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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空手套白狼?嘿嘿嘿! ...


  •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言辞提前来到了村寨口,在整个雪山范围内落下禁制,确保不会有人误入深处从而丢掉性命,又设了一层幻境套在河缪山上的居所。

      说来也怪,他三千年前沉睡,住的地方跟蒸发一样不见踪影,千年后醒过来,房子也回来了。大抵是祁尘早有预料,提前做了布置。

      做完这些,言辞无聊地立在原地看着远处层层叠叠山峦出神。

      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言辞转身递给多嘎一截红绳。

      “这是什么?”

      多嘎伸手去接,红绳突然掉在地上,像有生命一样,围着他蹦蹦跳跳,然后像人一样弯弯腰,眨眼就缠在了多嘎的手腕上,多嘎新奇地摸了半天。

      “连结绳,防止人走丢。”

      多嘎第一次见这些玄幻小说里才有的东西,不免好奇,边摸边问:“如果我把它解开,还有用么?”

      言辞欲言又止,满脸复杂地看着多嘎:“你......算了。”

      多嘎傻笑两声,意识到他又在犯傻,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下定决心不再问些傻不拉几的问题。

      言辞抬手掐诀,一道光芒罩在两人身上,原地登时没了他们的身影。

      须臾,二人落在一小块地方,四面都是悬崖,深不见底,越往远处,大雾越浓,使得这小块地方压抑不已。

      言辞闭上眼,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周围不是万丈深渊,而是一处古战场,浓雾时散时聚,隐约可见遍横的尸山血海,那雾气也并不寻常,言辞心道:哪来那么多邪念,祁尘他们封印了个什么?

      旁边传来一声惊叫让言辞迅速睁开眼,多嘎已不在身边,低头一看,他此刻虚虚地挂在悬崖边上,一只手死命扒着边缘处,不消多时,就可掉下去粉身碎骨。

      多嘎屏着呼吸,哆嗦向言辞求救:“大大大大人……救我……”

      言辞叹了口气,将多嘎拉上来,认真地问他:“我给你那红绳对你是一点儿没用么?”

      多嘎瘫坐在地,根本没听清言辞在说什么。就那么一小会儿,多嘎就像是失了神智,只想往前走,脑子是清醒的,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到现在回想起那种感觉,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言辞将多嘎手上的红绳收回来,抖抖袖子,里面又现出一样新的东西,“拿着。”

      多嘎顺着声音抬起头,却在看清言辞手上缠的东西的瞬间弹跳起来,“啊!蛇!蛇蛇蛇!”

      言辞没理会多嘎的惊叫,视线转到前方。

      浓雾变得比初时稀薄,方才有几道白光一闪而过,言辞正要去探,却被多嘎一声打断。

      言辞将手里的小蛇抛给多嘎,头也不回地跳下悬崖,“不想死就把那蛇抓着。”

      “欸?!你别留我一个人啊?你去哪儿啊?”多嘎飞快爬到悬崖边,小心翼翼地往下探头,哪里还看得见?

      言辞一消失,此处压抑恐怖的氛围被无限放大,多嘎小心觑着四周,隐隐约约的,他看见浓雾之中翻腾着什么东西,他眯着眼,却看不真切,于是用力揉了把眼睛,再慢慢睁开,眼前灰白一片,并没有什么东西,心里悬着的心落下去一点儿。

      但他猛然转头,那条花红的小蛇扬起脑袋,嘶嘶地吐着信子。多嘎脊背一凉,蛇并不是朝着他!

      多嘎机械地转头,呆滞的双眼正正对上一对泛着死灰的巨眼!多嘎眼睛转了两轮,面前这巨物长着脑袋长得近似人头,却又像在水里泡了十天半个月,浮肿不堪,死白一片,眼睛大而呆滞,灯笼似的掉了出来,直垂到下巴边,视线再下移,这东西自脖子以下长着粗大的蛇身,鳞片上附着一层厚而粘腻的粘液,积了一大滩在身下。

      忽然,头顶冰凉冰凉的,多嘎内心悲凉:这恶心东西舔了他一口!

      眼看多嘎翻着白眼就要晕过去,余光中一道红光闪过,眼前硕大的巨眼已经消失不见,雾气翻腾,那条花红小蛇正在跟那条恶心东西缠斗。

      正待松一口气,耳边嘶啦声响成一片,悬崖边密密麻麻的断手碎尸朝他涌来,嘶啦声就是从断头嘴里发出来的!

      一颗头跟多嘎对上眼,发出兴奋地奸笑,就在要扑上多嘎脸的一瞬间,多嘎认出了这颗头:那个壮汉,死在雪山的壮汉。

      假的!

      这个想法一冒头,云雾悬崖人头就跟碎玻璃片似的稀里哗啦碎掉,多嘎脱力的倒在地上:他差点又被幻境困住。

      多嘎低头,言辞留给他的那条花红校舍正趴在他的腕上,掌心赫然一道咬伤。

      另一边,言辞正循着那道白光来到一处古朴的楼阁门前,言辞抬手叩响门环,朱红大门上立刻荡出几道水纹似的波痕。

      看来楼阁只是一道虚影,言辞心下一定,想必这就是往生阁了,随后无一丝停顿,径直穿过门走进去。

      往生阁悬于天地之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不论心中有何求,只要拿出来的东西阁主看得上,即便是天大的难题也会迎刃而解。

      祁尘的气息太过微弱,轻易不可能找得到,言辞这才想起了往生阁这处。

      穿过门,里面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漆黑漫长,除却言辞的脚步声之外就再无其他声响。

      这样走了大概一刻钟,面前出现了一堵墙,挡住去路,言辞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锦囊,里面装着那天从多嘎身上薅下来的邪念。

      言辞打开锦囊,面前的墙突然炸开几道裂缝,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着,在微弱的光线下,几只长长的泥手伸到锦囊周围探头探脑,像是在辨认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往生阁,说白了就是个你情我愿的交易铺子,来人拿出往生阁满意的东西,往生阁给你想要的,以物易物,公平划算,不过,这满意与否却是由往生阁来定。

      这泥手就相当于当铺的票台,也就是看看来人拿的东西够不够进到阁内。

      言辞垂眼看着,心里打鼓,盘算着怎么把泥手骗过去。

      而言辞,胆大包天!

      手里非但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还打算来一出空手套白狼。

      他估量着邪念既然有迷人心智,生造幻境的用处,何不用在这里。

      但......别说奇珍异宝,言辞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于此,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泥手东嗅嗅,西嗅嗅,像拿不定主意的人,犹犹豫豫但又舍不得离开。

      有门!

      言辞害怕时间耗得太久要露陷,假意将锦囊拿走,本来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还真管用,泥手守财奴似的一把将锦囊拽住,言辞使了点力气都死活收不回来。

      达到目的,言辞微不可察的勾勾嘴角,松手放开锦囊。

      泥手飞速将锦囊收好,而后恭敬地退在一旁,厚重的土墙向两边推开,往生阁真正的面目终于显露出来。

      刺眼的白光散开,目之所及,黄金遍地,道路两侧,尽是奇珍异草……

      不过,言辞脚步顿住。

      除却这些黄白之物,以及金光闪闪的牌匾,余下的地方皆残破不堪,蛛网密结,横梁屋瓦摇摇欲坠,脚下地板缝隙之中,甚至生出半人高的杂草。

      言辞不认为他来错了地方,以前在河缪山祁尘的书房里,他看到过关于往生阁的记载。

      其来源无法查证,但可知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只要手里有此阁想要的宝物,那来人也定会得到他想要的,只是自有关于往生阁的记载开始算,能进来的人,寥寥无几。

      大半的人因为宝物而折在半途,小部分人进来,也多为往生阁外围迷人心智所困,生死不知。

      言辞跨步走上台阶。就在这一刻,言辞脚下一空,跌进深不见底的漩涡。

      再睁开眼,言辞心里狠狠一跳,他正躺在河缪山自己房舍的床榻上。

      看来被识破了啊!还把邪念用在了他身上……但巧了,应对这东西,他经验多得很。

      房舍里安安静静,笼罩在昏黄的日光里,床铺上的被子干燥温暖,窗边暗红色的桌案收拾得一丝不苟,上面放着前几天祁尘留给他的课业,左手边放着一摞书,书上有一条花红小蛇盘着,正在酣眠,瓷白小瓶里插着几只鲜艳的红梅,发出若有似无的幽香……

      言辞明白这是幻境,可出于一种他自己都搞不懂的心理,并没有急着出去。

      推开门,外面凌冽的风雪气息灌入口鼻,将桌案上的书册吹到地上,身上的暖意被吹得半分不剩。

      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所求不多,从来想的都是如何安安稳稳地活下来,在河缪山的那段时间,大概是他人生中最能称得上岁月静好的时候。

      “怎么跑到外面来吹风。”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

      言辞眉心一跳,一寸一寸的转过头。

      他在害怕。

      他害怕自己看见的是那日在记忆里看见的祁尘——跪于血污之中,后颈上插着一柄利剑。

      不要看!不要看!

      理智在疯狂叫嚣,最终他还是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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