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死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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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贝拉停止了钻心咒的折磨，啪——啪——啪——一声接一声地鼓起了掌。
玛丽艰难地睁开眼，世界天旋地转，灵魂仿佛要从头顶飘出去了。西弗勒斯，你怎么了，为什么满身鲜血？玛丽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舌头在哪，不止是舌头，身体的每个部位好像都因为麻木而脱离了大脑的掌控。
“斯莱特林很久没出过你这么有天分的孩子了，我会让卢修斯关照你的，黑魔王大人会很乐意看到你加入我们。”贝拉的眼中闪着狂热的光。
“拿起你的魔杖，折磨这个泥巴种，她们身体里流的都是肮脏的血，践踏她、撕碎她！”
“不愿意？那我只能杀了她，阿瓦达——”
“不——”
玛丽看着斯内普绝望嘶吼的模样，他的魔杖似乎有千斤重，耷拉在地上不愿意抬起。没关系的，就跟在火车上一样，如果这是一条对你更有利的路，那我的一切都可以让你毫无保留的获得。
她就这样看着满眼悲愤的少年，心跳似乎消失了，然后又变得平缓，渐渐加速，咚——咚——咚，玛丽能感到少年的心跟他在同步跳动着。不要怕，西弗勒斯，你能做到的。玛丽用力绽放起一个不算太难看的笑容。
“钻心挖骨——”
少年的魔咒打在少女身上，激起了条件反射般的痉挛，破碎的呻吟被少女压抑得微不可闻，在少年的耳畔却千百倍地放大。
“继续！”
“钻心挖骨——”
“继续！”
“钻心挖骨——”
少年哭了，这是玛丽第一次看到他流泪，那双黑色的眼眸被仇恨和愤怒填满后，眼泪就无处躲藏地流了出来。
西弗勒斯，你别哭呀。
窗外传来阵阵尖啸，几欲昏厥的玛丽强行留存着一抹清醒的意识。有人往窗外发射了什么咒语，只听贝拉说，“好了，我们该走了，送她上路吧。”
“不——你说过放过她的！”
玛丽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失重一样漂浮起来，罗道夫斯举起了魔杖。
她要死了吗？
玛丽努力睁大眼睛，想最后再看一眼那个瘦削单薄的身影，从今以后，你又要孤零零地一个人了。不对，你还有莉莉，真好啊，莉莉会陪着你。
“好好活下去。”玛丽用中文说道。
“阿瓦达索命——”
“昏昏倒地！”十几道咒语一齐将阁楼的天顶炸开了一个大洞，塞尔温直接被击飞了出去，罗道夫斯抓起贝拉的手，旋转着消失在了原地。
——魔法部的傲罗们赶来了。
玛丽旋转着摔落在地上。
玛丽这次是在圣芒戈醒来的，她和西弗勒斯被安排在了特护病房，由傲罗24小时轮班看守。
这么说——自己又一次错过了霍格沃兹开学。这样的大难不死还真是，有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诞感。
旁边的床铺没有传来声音，早就醒来的西弗勒斯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僵直地瞪视着天花板。
“西弗勒斯——嘶——”钻心咒的后遗症让玛丽从头发丝到脚指头使不上一丝力气，她本想起身看看西弗勒斯的情况，却不受控制地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床边。
响动让那双沉寂已久的眼眸终于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几名巫师举着魔杖闯入病房，在经过一番警惕的身份确认后，治疗师将玛丽重新扶到了床上。
“麦克唐纳小姐，”高大沉稳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刚才他也是第一个冲进来的“我是魔法部傲罗办公室，埃德加·博恩斯，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请配合我们的询问。”
治疗师不赞同地瞪了博恩斯一眼，揪着刚苏醒的病人询问确实有失人文关怀，埃德加·博恩斯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窗外。玛丽喝下一大杯缓和药剂后，那位叫雷亚娜的治疗师仍不放心地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并坚持要参与询问。
“我要确保她的健康。她还是个孩子，没有经历过你们傲罗那套耐受训练——事实上，她能醒来都是奇迹了，钻心咒足够让成年人疯掉。”
哦——耐受训练，瞧瞧，麦克唐纳夫妇对她的教育也不算是毫无用处。
无论是精神折磨还是身体伤害，她都能适应得游刃有余。麦克唐纳夫妇负责锻炼精神，校园霸凌者负责锤炼身体，从六岁到十一岁的六年时光里，不断的将她捶打成现在坚强的样子。
“博恩斯先生，”玛丽开口道，“你们问吧，我看得出你们很着急。”
傲罗们确实很着急，贝拉一伙人不仅残忍杀害了住在玛丽隔壁的房东太太，还掳走了她三岁的儿子。
“两男一女，女的是贝拉·布莱克，她称呼另外两个人为塞尔温和罗道夫斯，贝拉跟罗道夫斯的关系很亲密。”
“布莱克！那个布莱克家族的贝拉？钻心咒——足够了，我这就去找克劳奇先生，让他出搜查令和逮捕令。”一名年轻傲罗边说边挣开博恩斯先生拦住着他的手，大步向外走去，迎面撞上了匆匆而来的麦格教授。
“哦——隆巴顿先生，注意你的仪态，不要毛手毛脚。”
“好的，麦格教授。”
这令人惊奇的来自教授的压迫感，让前一秒还上头的隆巴顿先生，乖巧得像是一年级新生一般，坐在板凳上听从麦格教授的训话。
麦格教授本想把傲罗们全赶出去的，太胡来了，她不允许任何人拿学生的生命健康开玩笑——玛丽完全是在强撑！博恩斯先生顶着麦格教授想把他变成猪的眼神，央求道：
“教授，他们掳走的了斯科特的儿子，凤凰社找了三年才……，斯科特他死的那样惨，我们不能让他唯一的儿子也……”
麦格教授的神色有些动容，担忧地看了看玛丽和一旁沉默不语的斯内普。
玛丽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博恩斯先生，我也希望能帮上忙，我会全力配合。不过请您询问完我之后不要再打扰我的朋友，他为了保护我，承受的比我多。”
对人使用钻心咒会被判处阿兹卡班终身监禁，隆巴顿的一句逮捕令让玛丽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刻警铃大作。接下来一系列的询问，玛丽隐去了贝拉对西弗勒斯的拉拢和西弗勒斯对她使用钻心咒的部分。
小天狼星那番西弗勒斯注定成为食死徒的话，在玛丽的耳边不断回荡。她不敢赌，麦格教授和傲罗们是否也会像小天狼星一样嫉恶如仇，直接推定西弗勒斯有罪，她甚至不愿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十几岁能够使用钻心咒折磨人，是远比用黑魔法打伤同学更可怕的传言。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传言中全身而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询问终于接近尾声，玛丽觉得她的视线已经开始发黑，这场超负荷的询问让她身心俱疲。
“麦克唐纳小姐，谢谢你提供的宝贵线索。”博恩斯先生无比郑重地说道，“你真的是一位很坚强的姑娘，祝你早日康复。”
傲罗们走后，玛丽虚弱地瘫倒在床上，闭目恢复着视线。太累了，她连手指都不想动一根。躺着躺着，玛丽像是跌入一片冰冷的湖水中，意识不断下沉，湖底是西弗勒斯悲伤的眼睛。
她惊醒着睁开眼，胡乱舞着的双手被一双温暖干燥的手紧紧包裹着，麦格教授努力回握着她，安抚着她。
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生病时，奶奶轻声细语的呵护，麦格教授就像那时的奶奶，一模一样的令人安心。
钻心咒的折磨还是让玛丽经历了不小的后遗症。
她夜里总睡不安稳，半梦半醒地睡下后又伴随着一身冷汗惊醒，白日里也是蔫蔫的。麦格教授每日都来看她，给她带鲜花又或是糖果——当然也有斯内普那份。
斯内普每次都委婉地拒绝，除了拒绝之外，就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只是总用深幽冰冷的眼神望着玛丽，像是一滩绝望的死水。
死水在沉默中寂静，也在沉默中爆发。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死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