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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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满了虫子又滴了武安的指尖血的盒子就这么放在了窗边的香几上。
三天后的早晨。
武安还在梳妆，她正握着沾满胭脂的笔绘着脸上的斜红。
“公主——”
她被吓了一跳，毛笔重重地按在了脸上。
“府上菜园子里养的鸡全飞走了！”那个姑娘匆匆跑了过来满腹委屈地喊着：“这可怎么办呀？”
“都飞走了？”
武安诧异地看着她。
“是，都飞了！篱笆还是完好无损的，一点也没坏。”
“真是怪事。”
她调了些水粉遮住画毁了斜红。
“叫今剑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回来一两只，不行就再采买些。”
那姑娘满腹委屈地应下，又匆匆跑了出去。
“难不成山猫跑进来把鸡都叼走吃了？”武安还犹疑地念叨着。
前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会不会是蛊？”
“今天是制作蛊虫的最后一天。”
武安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毛笔看向他，和他一起望向了窗边的香几。
柏木制成的盒子里突然发出抓挠似的声音。
“会是什么样子呢？”鹤丸兴奋地绕着木盒转了一圈又一圈。
“会有很多爪子嘛？”乱想起那条马陆举手提问。
“谁知道呢？”
武安悠然地倚着藤榻的软枕，她转头看向平野。
“时间到了吗？”
小短刀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
她起身理了理衣袖走过去，在诸多目光中随意地掀开了木盒。
“哇……”
五虎退下意识地发出一声赞叹。
秋日黄昏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甜甜的香息。
那妙不可言的香气融化在大气中，是在空气的那一层里。
香气格外强烈，但只要扭头就会随着动作忽强忽弱。
奇怪。
博雅侧头沉思，这到底是什么香气。
只猜到是花香。
菊花吗？
不，不是。
比起菊花，这香气更加甜蜜，馥郁芬芳，似乎要将大脑融化。
“是什么花呢……”
博雅嘟囔出声。
晴明和他相对而坐，正俯身往博雅面前的琉璃杯里注入朱红的酒水。
“啊！”
认真思考的博雅被他的动作惊醒，回神接过那尊琉璃杯。
“真是不同寻常的酒。”他赞叹道。
杯中朱红的液体，闻香知道是酒，却与博雅所知的酒不同。
“喝一口试试，博雅……”
“不会有毒吧？”
“大可不必忧心。”
晴明脸上涌现一抹笑意，他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博雅也举杯送到唇边，将小小一口红色液体，抿在口中慢慢咽下。
“啊……真好！”
他长吁一口气：“真是直透五脏六腑。”
“杯子和酒都是来自大唐。“
“原来是来自大唐！”
“嗯。”
“到底还是大唐……什么样的奇珍异宝，什么样子的人都有。”博雅垂眸出神地凝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
晴明仰头倚在木柱上，口角含笑，仿佛酒香永驻。
“这是什么花香？”
博雅出声询问。
“是桂花，庭院里有一颗来自大唐的桂花树。”
“噢……”
“每到这个季节，花香就会四溢。”
“晴明。”
博雅脸颊微红，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什么：“闻到这种香气便会让人思念意中人呢……”
晴明垂眸莞尔一笑，他举杯遥遥敬向了桂花。
“那么这种感觉倒也不坏。”
很快，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夕阳里并非寂静无声，秋虫还在鸣叫。
晴明和博雅在等待。
却不觉得等待枯燥，相反心里因此平静而安宁。
因为知道被等待的人一定会来。就像花在等待蝴蝶，天空在等待云。
博雅和晴明在等待武安。
那位佳人也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
“诶呀，是我来的太迟了。”武安笑着走了过来。
她难得没有穿着裙装，一身橘底蓝纹的圆领袍，又戴着翻领的胡帽，帽子上插着一只绿色的蜘蛛样式的簪子。
走起来的模样潇洒俊朗，若不是绘着红妆，旁人都要以为这是天家的哪位公子呢！
“安姬今日怎么不穿裙子？”博雅看着武安落座好奇地询问着。
“怎么？难道我的袍服不好看？”武安微微挑眉。
“不不不！”
博雅慌乱地摆手：“很好看！好看极了！”
他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夸赞：“像天上的太阳。”
“像天上的太阳那样耀眼。”
武安听着露出得意的笑脸，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琉璃杯和葡萄酒吟诵。
“葡萄美酒夜光杯……”
晴明弯起唇露出不高雅也不低俗的笑，他杯中的酒已经饮尽，那尊琉璃杯随意地搁置在木地板上，映着缓缓落下的霞光。
蜜夜捧着花瓶缓缓走了过来，她坐到晴明身旁，将花瓶放下。
“啊，这是母亲送来的菊花，我看着好看就折了几支带过来。”武安随意地说着。
这些却不是轻易可以看到的那些白色黄色的菊花。
这是绿色的又带着些许蓝的菊花，若是仔细拨弄着密匝匝的花瓣，能从花瓣的根须处看到若有若现的黄色。
“真神奇……”
博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叹和喜爱。
晴明也露出几分惊讶的神情。
唯有武安看着那些菊花像是看着寻常花朵似的。
那是已经习惯它们的美丽，所以不会赞叹的目光。
“博雅，安姬……”
蜜夜为晴明斟满了酒，他便端着酒杯轻抿一口。
“你们知道露子姑娘的那句话吗？”
“有印象。”
博雅放下酒杯为武安解惑。
“先前露子姑娘和她的父亲辩驳，最后说出了一句话。”
“什么话？”
“鬼和女人，都是不为人见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