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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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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克斯他们又要出海了。
这已经是他们连着开出航派对的第三天晚上了。酒馆里人声鼎沸,海贼们高举着酒杯欢呼着。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这里举办盛大的出海前派对了。每一次,他们都像一阵热烈而自由的旋风,席卷这座小镇,带来数不尽的惊奇和故事,然后又在某个清晨,毫不留恋地离开,只留下满地的空酒桶和记忆中喧嚣的余温。
而我,又变成那个留在原地,负责收拾残局的人。
我躲在吧台后面,低头用力擦着早已光洁如新的桌子,心里像压着一团湿漉漉的海绵,又沉又闷。为什么不开心呢?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小米娅,这边再加一杯!”耶稣布举着空酒杯朝我喊道。
我抿紧嘴唇,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替他斟满。
“咦?我们小米娅今天怎么嘟着个嘴,是谁惹你不高兴了?”耶稣布凑近了些,关切地挠挠头,“是不是这几天派对太累,没休息好?”
“才没有。”我下意识地偷偷瞥向那个正和伙伴们大快朵颐、笑得没心没肺的红发身影,他显然完全没注意到我这边的低气压。这个发现让我的心更往下沉了沉,连带着肩膀也垮了下来,“……我没有不开心。”
“哦,那就好,”耶稣布似乎松了口气,宽厚的手掌在我头顶轻轻拍了两下,“我还怕你太累了,明天一大早出海起不来,到时候我们可就得丢下你了。”
“怎么会?”我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
可话音未落,我整个人却猛地僵住了。
“出海?”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刚才说……什么出海?”
“喂!耶稣布!”香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他立刻凑了过来,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自家船员,“你这大嘴巴!怎么就说出来了!”
“啊?”耶稣布这才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随即用夸张的大笑掩饰尴尬,“哈哈哈……不是吧!明天一早就走了,你居然还没告诉小米娅啊?”
“我……我本来想……给她个惊喜来着……”香克斯挠着后脑勺,眼神飘忽不定,语气也变得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你看,等到告别的时候,突然把她往肩上一扛直接带上船!多有意思!这才是我们海贼该有的风格嘛!”
哪里有意思啦!”耶稣布扶着额头,发出一声无力的吐槽,仿佛对自家船长天马行空的想法早已习以为常。
他这话一出,周围原本有些凝滞的空气瞬间被点燃了。
“哈哈哈!不愧是船长!”
“喂喂太乱来了吧!”
“到时候可别把小姑娘吓哭了啊!”
船员们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起哄,还有人惟妙惟肖地学着香克斯挠头的样子。
在这片善意的喧闹中,只有我还僵在原地,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出海”这两个字。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感觉我的眼眶猛地一热,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在里面拼命打着转。
“香克斯……”
“啊!糟了!”香克斯立刻手忙脚乱地指着耶稣布,“你看你,把女孩子弄哭了!”
“明明是你这个笨蛋船长的错好吧!”耶稣布慌慌张张地在桌上摸索,抓起一张纸巾,却发现早已被他的酒水浸得湿透。
“没事……”
话音未落,我已经冲上前,用力地搂住了他们两个,把脸深深埋进他们之间。混合着阳光、酒气和淡淡海水味道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瞬间包裹了我。
“可是……为什么……”我的声音闷闷的,“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出海?”
香克斯宽厚的手掌又一次落在我的发顶,温柔地揉了揉。我顺势把脸埋进他柔软的白衬衫里,毫不客气地蹭掉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哦?不想去吗?”香克斯故意拉长了语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就算——”
“少来!”我没好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打断了他的故作姿态。
“也不知道是谁,从听说我们要出海开始,就整天不说话,只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瞅着我们。”耶稣布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被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盯着,我们的压力可是很大的啊!”
“所以,”香克斯收起玩笑的神色,低头看着我,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要跟我们一起去海上玩几天吗?放心,我已经帮你跟玛琪诺请好假了。”
我下意识地望向身后的玛琪诺,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整个酒馆的目光都温柔地聚焦在我们身上。
玛琪诺站在吧台后,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了然与鼓励,然后对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刻,所有的不安和犹豫都烟消云散。我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转向香克斯,然后很用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太好啦!”乌塔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蹦了过来,紧紧拉住我的袖子,“那米娅姐姐可以和我睡一个房间吗?”
我看着她拉着我的地方,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
乌塔立刻撅起嘴,眼神开始飘忽,假装没听见似的扭头看向别处。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起来。
那天晚上,乌塔兴致勃勃地帮我把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搬到了雷德·佛斯号上她的房间里。
其实我没什么行李,只有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玛琪诺为我细心准备的生活用品和几件换洗衣物。
乌塔的房间被红发团的大家布置得像个温暖的巢穴,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玩偶。我注意到角落里有只略显陈旧的玩具小熊,便拿起来看了看。
“啊,这个呀,”正在积极向我展示收藏的乌塔凑了过来,语气带着点嫌弃,“是香克斯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他从弗勒吉斯岛带回来的。”
她挥了挥手,仿佛要赶走什么老土的想法,“我都这么大了,早就不玩小熊了!香克斯的品味真是老气。而且你看,”她指着小熊的脸,“连眼睛都缝歪了,他挑礼物一点都不认真!”
她又飞快地从玩偶堆里挖出一个造型时髦的粉白拼接玩偶,得意地举起来:“你看,贝克曼送的就很帅,对吧!”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指尖传来小熊身上绒毛温暖而熟悉的触感。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莫比迪克号上,那个曾经属于我的、洒满阳光的小小房间和那只小熊。
但指尖真实的触感很快将我拉回现实。
这艘船已经不是莫比迪克号,这个房间也不是我的那件小屋子,我也将开启一场新的航行。
“我们这次要去玻璃珠岛哦,就在东海,”乌塔的声音清脆地打断我的思绪,她像只小猫一样灵巧地坐到我身边,亲昵地揽住我的腰。
“香克斯说了,让我这次航行让我一定要好好陪着你。”
一股暖流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我伸出手,紧紧地回抱住这个女孩。
“谢谢你们……”我把下巴轻轻搁在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有些哽咽,“能遇见你们……真的太好了。”
第二天清晨,我去向村里的人们告别。出乎意料的是,连镇长爷爷也来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你这丫头,心也太大了!他们可是海贼,不是观光旅行团!就这么傻乎乎地跟着去,万一……万一回不来了可怎么办?”
我只是乐呵呵地傻笑。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真是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骗走了呢。”
说完,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向一旁的香克斯,语气严厉得像在发出最后通牒:“香克斯!你给我听好了!必须把米娅完完整整、安安全全地带回来!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或者回来时有一点不开心,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这个村子一步!”
香克斯挠着脑袋,脸上露出一个既尴尬又认真的笑容。
我站在缓缓离港的雷德佛斯号的甲板上,用力地向岸边挥手。
码头上站满了前来送行的人:因为不能一起去而羡慕得在地上打滚耍赖的路飞、玛琪诺、凯伦阿姨、山姆爷爷……他们的身影在视野中渐渐变小。
船帆升满,海风鼓荡。就在船只破浪前行的那一刻,玛琪诺突然向前跑了几步,将手拢在嘴边。尽管耳边充满了帆布鼓风、海浪拍岸的巨大声响,我却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
“米娅——照顾好自己——!”
我向着她用力的点头,又怕她看不见,向她挥了挥手,用尽力气向岸边喊道:
“玛琪诺——你也不要总熬夜——别太累了——!”
“等我回来!”
我们拼命地向对方挥动手臂,直到她的身影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最终彻底消失在海天相接的地平线上。
久违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在脸上,船身随着海浪轻柔地摇晃。这种熟悉的、略带不安定的颠簸感,让已经开始习惯陆地平稳的我,心头泛起一丝恍惚。
我盘腿坐在甲板上,望着无垠的蓝色,突然有点心里空空的。
“怎么?想莫比迪克号了?”香克斯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不知何时也坐了下来,就在我边上。
今天的阳光很好,我们恰好坐在主帆投下的一片阴影里,身上暖烘烘的,却又避开了直晒的灼热。
“有点。”我轻声承认,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你……最近几次出海,有见过他们吗?”
“自从那年之后,就再没见过了。”他挠了挠那头红发,语气平常。
“哦。”我应了一声,然后便陷入了沉默。关于那个“家”的话题,我总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我由衷地感激香克斯从不追问的性子。他从未问过我为何孤身离开莫比迪克号流落至此,为何带着满身伤痕躲在森林里,为何对过往绝口不提,甚至为何在此时此地,突然问起那艘船的下落。
我所有隐秘的旧事,那些纠缠在心底的愧疚、逃避、乃至一丝不敢言说的期待,都在他这份沉默的庇护下,得以暂时埋藏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
我悄悄侧过头看他。他正眯着眼,一脸惬意地迎着海风,仿佛我们刚才只是聊了聊今天的天气。
那一刻我忽然想,如果他现在问起,我会将过去和盘托出吗?
不会。
我绝不会允许往日的阴霾,沾染此刻洒落在我身上的、如此珍贵的阳光。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眯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闲适的弧度,任由海风将他那头红发吹得微微拂动。整个人像是融进了阳光与海风里,透着说不出的自在。
“喂,米娅。”他没有睁开眼,却像感知到了我的目光般忽然开口,“大海,是不是真的很棒?”
我学着他的样子,微微仰起头,闭上眼。温暖的海风立刻拂上面颊,调皮地钻过帽檐,将我藏在下面的发丝轻轻撩起。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轻轻取下了我的帽子。我下意识地惊呼一声,慌忙抬手想遮住我露出来的耳朵,紧张地看向四周。
然而,甲板上的红发团船员们,依旧在各忙各的——擦洗甲板、整理缆绳、高声谈笑——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没有投来一丝异样的目光。
香克斯将我的帽子拿在手里,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一直戴着帽子,可就没办法好好感受海风啦。”
我微微动了动终于能自由呼吸的耳朵,脸颊有些发烫,但心里却像这眼前的海面一样,渐渐开阔和平静下来。
“嗯。”我望着眼前向着天边不断延展的蓝色,轻声回应,“大海……真的很好。”
他闻言,侧过头,眯成月牙的眼睛里盛着笑意,带着一种“看吧,我就知道”的了然,笑眯眯地看向我。
“是吧,大海就是最好的。”
“喂,要不要试试坐在船头上?”他突然兴致勃勃地提议,像个炫耀宝贝的孩子,“我跟你说,那个位置感觉最棒了,风迎面吹来——这可是我的专属宝座,一般人我都不告诉!”
“这种小把戏,马尔科早就带我玩腻了。”我故意用略带嫌弃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而且,我们莫比迪克号的船头,可比你们雷德佛斯号大多了。”
“切!小家伙你懂什么!”香克斯立刻不服气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往船头方向拉。
“我们雷德佛斯号的船头感觉不一样!你看船首像这条火龙多霸气!不比那个鲸鱼头帅多了?不行,你现在必须去坐坐,亲自感受一下,然后摸着良心说,到底谁的船更好!”
“……我不去!”我使劲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这家伙攥得死紧,“你好幼稚啊!反正就是莫比迪克号的船头更大!”
我们俩正拉拉扯扯,船身恰好一个不小的颠簸。我下意识用力一推——
只听“扑通”一声!
香克斯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像个真正的普通人一样,被我直愣愣地推下了船,瞬间消失在船尾翻涌的白色浪花里。
我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看着那圈涟漪迅速被航行中的船只抛在身后。
几秒后,我猛地回过神,愤怒地冲向恰好路过的贝克曼,指着后方海面大声控诉:
“贝克曼!!!他碰瓷!他绝对是故意碰瓷的!!!”
真正只是路过、手里还拿着一叠文件的船副先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一脸茫然,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啊?喊我吗?
…………
“开——饭——啦——!”
拉奇鲁洪亮的声音传遍甲板,他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烤肉走出来。船上的海贼们瞬间像闻到肉味的狗一般一窝蜂地涌了上去,却被他用大勺子“邦邦邦”地挨个敲了回去。
“喂喂喂!排队!有点出息行不行!”他叉着腰,环顾四周,“嗯?老大呢?”
“哦,他……换衣服去了。”我含糊地答了一句。
“真是的!偏偏挑吃饭的时候换什么衣服!”拉奇鲁看着眼前这群眼冒绿光的“饿狼”,嫌弃地挖了挖鼻孔。
是他自己碰瓷掉海里的,不关我的事。
我心虚地别开脸,没敢接话。
“谁去把那个磨蹭的家伙揪过来!”
我默默地,把手指尖举到耳边。
贝克曼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我的手指尖又往下缩了缩。
“行吧,米娅你去。”拉奇鲁用勺子敲了敲盆边,发出叮当的响声,“船长室就在乌塔房间斜对面。快去快回,告诉他,再不来,肉可就被这群饿鬼抢光了!”
我疯狂点头。
雷德·佛斯号的船舱走廊夹在房间之间,没有窗户,也没有点灯。随着外面天色渐暗,走廊里更是昏沉一片。我站在香克斯的房门外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香克斯?”我又唤了一声,依旧寂静。我试探性地推了推门,门只是虚掩着,并没锁,应手滑开一道缝隙。
“我进来了哦?”我没多想,说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凌乱。床铺没有整理,好几件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色衬衫被随意地扔在上面,堆成一团。
果然如此。我心想。难怪这家伙看上去好像永远穿着同一件衣服。
“啊——嚏!好冷!”
身后突然传来香克斯的叫唤。
我无语地转过头,下一秒却彻底僵在原地。
只见刚洗完澡的香克斯,浑身上下只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浴巾,正站在房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已近入冬的天气带着寒意,将他浑身蒸腾的热气凝成白雾。
他身上的浴巾也没好好系好,随着他刚才的小跑已滑落大半,堪堪挂在胯部,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罢工。
没擦干的水珠从他湿漉漉的红发上滚落,沿着肌肉的沟壑与深浅不一的旧伤疤一路蜿蜒,最后隐没在腰腹下方那道引人遐想的深沟里,消失在摇摇欲坠的浴巾边缘。
“啊!!!”我感觉我的脑子上开始冒出实体的蒸汽,忍不住地尖叫。
“喂!别叫!”香克斯慌得想扑上来捂我的嘴,可他一抬手,本就岌岌可危的浴巾又往下滑了一寸,露出更危险的线条。
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我脑中炸开,“啊啊变态!”我的尖叫声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
“别叫了!小祖宗!”他惊恐地瞥了眼走廊,一脚把门踹上,手忙脚乱地去捞那下滑的浴巾,“完了!我这下真成变态了!明明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谁让你不穿衣服就在船上乱跑!”我满脸通红地吼回去。
“喂!这可是我房间!再说现在不是饭点吗?我以为你们都该在餐厅!”
“你……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那你倒是别透过指缝偷看啊!”
我顿时语塞,整张脸烧得滚烫,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猛地转身,一把拉开他房间的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喂喂!跑什么呀!”香克斯略显狼狈的喊声无力的传来,“倒是给我把门关上啊,很冷的!”
“怎么了?”贝克曼看着我一脑袋热气、气鼓鼓地在他身边坐下,挑眉问道。
“没什么…”我用力揉着眼睛,闷声答道。
贝克曼脸上立刻露出了“果然又是香克斯干了什么吧”的无语表情。
这时,香克斯才换好衣服,慢悠悠地踱进餐厅。贝克曼用眼神无声地询问他,他却只是无所谓地挠了挠头。
“明明是你把我看光了,怎么还委屈上了?”他故意瘪着嘴,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周围竖着耳朵的海贼们听个一清二楚。
餐厅瞬间安静下来,他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又补了一句:“你长大了可要对我负责啊。”
我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轰”地一下又炸开了,“你、你、你胡说八道!谁看光你了!”
“诶?不是吗?”他露出一副恶劣的、逗猫般的笑容,“我还以为你挺满意的呢。”
我彻底死机,僵在原地,在原地煮开水。
贝克曼看了看快要熟透的我,又瞪了一眼恶劣的香克斯,皱着眉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嘛。”我听见香克斯在贝克曼身边满不在乎地低笑,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小声说。
“还是跟乌塔一样,是个没开窍的小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