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思源》尘没落

5、Part2 他回来了

　　“司夕，在这呢。”年刈朝刚进店门的司夕招手。
　　“服务员。”在司夕坐定后，年刈打个手势示意吧台。
　　“美女们，终于又看见你们了。”一名男子放下手中的两个杯子，“司夕的牛奶，你的咖啡。”
　　看到男子，司夕和年刈相视一笑，年刈随即打趣道：“老板亲自给我们服务，不敢当啊！”
　　一个爆栗砸下，“你小丫头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你看谁来我咖啡店敢带着牛奶来的，还理直气壮地让我加热！”
　　年刈窃笑。
　　“好了，你们聊。‘卡布奇诺’算我招待。”说完男子便爽利地离开了。
　　两人静静地看着男子的背影。半晌，司夕收回目光朝年刈微微一笑：“一一，你真的长大了。”以前虽然知道她喝不得咖啡却总是只有到了咖啡店里才想起，然后冲冲忙忙地跑去附近的超市给她买牛奶。大学时两人虽在一个宿舍，但年刈却一直希望能和舍友们在一个优雅的地方来个美妙的会面。于是便有了她们在咖啡店的第一次。
　　记得那时她们舍友四人热热闹闹地来到这个名典咖啡店，到点咖啡时年刈才无比迟钝地想起司夕是不能喝咖啡的，于是急急忙忙地往外冲。当时司夕还拉住她说不必太讲究喝拿铁没关系，但一直以来年刈都有股犟性子——认定的事是绝不妥协的。而后她硬是冲到几百米外的超市买回了牛奶并且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迷惑了店老板，让他把它给温热了。而老板也就是刚才那个男子认为和年刈和缘，从此之后便给她开了这个后门。这也是虽然司夕不喝咖啡却一如既往的和年刈约在咖啡店见面的缘由。而如今……，司夕低头喝了口牛奶，不禁有些感叹。
　　“可我还是那个年刈啊！”抬手拿起杯子押了口咖啡，年刈呵呵笑道。
　　“‘卡布奇诺’，你以前爱喝的是‘情人的眼泪’吧。”司夕也不反驳，只是淡淡陈述事实。
　　“情人的眼泪”，猛然听到这个词时年刈还是有一瞬的恍惚。是的，以前她的最爱是它。
　　情人的眼泪——每次看到这个词时脑海中总是自动浮现那个关于它的，情人咖啡的故事：
　　在爱尔兰，有个叫“蓝调”的咖啡屋。有位空姐，她很喜欢喝咖啡，每次当她要起程、 归来的时候，都会到咖啡屋去喝一杯浓浓的咖啡，而每次来，她都会坐那个离吧台很近又靠窗的位置，一边闻着从吧台传来的咖啡香，一边看着窗外的人群，从不更改。咖啡屋几乎每个人都认识她，而她却从来不言语，也从未留心这小小的咖啡屋里的每个人，包括那个注视她的快两年的吧员。他叫Wittier，因为空姐每次喝咖啡的时候，神情都那么专注和执着，这种专注让Wittier想起了曾经的女友。
　　Wittier曾经是一名调酒师，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友，很喜欢他调出来的酒。每次喝酒的时候，神情都那么专注。可一次酒后驾车，让Wittier永远失去了她，从此Wittier发誓不再调酒，再也不接触酒，因为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女友。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自己深爱的女孩子了。他离开那座伤心的城市，到“蓝调”做了一个普通的吧员，可自从看到空姐，看到她那种专注的眼神，他的心在颤抖，他觉得他的整个思维会因空姐的到来而显得活跃，他多希望空姐能够注意他，跟他说句话，哪怕是看一眼，笑一下。可惜每次都是他在默默地专注着那个靠窗的位置，每次都很失望的看着空姐离去的背影。咖啡屋的每个人几乎都劝他向空姐表白，可他无奈地摇摇头，显得那么无助忧郁，却又会说句：“我会让她注意到我的。”Wittier觉得，他应该从过去中走出来，于是他决定用他浓浓的酒香来呼唤空姐。他往咖啡里加入威士忌酒，卖得很狂热，可每一次空姐依然不要那一种咖啡，未曾改变。Wittier默默地等着，盼着，他的心会因空姐的到来而狂喜而每一次又让他心痛失望。
　　Wittier决定离开“蓝调”，当他临行前，经理请求他再为自己煮一杯咖啡作为纪念。他默默地走近吧台，准备煮咖啡的时候，突然又看到那个窗口的位置上熟悉的身影，他默默地祈祷，假如这一次能够——我愿为她留下---“小姐，麻烦帮我煮一杯带酒的咖啡。”这是空姐的声音，早晨咖啡屋的人不多，但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Wittier，他哭了，他含着眼泪为空姐煮咖啡，泪水一滴一滴滑落到咖啡里，这幸福的泪水，浓浓的咖啡和浓烈的酒香，淡淡的奶香，弥漫着蓝调的每个角落，那就是 “情人的眼泪 ”。
　　有人说每一杯咖啡，都有每一种不同的心情去品尝，就像“爱尔兰咖啡”在那个充满爱的国渡里面，蓝和紫一直是爱的颜色，当它们真正的融入到一起时，咖啡天使会散发出浓郁的酒香，将它们围绕，爱情的力量使它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最后变成一滴晶莹的泪珠，在天使的招唤下，被赋予了咖啡的灵气，回归到充满醇香的咖啡世界里。
　　当时的年刈一看到这个故事就深深的被它打动，在那里有希望，有年刈对爱情的美好憧憬，更加有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爱情故事。
　　年刈愣愣地对着咖啡发了会儿呆，等回过神来却对上了司夕若有所思的眼神。
　　对着司夕微微扯了扯嘴角，年刈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摸着手边的咖啡杯无聊地转了转：“卡布奇诺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独特魅力，起初闻起来时味道很香，第一口喝下去时，可以感觉到大量奶泡的香甜和酥软，第二口可以真正品尝到咖啡豆原有的苦涩和浓郁，最后当味道停留在口中，你又会觉得多了一份香醇和隽永……”
　　顿了顿，司夕提高音量使声音变得轻快，“第一口总让人觉得苦涩中带着酸味，大量的泡沫就像年轻人轻挑的生活，而泡沫的破灭和那一点点的苦涩又像是梦想与现实的冲突。最后品尝过生活的悲喜后，生命的香醇回甘却又让人陶醉…… 这就好像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一般，在享受过童稚、美好的时光后，便要开始面对踏入成人世界的冲击，真正尝到人生的原味——除了甘甜之外，还有一份苦涩。而有人还把这种感觉叫做‘爱情滋味’——酸甜苦辣俱有。”
　　司夕安静地聆听着，用包容的目光看着年刈，看着她抬头，看着她又扬了扬声音，用更加轻松的语气说：“一种咖啡可以喝出多种不同的独特味道，很神奇是不是？真是可惜你不能喝咖啡，司夕，其实我一直想让你尝尝它的味道的。”一直等到年刈说完，无话可说时，司夕才用温和的眼神望着她，用平静的语气淡淡地对她说：
　　“他回来了，一一。”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