧色的眸中，神色极为复杂。那人已离地面越来越近，狼神反身旋扑，一跃间已过了十丈距离，巨大的白影瞬间出现在金光的下方。

　　“嗖!”

　　无数强弩射向狼神，还有一支射向了马车。

　　骏马一声痛嘶，扬起前蹄，几乎要把车中人掀了出来。

　　“秦寿！”离马车最近的丹书反应过来，拽住了缰绳，但瞬间，就如被吊起的、在湖面上弹跳的鱼，丹书被拉倒在地，擦着草地翻滚着，她不能松手，一松手，就会被飞驰的车轮碾中。
　　“丹书！”一只修长的手拽住了丹书的手臂，将她揽到身边，秦寿单手操纵缰绳，试图控制奔向草原尽头的马车。

　　眼看山壁如箭后射，前方竟出现了无垠的星空——断崖！

　　秦寿拉起丹书，扑向草地，在他们腾空的瞬间，马车已消失在悬崖下。

　　“啪！”二人摔落在草地上。

　　丹书满嘴都是草，过了半晌，才能爬起来，秦寿比她的情况还遭，血顺着从他额头淌下，划过苍白的面颊，瞧来有几分狰狞。

　　“秦寿，你没事吧。”丹书掏出一块手巾，洒上伤药，捂在了秦寿的伤口上。手巾瞬间一片血红，而秦寿的眼更红，就如刚才入魔的狼神，他喉头咔咔一阵闷响。拔出腰间如雪的弯刀，秦寿沙哑着道：“丹书，我先离开下……”

　　丹书一愣，随即退后数步，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原来是你出卖了大家。”

　　“我……我没有……”

　　“滚！”丹书指着秦寿怒吼，“你说的到山谷需要两个时辰，证明你去过。冬春的草原极为寒冷，那山谷有热泉，适合动物避寒，其中也包括狼群……”

　　“我没有出卖大家！”秦寿举起右手，“我对着‘智慧之主发誓，若我出卖……”

　　丹书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智慧之主’保佑的是萨珊王族，和你有何关系？”

　　“因为我就是波斯王族！”秦寿手中弯刀反射着他如烈火般疯狂的眼神，“我的真名叫乔士望，我才是萨珊王朝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是萧鸿告诉你的吧？”

　　“你……”秦寿不敢置信的望着丹书，他的眼神告诉丹书，她猜对了。

　　“在蜀中，宗主曾说过，新安程家和萧鸿不可能没调查过你是不是波斯王子，那时我想的太简单，如今一想，连巴蛇都能算计的萧狐狸，不可能这么冒失，萧鸿提到的波斯皇族的火焰金痕，是点出你的身份吧？！”

　　“丹书，萧鸿确实找过我，他说了我的身世，并要我一起对付拜蒙——和篡位者库鲁斯二世杀了我父王的仇人。我和他商量先从拜蒙的徒弟颉利下手，依次瓦解拜蒙的势力，我真没想过要出卖你们……”

　　“你真是只猪！萧鸿是和魔宫合作的人啊，你也能相信！”

　　“所以——我要去杀了萧鸿！”秦寿转身狂奔。

　　“你知道他在哪里么？”丹书苦笑着，望着秦寿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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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发现眼皮前有一道白光，那么明亮，他伸手去挡。

　　“宗主，你醒了……”一个红影扑到金光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呀！”金光只觉得手心剧痛，睁眼一看，一枚缝衣针扎在了掌心。

　　“啊……宗主，我在给你补衣服……”朱雀猛的拔出针，低头又缝了起来。

　　而金光则躺在厚厚的羊绒毯中，默默望着手心冒出的血珠。

　　过了半天后，朱雀用虎牙咬断线，举起金光所穿的大氅，笑道：“宗主，你看，补好了！”

　　大氅后面确实补好了，但袖口却少了一大块布，一个大窟窿在金光眼前直晃。

　　金光下意识擦了把汗：“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