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纸飞机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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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一个多小时以前，动车DG1145号。
虽说是凌晨，但动车组司机精神较好。这趟列车总行程大概500公里，初始站到终点站需3小时左右，因此只配备了一名司机。
根据运行计划，这趟到站后，列车会在终点站检修，检修完毕后，第二天才继续往返。妖魔入侵灾害对地面交通有很大的影响，在科学家们研究出灾害发生规律与防治措施之前，各列车与汽车的往返频率都会尽量降低。
司机盯着面前的道路，没有看见什么异物。他开这趟列车几年了，甚至能在脑海中描绘这段路的样子。
树木、电线杆、红砖小屋、树木、电线杆、红砖小屋、树木、电线杆、铁轨、红砖小屋——
……等等，前面什么时候多了一段铁轨？
眼见列车开上那段多出来的铁轨，他迅速去按紧急制动按钮，同时双脚稍微撤开——
他的手腕被紧紧攥住，冰冷的刀锋抵住了脖颈。
“踩着你的感应踏板！司机先生——除非你想让自己的生命同这火车一起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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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列车上经常没信号。奚沉风遗憾地将手机放下，取消了事先骚扰自己的哥哥，以便提醒他别错过接车的计划。
离到站还有快半个小时，这么点时间就不指望睡着了。趁着周围还挺安静——主要是最近没人敢带着孩子出行——她拿出一张最不需要保持字体的数学试卷，垫着贴窗的小桌写了起来。
写了两题，她听到四周有个咚咚的声音，但没太在意。又写了两题，火车猛地颠簸起来，她只好停笔了。
搞什么，不是说在高铁上放杯水，一滴都不会被震出来的吗……奚沉风腹诽着，一抬头，却看见窗外的天空撕了条血色的大口子——妖魔入侵了。
更糟糕的是，不知为何，火车似乎就在朝着那条血红色裂缝奔去。
“什么情况？次元裂缝开在火车路线上？司机师傅救一下啊！”
她正要离座去车头看看，却发现周围人全倒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她福至心灵，立刻也趴在了小桌上。
“尊敬的各位旅客，播报紧急状况，当前路段充斥着特殊气体，疑似是妖魔的能力，请能够保持清醒的乘客立即前往车头，我们将紧急停靠至附近临时站点，躲入防空洞中。重复一遍，请能够保持清醒的旅客……”
听了这段广播通知，奚沉风差点笑出声来：搞出这种操作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把所有人当傻子——四舍五入，他自己也是个傻子了。
这种情况，火车不会停下，也不会有清醒的人走出来。
她侧身俯在小桌上，眼睛正对窗户。脚步声远去后，她双眼挣开一条极小的缝，勉强在差得像覆了一层有色毛玻璃的视野中观察窗外。
然后她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上下扑腾着，一下下往窗这边撞来。
蝴蝶？飞蛾？
之前的咚咚声，似乎就是它不停撞击玻璃带来的。
考虑片刻，她用比较夸张的嘴型，无声地说：“劫车。”
那白蝴蝶飞出一个圆，似乎表示知道了，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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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蝴蝶，毫无疑问，就是奚沉玉的傀儡了。
“您现在账上只剩1次抽奖机会了。”系统大声提醒他。
是的，由于事态紧急，奚沉玉直接兑换了【傀儡】（25抽奖次数）和【自有评判】（纸制服）的强化版（10抽奖次数），然后折了一些纸飞机、纸飞蛾之类的，操纵它们沿着各个铁轨找妹妹那趟列车。
“谁问你了？”奚沉玉闭着眼睛，坐在候车厅的按摩座椅上。他刚开始操纵傀儡时手忙脚乱，过了两分钟才学会如何多线操作。
如今，他必须全心全意，才能保证几个傀儡飞在正确的路上。但它们仍旧时不时掉下来，奚沉玉赶时间，就拖着它们在地上滑动，把它们蹭得破破烂烂。
发现奚沉风那辆列车后，他即刻解开其它傀儡，又将它们卷成团状，使它们看着像是被随手丢弃的白纸，与落叶堆挤到一处，随后便放弃了它们的控制权。
他控制着纸飞蛾不停撞击车窗，希望隔窗的奚沉风能注意到。一阵子后，奚沉风趴到桌上，给他比了一个口型。
奚沉玉画圆表示收到，便加快速度，想朝车头飞去。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趟车似乎开得越来越快了，他这小翅膀再怎么努力拍动，也根本跟不上。
他即刻又拆下一片大纸——升级后，【自有评判】可以随宿主心意提供不同大小的纸，硬度也能调节了——折成纸飞机的形状，意图从前面截住火车。
当然，不是只折了这一个。在目的地一致的时候，操纵多数傀儡的压力也大大降低，新一批派出的纸傀儡有五个。但出乎他的意料，新傀儡追上火车的位置，不太对劲。虽然大概还是在往这边开来。
“偏离了轨道？这是要劫持到哪里去？”奚沉玉额外折了个纸飞机，里面写着哪列动车被劫持，现在往哪个方位奔去，然后向暮水金那边飞过去。
“报警”过后，他专心控制列车那边的纸傀儡，寻找着能进车厢的方法。但很可惜，这是一列比较新的火车，它搭载的新风系统，甚至连灰尘都能过滤，更别提几个个头挺大的折纸产品了。
找了一会儿，纸飞蛾终于放弃，回到了妹妹的车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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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沉风看着去而复返的纸蝴蝶与它的大伙伴们，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等脚步声又一次离去，又待了半分钟，便突然暴起，抓起挂在窗子旁边的消防锤，一下砸在窗户标注的红点上。
钢化玻璃即刻被敲出满面的裂痕，而奚沉风接着一脚踹去，直踹出个大窟窿。
五大一小六只折纸傀儡涌进来，其中五只飞往驾驶室，一只大纸飞机朝奚沉风搂过来，好像要优先把她带出去。
她却摆了摆手：“别浪费人手……呃，纸手。去解决劫持事件吧，我一会儿来辅助你们。”
纸飞机犹豫片刻，便也飞走了。
奚沉风理了理衣领，坐回座位上。
过了几秒钟，她有点纳罕地想：“今天的梦怎么回事？到这个阶段了，还不醒吗？
“还是说要我自己来收尾？嗯，也行吧。”
她耸耸肩，然后起身，拎着消防锤，向火车头方向走去。
路上的车厢里，全是睡得东倒西歪的人。
这么多人一起晕倒也挺怪的，不知道折纸小伙伴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奚沉风想。
她的车厢比较靠后，当她走到餐车车厢时，列车就猛地停了下来。她扶住了旁边的椅背，没有摔倒。
继续前进，走到最靠近车头的软座车厢时，她见到一个穿着动车组司机制服的男子在座位上轻喘，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的血线。
两人互相撞见，都有些紧绷，盯着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最终，奚沉风问：“报警了吗？”
“这样紧急停车，如果附近火车站有人在的话，会报警的，”司机说，“是你把那群纸折的东西放进来的？”显然是看见了她手上的消防锤。
“是的，我察觉到火车被劫持，而这些纸小鸟在撞窗户，似乎想帮忙。”
司机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它们确实帮了很大的忙，也谢谢你，小同志。”
奚沉风把消防锤换到左手，空出右手与他相握：“这没什么。但是妖魔入侵没多久，可能还得在这边等等，先分头去看看其他乘客的情……”
话音未落，一阵暴力破门声从后方车厢响起。没多久，几位警员冲进了软座车厢。
与两人简单沟通后，领头的女警打开通往车头的门，只见几张纸紧紧覆在地面，底下依稀盖着几个人。
见到有人来了，那些纸嗖地卷成一团，蹿进了最近的垃圾桶，看起来很有礼貌。
女警有些无语，但还是示意同事上前，给地上那些因缺氧而晕过去的劫匪们戴上手铐。
然后，透过火车车头的玻璃，她遥望前方铁轨的尽头。
“奇怪……怎么会有人劫持火车，就为了把它开进次元裂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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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沉玉在那个可宽敞的楼顶练了几小时的飞镖，力道勉强是把握住了，10米内至少能扔进个六环。
至于10米外嘛……他也略通一些【傀儡】之法。
防空警报在早上八点解除了，他趁乱混入人群，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
房门前的栏杆上倚着一个人，扎着马尾，背着包，脸稍微侧过去，使人看不真切。
但没关系，奚沉玉一眼就看出这是他妹。
strong哥有个strong妹，这很正常，说明他俩一个都没被抱错……又或者两个都抱错了。无所谓，看这雷同的气质，五百年前，必是一家。
“在生气？”奚沉玉非常自然地去开了门，“我也想去接你，但是这防空洞的入口不给我开啊。而且你倚着的那栏杆已经完全锈满了，咔咔掉锈粉。”
奚沉风即刻弹开，抖了抖刚刚靠着铁栏杆的衣物，然后说：“你在防空洞是舒服了，我呢，火车开一半，遇上超能力事件了！”
于是奚沉玉被迫听妹妹把事情从她的视角重复了一遍。
“其实我感觉不太对劲，”奚沉风最终说，“那列火车上，他们到处在找清醒的人，可是警察同志们检查了所有人员，清醒的只有我和司机师傅两个。难道那些罪犯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把我抓进次元裂缝里？”
奚沉玉坐直了身体，问：“那些罪犯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们都晕过去了，警察同志把他们抬回局里了。但是我听他们说，这些人前几天失踪过一次，回来之后声称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是奇怪……”他喃喃。
这是有人针对他妹搞的犯罪？他的系统暴露了？他的超能力暴露了？
奚沉玉还在各种阴谋论中沉浮，就被他妹戳回了神。
“哎，哥，”奚沉风说，“针对妖魔不停过来送死这件事，我有个猜想。”
“送死？”
“哥你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吗？”奚沉风皱眉，“大到‘妖魔’，小到‘小妖’，它们落地之后，都是冲着显眼的建筑物去的。虽然建筑物倒塌过程中有人受伤死亡，但这些怪物显然不是冲着杀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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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个亮堂的会议室中，第一时间冲进列车的那位女警拍了拍投影幕布，直把投影打得胡乱晃动，“它们频繁到来，并死在这里，还有另外的意图。”
“是的，我们也是这样想，”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说，“但目前没有实验样品，我们无法继续分析。”
会议室的几位交换了一下眼神。
“白教授，如果您愿意……”女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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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妖魔入侵，我们到灾害中心看看，怎么样？”奚沉风问。
奚沉玉猛地一个后仰：“到妖魔附近？”
“跟我装就没意思了，”奚沉风一摊手，“你买的十几把刀就堆在床底下，不是吗？刃都漏出来了。你平时一直有在练吧？加我一个怎么了？”
奚沉玉还想再劝劝，但妹妹对他进行了一番物理劝说。意识到自己根本打不过运动系妹妹的他，终于含泪答应。
“系统，”奚沉玉脑内唤出系统页面，“超能力和制服之类的，能不能转赠他人？”
“超能力和制服转赠，D级花费10次抽奖机会，C级100次，B级1000次，A级10000次，S级不可转赠，”系统说，“兑换的功能不能转赠，但可以为他人购买，购买花费是个人使用的十倍。”
“奸商啊！”
“您能用这些功能是因为有我这个端口，”系统毫不留情地说，“离线版比在线版占用更多的内存，这不是明摆的事吗？宿主你要是想把目前的功能都整成离线版，也是这个价。”
“等会儿，”奚沉玉警惕，“你还有收不到信号的时候吗？在什么范围内是在线的？如果我掉到那什么魔界，制服和超能力还管用吗？”
“管用的，这个宿主您可以放心。但是您知道，魔神之间，亦有差距。如果您遇到那种能随意撕开未知空间来作战的妖魔，被拉到本系统也无法获取位面坐标的地方，就只能掉线了，”系统说，“不过别担心，S级超能力与S级制服是与宿主您自身灵魂绑定的，所以您把它们抽到就没问题了！”
“那你倒是把卡池概率给公布一下啊！”
系统又开始惯例装死。而奚沉玉无奈地挠头，想起保命神装【机械壁垒】是C级制服，转给妹妹要花费100抽奖次数，他根本没有过这么多存款。
不过……
他一键装备【机械壁垒】，然后将它脱下，使用技能【傀儡】控制它站起，又做出一下类似挥刀的动作。
“还行啊，而且空铠甲还能存更多长刀。唯一的问题是，它一从系统空间出来，会自动穿我身上，那不是直接万刃穿身了吗……可是不存到系统空间的话，要存到哪——”
“哥！”奚沉风在厕所外头敲门，“二十分钟了哥，憋不住了！你先夹断，让我上个小的。”
假装上厕所实际在思考对策的奚沉玉：“……走廊尽头有个公用的，就是可能有人不冲水，你用门旁边那个水盆接点水再过去。”
“有没有搞错啊，我都快到极限了，还让我听水声……”妹妹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但可以听见她正在不远处接水。
奚沉玉正要先收回【机械壁垒】，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系统……如果我直接把这套制服拿去给我妹穿，它还有防住致命一击的效果吗？”
“有的，但是这样就没有保护身份以及活动轻便的系统附加功能了。而且暴露在空气中可能生锈，也得不到系统的定期保养。这些是系统给宿主的福利，其它生命体无法享受。”
“早说嘛，就这！”奚沉玉拎起【机械壁垒】（顺带用了一点减轻重量用的傀儡功能）就开了门，“老妹啊，我这里——”
但奚沉风直接把他撇开：“极限了极限了极限了，先上厕所再说！还有哥你竟然不冲水啊！这就告诉爸妈！”
她砰地把门关上，徒留奚沉玉在外面拎着铠甲，露出迷茫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纸飞机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