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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坚定 ...

  •   次日清早,李承平照例过来叫叶知秋起床。

      张越睡眠浅,听见声响瞬间弹射起步,跑是来不及了,他环顾四周,打开衣柜钻了进去。

      “少爷,起床了。”李承平一把拉开了窗帘。

      猛然涌进来的阳光刺得叶知秋睁不开眼,索性拉着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快起来吧,一会还有采访呢。”李承平再次催促。

      “没有衣服穿。”叶知秋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道。

      “少爷啊,你的衣服还不够多吗?”李承平对此颇感无奈,说着就走到衣柜前开始扒拉,“你看,这是T恤、这是运动服、这还有衬衣,这是…张越!你怎么在这儿?”

      张越全身上下只穿了条内裤,缩在柜子里面露尴尬的看着呆若木鸡的李承平,还抬手弱弱的打了个招呼:“嗨!”

      叶知秋瞬间清醒,这才意识到昨晚自己不是做梦,他一骨碌爬起来,飞速套好衣服挡在张越身前:“那个…阿平,你听我说啊……”

      “停!”李承平被惊得脑子都成浆糊了,但也对此前叶知秋的种种不正常反应有了答案,他向后退了两步,“你不用跟我解释,尊重、祝福,再见啊!”李承平跑得比兔子还快,急着去给高敏打电话去了。

      看着被拍上的房门,叶知秋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还躲在衣柜里的张越:“还不出来,想住里边儿啊?”

      张越那双狗狗眼垂着,声音可怜巴巴的:“叶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知秋拿起昨晚张越脱在椅子上衣服递给他:“不用说那个,快穿上吧。”

      叶知秋靠在墙边,看着张越穿衣服,冷不丁的开口道:“杀青之后咱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你想去哪儿散散心?”

      叶知秋每次拍完一部戏都会出去旅游散心,名曰出戏,即使这一次有了张越,他还是不打算破例。

      拍完戏暂时休息一下好出戏是演艺圈不成文的规定,大多数人都会这么做,张越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看出叶知秋急需一个人静静,张越犹豫半晌,终究没有说出让他陪自己去长白山的话:“我想去长白山逛逛,你呢?“

      “前天我订了去云南的机票,明天就走。”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张越似乎完忘记了狗仔的无孔不入,只以为自己和叶知秋是对普通情侣。

      叶知秋背过身去穿衣服,掩饰自己泛红的眼角:“不用了,被狗仔拍到不好。”

      叶知秋开车回家,陪着老爸吃了顿饭,收拾好行李,把手机关机,只身踏上了前往云南的航班。

      洱海的景色很美,可依旧无法抚平叶知秋纷乱的内心,痛苦和纠结交织在心间,让他无法抉择。

      来到云南的第五天,细雨停歇,晴空万里,叶知秋从民宿出来,顺着山间小路四处闲逛。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悠扬的钟声唤醒了沉溺景色中的叶知秋,想到当初拜南海观音时手中的那滴红蜡,他内心微动,循着钟声的方向拾级而上。

      一间掩映在竹林深处的寺庙映入叶知秋的眼帘,寺门大开,似乎是在召唤着他。

      叶知秋抬脚进去,一个看起来有十四五岁的小和尚迎了上来,行了个佛礼:“施主可是有事?”

      叶知秋躬身回礼:“我路过这里,看是佛寺,就想来还个愿。”

      “施主是姓叶吗?”小和尚继续问道。

      “正是。”叶知秋有些困惑的看着小和尚,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家师父四空和尚说,今天会有位姓叶的施主登门,您请随我来。”小和尚垂眸,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就要引着叶知秋往里走。

      叶知秋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小和尚的心跳,并没发现半点可疑之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跟着小和尚进了后院的禅房。

      清脆而有节奏的木鱼声从禅房中传来,好似有魔力一般,让叶知秋逐渐心安下来。

      叶知秋随着小和尚进门,木鱼声戛然而止,念珠碰撞的细碎声响在静谧的禅房中格外清晰。

      一个白眉长须的老者端坐在房中,看着慈眉善目,平易近人应该就是小和尚口中的四空和尚。

      “了凡,下去吧。” 四空和尚的视线转向叶知秋,“叶施主,请坐。”

      名叫了凡的小和尚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转身退出房间。

      叶知秋双手合十,乖乖的行了个佛礼,这才在房里的蒲团上坐下。

      还没等叶知秋开口,四空和尚就道:“施主不必多言,老衲猜想,施主来此定是为凡尘之事困扰。”

      叶知秋心中颇感惊讶,上身前倾,微微低头:“师傅猜得不错,烦请您为我指点一二。

      四空和尚依旧捻动着手中的佛珠,再开口时声音透着空灵:“此身已在含元殿,更向何处问长安。”

      这句话叶知秋曾在被叶茂囚禁在乡村别墅的时候看到过,出自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澫益智旭,意为人们常常在追求一些物质和精神上的目标,却往往忽视了当下拥有的美好。

      叶知秋犹豫片刻,开口道:“可是我和他所面对的顾虑太多了,而且就算我珍惜当下,也不敢保证能长久。”

      “《华严经》有云:心如莲花不着水,又如日月不往空。身在红尘之中,事来则应,事过则无。” 四空和尚睁开眼注视着叶知秋,“叶施主,境随心变。”

      寺院的钟声再次响起,狠狠撞击在叶知秋的心上,将心间萦绕的迷茫和犹豫一扫而空。

      叶知秋豁然开朗,站起身来,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大师指点。”

      尘世纷扰心迷茫,浮华喧嚣易彷徨。

      寻得静谧清幽处,凝神静气思悠长。

      白云悠悠映碧空,清风徐徐拂面庞。

      摒弃杂念心澄澈,始悟宁静真意彰。

      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叶知秋也就没有什么待在云南的必要了,从寺庙还愿回来,他就订了回北京的机票。

      手机开机之后,叶知秋忽略了其他人的消息,从通讯录里翻出张越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的人声音中透着掩藏不住的惊喜和期待:“叶老师,在云南玩得怎么样?打电话来是有事吗?”

      “挺好的,”叶知秋抿了抿唇,接着说道,“你还在东北吗?”

      “对啊,怎么了?”

      叶知秋深吸一口气:“我订了明天回北京的机票,到时候你回来,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张越突然沉默了,但急促的心跳声通过话筒清晰的传到了叶知秋的耳朵里。

      “你要是不回应,我就当你拒绝了。”

      “别别别,”张越急得都喊破了音,“我答应,我答应。”

      “那就这么说好了。”叶知秋挂断了电话,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

      张越此刻激动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脸上甚至还挂着傻笑,打开手机就把自己五天之后的机票退了,连夜订机票赶回北京收拾行李。

      次日下午,叶知秋回北京后,一到自己独居的房子门口就看见了几个堆放在一起的行李箱和一旁来回踱步的张越。

      “你这是?”叶知秋指着几乎堆成小山的行李,想要张越给自己一个解释。

      张越咳嗽两声:“那个…我刚巧订了今早的机票,家里的东西也少,收拾好就过来了。”

      叶知秋再次把视线转向行李山,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叶老师,你就让我进去吧。”张越再次使用屡试不爽狗狗眼撒娇技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打开房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吧。”

      张越迅速把自己的五个行李箱搬进门,不顾自己累得一身汗,抱住叶知秋就开始疯狂亲吻。

      许久未见、思念成疾、干柴烈火,一切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夜里,叶知秋靠在张越怀里,看着窗外的夜空,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张越低头在叶知秋的鬓角亲了一下,柔声道:“三年前,戴琳的秀场,当时你穿着那套粉紫渐变色的西服,眼神看着特别忧郁,一下子就把我给迷住了。”

      “疯了吧,那个时候还有人会喜欢我。”叶知秋并不愿意去回忆那段堪称黑暗的日子,更不想相信自己那个时期那么颓废,还会有人喜欢自己。

      “我啊,我爱你,从那个时候就爱了。”张越眼中满是真诚,看得叶知秋心惊。

      “那你这三年的时间为什么不来找我。”叶知秋赌气似的偏过头去。

      张越把人搂得更紧了些,呵气如兰:“我一直在努力啊,努力靠近你,你看,现在不就成功了。”

      叶知秋喉头发出两声轻笑,在张越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胸肌上蹭了蹭:“那你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以后还想不想努力?”

      这句话里包含深意,也是叶知秋对于张越的试探,现在即使他在慢慢变好,内心的创伤也依旧没有痊愈。对于爱情,尤其是相守一生的爱情,叶知秋始终抱着警惕。

      “不想了,努力靠近一个人让我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我只想有你。”

      叶知秋的笑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别光嘴上说说,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啊。”

      “没问题。”张越再次吻了吻叶知秋的鬓角。

      高敏听说叶知秋回来了,当即拉着李承平约叶知秋出来吃饭。

      高敏不断地绞着手指:“你和张越那事儿,我听说了。”

      “嗯。”叶知秋的反应极其平淡,“然后呢。”

      “我就想问问,你俩现在到哪步了?”

      “确定恋人关系了。”叶知秋并没打算隐瞒,在家人和朋友面前给恋人名分是他对爱情的尊重。

      犹豫片刻,高敏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真的走出来了?”

      人一旦真正的放下,曾经的痛苦就不再那么难以启齿。

      叶知秋笑着点头:“放下了,总得重新开始嘛!”

      “那就好,那就好。”看叶知秋眼神之中的坚定不似作伪,高敏这才松了口气,旋即拿起菜单,“来来来,点菜点菜。”

      李承平也长舒一口气,跟着高敏一块儿看起了菜单。

      酒过三巡,高敏突然想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放下筷子看向叶知秋:“你爸那边,你打算直说还是瞒着?”

      叶知秋摇头:“都不行,老爷子对这种事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如年轻人,加上他还中过风,不能再受刺激。”

      “那咋办?”李承平问道。

      “我是这么打算的,”叶知秋抿了口茶,“肯定得告诉他,但不能直说,得慢慢来,让他逐渐接受这事儿。”

      “你有办法了?”高敏看向叶知秋。

      “我打算先把张越以朋友的身份介绍给我爸,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用我们帮忙不?”高敏又问道。

      “不用,”叶知秋看着两人,“你们保证别在老爷子面前说漏嘴就成。”

      “那你放心,绝对没问题。”李承平拍着胸脯给叶知秋打包票。

      叶知秋嘴角抽搐两下:“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上次的事就是你嘴不严给我捅出去的。”

      李承平瞬间蔫了,小声嘟囔着:“那不是意外嘛。”

      “行了,以后我看着他。”高敏给叶知秋吃了颗定心丸。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暴风雨往往蕴藏在宁静之中。

      高旭东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他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老化,与那颗新换的心脏融合得并不好,慢性排斥反应把他折磨得不成样子。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肾脏功能也出现了问题,需要长期服药,即使有医保和积蓄,每月的药物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除却被转化成狼人,他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终于,在身体再一次出现排异反应时,沉寂了没多久的高旭东下定决心,准备重启他为之努力了二十多年的事。

      高敏最近一个星期要陪叶知秋去参加一个真人秀活动,录制期间手机需要关机上交,这让高旭东心里萌生出一个计划。

      深夜,高旭东站在阳台上,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克里斯有些沙哑的嗓音顺着听筒传来:“什么事?”

      高旭东的声音异常哽咽:“小敏她…她出事了。”

      “What happened to Angelia?(安吉丽娅出了什么事?)”克里斯的声音瞬间染上焦急。

      高旭东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她出了车祸,医生刚刚下了病危通知书,你能不能…能不来见她最后一面?”

      克里斯颤抖着声音怒吼:“Liar !You promised to protect her!(骗子!你承诺过会保护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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