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5 章 ...
-
小袁护士觉得黎主任最近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又具体说不上来，该归为自己强大的职业素养还是作为女性的第六感，她纠结了好久。而当她悟出来这一切的开端源自猎人小姐上次来例行检查之后，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虽然黎医生能把几乎每个病人的复诊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如果是猎人小姐的安排，在当天他都会再提醒下，除非那个时间段不是她在（值）班。
她还记得某一次猎人小姐不是检查而是在昏过去的状态被送进医院来，一向很难窥见情绪的黎医生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份紧张。可能旁人并不能发觉出这一点，但配合得次数多了，又或许是这行干久了，不仅仅是病人的一举一动需要注意到，身边的尤其是搭班子的同组同事，也是需要关注的对象之一。
她只知道他俩是熟人，其他的也就不太了解了。
又或多或少知道了猎人小姐遭遇到的一些变故，没有太影响到她的身体状况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她最开始甚至不愿意进食，这和她想象中的猎人小姐很不一样。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幸好这时候黎主任前来查房。
猎人小姐，和她印象中的那些固执的，不听劝建的，甚至是故意刁难医护人员的患者应该是不一样，看来这次的变故带来的打击对她确实是很大。她是接触过后便会觉得非常好接近的，带着让人愿意亲近的魅力，虽然每次来医院时有些淡淡的拘谨，该说是拘谨吗？但在从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会肉眼可见地放松一点，还会笑着跟她打完招呼离开。
大概，她是很信任黎主任的。
医生和患者之间能够建立信任感，是非常重要的。小袁心想。
只不过，在那次发现猎人小姐的病床前多了一个冰雕的苹果以及冰雕苹果快要融化变形之前，猎人小姐又借用evol悄悄将它复原，努力维持着它最初的样子时，哪里好像有点不对。
“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在食堂和小袁一起就餐的小关医生突发感慨。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今天的第一顿饭还是这几天以来的第几顿。以往作为黎深的副手，他的神经就时常绷得很紧，最近几天这种状态越发明显，当然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最近流浪体又变多了？”小袁问。
“关键就是没有变多啊，也没有集中救援的情况。”但黎老师就像是把所有工作都提着速做一样，连续几天都这样真让人受不了。小关医生不敢吐槽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说出来后他就有点后悔了。
“害，咱啥关系，咱要是同一个岗位，谁帮谁代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小袁意思是她绝对不会把他供出来，其实她也隐隐感觉到了这点，不过她忍住了。
“幸好没有临时要加的手术。”
“这可不兴说啊。”小袁可不止是导医台的护士，她还要跟着进手术室的。
这点小关医生明白，几句话间他们就差不多把饭吃完了，医生在工作时间吃饭总是特别快，“奇怪黎老师刚从雪绒镇回来没多久，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去了才对啊。”说着他挠了挠头，满脸写着疑惑。
随着邀约的日子临近，其实黎深心中的紧张感不由地在加深，他很担心自己因不可抗力尤其是工作关系会再鸽她一次。上次，就因为自己没有陪同她一起回家，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能明白她会再请自己一次是为了弥补，也害怕想做的没能做到。尽管会期待还掺杂着一丝别的因素，但还是尽量克制不去往那方面想。
时间线回到陶桃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快炒糊了救救。
夹在中间的我看到陶桃和黎深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有着一闪而过的诧异，但很快恢复到了身为社会人的镇定，下一步就该是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该有的寒暄了，如果不是要去救那道菜的话。
我对黎深说完不用换鞋后，就赶紧跟着陶桃进了厨房，光速关掉了炉灶。我长舒了一口气。现在该做什么，对，加水，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将炒菜变成汤来拯救了。
随着我满满的一碗水倒入锅里，陶桃惊呼一声，“不要啊——”菜叶子颇为可怜地浮在水上。看得出她的表情很心痛，毕竟这可是她最拿手的也是今天唯一的一道素菜呢。
“需不需要帮忙？”说话的是黎深，我和陶桃同时朝他的方向望去，他甚至已经把袖子往上卷了。
“可以吗？那就帮大忙啦～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同单位的朋友，我叫做陶桃。”我还没想好，陶桃就先我一步回答了。
“黎深，你会不会觉得累？”我记得上次在他车上我这么问他，他还会说我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奇怪的问题，所以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并打算把厨房让给他俩解决。
“我先洗下手。”他对我说。
我感到肩膀一沉，原来是陶桃将双手放在了我的肩上，她将我转了个向，等等我是要往厨房外走不是还留在这里，她甚至将我往里稍微推了推。
“这道，还有剩下的最后一道就拜托你们啦。”说完她就出去了。
我很难不怀疑她和陈弦的厨艺都几近为零。
“青菜香菇汤？”洗完手的黎深看了一眼锅里。
“辛苦您了！”我现在就想做出一个给大佬递茶的动作。
从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轻笑，我其实是将黎深排在烧菜计划之外的，可谁让我们几个太菜，还得让最后到的人救场。上次见到他时的眼下的黑眼圈还在，没有变淡，但其实也没有很明显，不近距离地观察不会太看得出来。
“你这时候难道不该把注意力放到灶台上吗？”
我这才收回视线，“我好像没见过你做饭。”
“是么，可能你忘了。”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正当我疑惑，他又对我说，“装到哪里？”
原本是炒菜，所以准备的是盘子，现在改成了汤，所以我重新拿出了一个汤碗，“倒进这里好了。”
倒完之后我对黎深说，“锅我来洗吧！还剩最后一个菜烧一下就好了，你要不先去沙发那边坐一下。我们今晚准备吃火锅，还有几个炒菜，”我看了一眼已经装碗的青菜香菇汤，略犹豫了下，“你去餐桌那边等也可以。”
“最后一道菜是什么？”他问我。
我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望，记忆里，可以的话我不想用记忆里这个词，我又很快低下头来，去拿最后的食材，“红烧鸡翅，我最爱吃的。”
曾经，哥哥每次放假从大学回来的当天，都会给我这道菜。
曾经我是那么期待。
“你有没有做过？”黎深问我。
我没有，我摇了摇头。我以为自己不需要去做，可现在也只能自己去上。
“那还是我来吧。”他接过我手里的食材，“但是你们没有提前腌制，我不能保证做出来的口感会是你喜欢的。”
可以吗？将这道菜交给黎深来做。我站着思考了几分钟，就在黎深准备下锅之前我制止了他。
“要不，还是留到下次再做。”我以没有提前腌制为由，黎深也没有再说什么。
*
终于，将大家一起聚到了此处。平时只有我一个人吃饭用的桌子，现在也凑满了四个人。
“要不要先来个干杯。”坐在我旁边的陶桃建议。
“必须的。”我附和她。
陈弦也终于放下了他手里的电脑。数据分析组的工作有这么忙吗？竟然比黎深还腾不出时间来。或许是因为陈弦随意地坐在了我的对面，黎深此刻正和陶桃面对面。我看了眼正在把饮料喝下去的黎深，睫毛投射下的阴影可能是造成黑眼圈的原因之一。
“黎医生，宫保鸡丁这道菜里，你好像还没夹过一块胡萝卜。”
不愧是陶桃，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数据分析出来了，诶不对，夹了一块牛肉片的我放下筷子，我站起来，将我这边的一盘与陶桃跟黎深的那盘对调。“放错位置了。”我赶紧说明。我原本以为黎深会坐我对面的，所以刚刚放在我面前的才是已经把胡萝卜基本上都挑出来了的。
“啊，所以你才会装盘的时候特意分了两份。原来是因为……”她看了看我，又望向了同样放下筷子的黎医生，“你不喜欢吃胡萝卜吗？”
“嗯。”黎深这声也不知道是应了还是咳了一声。
“为什么不喜欢吃胡萝卜？”一口气夹了两块牛肉片的陈弦问到，他的眼镜有点被火锅的热气蒙住了，样子看上去颇为好笑。只听他接着说，“难道因为你上辈子是只兔子，吃多了胡萝卜所以这辈子不喜欢啦？”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忌口的，陈弦。”陶桃赶紧找补。
“嗯，其实兔子最喜欢的食物不一定是胡萝卜，有些兔子也食肉的。我曾经在中学时候看过一本小说，里面的主角就养了一只很肥的兔子，那只兔子最喜欢的食物就是鸡腿。每次它想吃鸡腿了，就会做出‘求求了’的动作，特别可爱。”
救命，我在说些什么，我其实只是想把话题从胡萝卜上扯开，但好像搞得更尴尬了。气氛肉眼可见地冷了一些，要是这时候有第五个人出现，一定会疑惑我们是在吃火锅么。
“呃……我记得，兔子最喜欢的吃的，其实是苜蓿草。”陶桃开口。
“啊对对。”陈弦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胡萝卜中其实最主要的营养成分是胡萝卜素和维生素A这些，但我们从西兰花等一些其他食物中也可以摄入。”最后还是黎深将话题又掰了回来。所有人听完都发出了原来如此的感叹。
这时陶桃突然问我，为啥已经有宫保鸡丁这道菜了还要选做红烧鸡翅呢，都是鸡。
“因为我喜欢吃鸡。”我拨弄着装到小碗里的虾球。
“吃鸡？”陈弦又来劲了，“这不是很早以前的一款射击游戏。你们行动部天天跟流浪体战斗射击，休息时间还喜欢玩射击啊。”
“是、吃、鸡、肉，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吃鸡’。”陶桃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借此同黎深介绍他俩虽然跟我是同事，但我们并不属于一个组，是同期生。而黎深所在的Akso医院跟我们单位有合作，但其实他们跟非战斗或者说是非一线猎人的接触，相对还是比较少的。
“再多的内容也不能说下去啦。”陶桃夹了一块她差点烧糊了的青菜，吃进嘴里前还犹犹豫豫的多看了两眼。
确实，数据分析组绝对算得上是单位保密级别最高的几个组之一。
“这点我明白。”黎深回应道。
“××，你怎么没有把沈星回叫上？”就在我觉得吃得有七八饱时陶桃突然转向我，问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
“他、他不行。”
“叫他来干嘛？”我跟陈弦异口同声，并互相对望了一眼。这桌上的菜品确实剩了有三分之一多，但根本不够他吃的。而且，而且一想到上次和他一起吃白汤面，他倒下去好几勺辣椒油，我回望了一眼我们今晚的锅底，如果叫上沈星回，至少要再买一个新的带分隔的锅。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和他单独吃过火锅。其实，我跟他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原来你们这么怕他啊。”见我和陈弦陷入了一阵沉默，陶桃小声地说道，默默地啜了一口饮料。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