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2 阳光·午后·山毛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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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脚板，”思来想去，卢平还是放下书，叫住小天狼星，然后偏头对已经伸长脖子准备看热闹的彼得说：“其实你可以走得近一些，虫尾巴。”
生性怯弱的彼得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禁得起诱惑，把变形学课本往草地上一扔，脚步飞快地跟上去。
已经有学生停下复习，兴致盎然地围拢过来，小天狼星回头望了望，隔着一层人很难看清更里面的情况，不过根据声音判断詹姆的挑衅已经轻而易举地挑起了斯内普的火气。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但还是走回山毛榉下。
“有事？”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问，心思完全放在身后愈发热烈的摩擦上面，就连目光都很难停留在卢平身上。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阻止詹姆，”卢平开门见山地说，“虽然我也看不惯斯内普，打从列车上第一眼开始，不过哥们儿，他对你挺不错的。”
小天狼星有些不知所云地摇摇头，眼睛眯起来，“我真的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月亮脸，什么叫‘他对我挺不错的’？”
“既然你没印象，那我就一件一件说给你听。”卢平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脸上表情有点难以捉摸，“最近的一次，满月的那天的事我还能记起一些……”
随着那种声音轻缓的叙述，五年的过往如一场冬雪弥漫了小天狼星记忆的天穹，原来从这么久以前他就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如果小天狼星能早一点得知蜘蛛巷尾情形，那个蜷缩在角落里抽噎的小男孩儿，不经意间的目光相触，其实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在很久以前。
满月那天，斯内普因为曾经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就冒险进了尖叫棚屋。他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却选择了先为自己修复伤口。
圣诞节的舞会，就连小天狼星都没有想到，那个在魔药课上咄咄逼人的斯内普竟然给了他那么大的一个意外。
暴风雪中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他手掌被咬穿，赶来的不是詹姆、不是卢平、也不是彼得，而是对自己一直没好脸色的斯内普，他秒杀锯齿兽用的那道干净利落的魔法，让小天狼星都忍不住想要称赞。
他知道他有无数次对自己举起过魔杖，也有过无数次在举起之后又重新落下，他很少对他使用魔法，唯一的一次他在他脖子上开了一道血口，问出的话却是‘你为什么不躲开’。
在属于斯莱特林的地下室,他只听见了斯内普对自己和雷古勒斯的讥讽，却遗漏了那幽暗眼底淡淡溢散的妒忌。
小天狼星还回忆起自己肋骨被药剂瓶砸断的那天晚上，回到公共休息室，卢平说：“斯内普说你受伤了。”他特意去格兰芬多的地方把自己的消息告诉给一个他不喜欢的格兰芬多……
他从没怨恨过自己毫不留情把他留在禁林深处，即使那时候他们并不熟悉……
最后在1971年，9月，从伦敦开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上，他因为跟詹姆叫板而对自己报上姓名，他说他叫西弗勒斯•斯内普，却连正眼都没看自己一眼。
不远处越聚越多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来自学生的起哄不绝于耳，小天狼星的思绪被生生扯回现实，他朝人群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整个人都明显僵硬了一下。
斯内普被头朝下倒挂在了半空，嘴巴里不断冒出粉红色的泡沫，长袍下摆垂落在脑袋附近，露出两条苍白的瘦得皮包骨头的腿，还有一条快要变成黑色的内裤——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周围围着的一小群人里，许多人在喝彩，彼得已经笑得弯下腰去，詹姆得意地扬起嘴角，笑容比这初夏午后的阳光还要灿烂……可小天狼星觉得有些扎眼，他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从草地上站起来，双拳握紧，就连指甲陷进掌心的刺痛否没能让他在意。
他刚要叫詹姆的名字，声音还没出口，莉莉•伊万斯就推搡开人群，满面怒容的看向詹姆，冷冷的命令，“放开他！”
“你好吗，伊万斯？”詹姆瞬间收敛了笑容，声音甚至可以称得上亲切友好，连眼神都温柔了很多。
“放开他，”莉莉的语气稍稍缓和下来，看詹姆的眼神有些无可奈何，“他又怎么招惹到你们了？”
“这个嘛，”詹姆得寸进尺地笑了，“其实主要是因为他的存在，你要是理解我的意思……”
莉莉的表情起伏了一下，那一瞬间似乎也要笑出声，但下一秒她却唰的一下抽出了魔杖，“把他放下来！”
看着那根魔杖，詹姆也变得严肃起来，“就为了……就为了鼻涕精，你就要对我施咒？”
莉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魔杖依然稳稳地握在手里。
“好吧好吧，我放开他。”那是女人，而且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詹姆心理虽然很别扭，还是小声念出了破解咒。
斯内普摔到地上以后缩成了一团，他挣开长袍，艰难地扭动身体，朝着一丛矮灌木移动过去，小天狼星远远地看着，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东西，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莉莉似乎对詹姆的妥协十分满意，那张紧绷的脸也终于缓和下来。
而这时斯内普在灌木丛里举起了一件东西——先前被詹姆击飞的魔杖！随着一道闪光，小天狼星几乎同一时间大喊出声，“小心！”
“Oh，shit！”詹姆的脸猛地甩向一边，侧脸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莉莉几乎被突然的变故吓呆了，脸上倨傲地表情完全消失不见，急切地检查起詹姆的伤口。
这一些都没能吸引小天狼星的注意力，因为在他喊出詹姆名字的同时斯内普的眼底带着某种失落，就像是在一场竞争中败下阵的失败者，而竞争结果表明朋友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最为重要的信条。
詹姆凶狠地看着斯内普，“我是看在伊万斯的面子上才放你下来的，你竟然……”
“我用不着她这种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帮忙！”怒气冲昏了斯内普的头脑，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莉莉难以置信的看向他，鼻翼翕动，那双美丽的杏眼流转过一种无法形容的失望，“很好，”最后她冷冷的说；“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你操心了！还有，如果我是你至少会洗洗自己的内裤，鼻涕精！”
“向伊万斯道歉！”詹姆大声吼道，沾着血污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莉莉强作镇静地摇摇头，“不用，我不想听。”
“不行！”詹姆的火气似乎真上来了，浅褐色瞳孔中的戏谑全然不见，又是一道闪光，斯内普被第二次倒挂在空中，“谁想看我把鼻涕精的内裤脱下来？”
魔杖刚刚重新指向斯内普，只听见身后响起一声‘除你武器’，魔杖顿时脱手飞出，詹姆皱着眉头疑惑地回过头来，更加疑惑地看见自己的魔杖被小天狼星接在手里。
“这是什么情况，大脚板？”詹姆万分不解地问。
“你还在流血，”小天狼星对于那个问题避而不答，而是转头看向愣在一旁的彼得，“送尖头叉子去校医院，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你方便陪他一起吗？”他询问似的看向莉莉，绿眼睛姑娘站在原地眼神有些怀疑，小天狼星微笑了一下，把詹姆的魔杖交给莉莉，在他耳边只用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放心，我保证不为难斯内普。”
莉莉依然不能完全信任他，“你凭什么保证？”她尖锐地问。
“就凭我……”最后几个单词衍化成比耳语还要细微的颤动，莉莉豁然睁大眼睛，很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天狼星，后者微笑地点了点头，莉莉的脸竟然有些红了。
“你们在说什么？”詹姆看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
“没什么，”挽起詹姆的胳膊，莉莉开心地笑了，“我们去庞弗雷夫人那里，不需再问问题，否则霍格莫德无限延期，这里交给小天狼星。”她又看向彼得，“走吧。”
“大脚板？”身体被拖着往医院走，艰难的回过头，却只看见小天狼星在招手，他不死心地看向莉莉，还没问出口就被一句话堵回来。
她说：“霍—格—莫—德。”
这时候卢平也已经走过来，级长大人发话，看热闹的学生们痛痛快快散了，然后他一挥魔杖，斯内普落下来，不过这次不是摔在早地上，而是小天狼星早已张开双臂间。
“公共休息室见，”卢平把几个人的书包拿起来，温和微笑，“或许除了伊万斯，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可以再多一个。”
“恐怕不会，我倒是觉得可能会少一个。”小天狼星遗憾地摇摇头，随即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说实话月亮脸，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卢平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说不好，就是感觉有点奇怪，你欺负他不假，可是每次拼命救他的人也是你，这太矛盾了。”
级长大人走后，小天狼星只觉得右脚被人踩住，还狠狠的碾了一下，然后斯内普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来，“你的手到底要搂到什么时候，布莱克？”
“大概是我们都老到要进墓地的时候，不过可以商量，看能不能埋到一起。”左脚同样被碾了一下，向来不吃亏小天狼星仍然在好脾气的微笑。
斯内普用眼角斜睨了他一眼，“无赖。”
“咦——”小天狼星夸张得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他把斯内普拽进山毛榉的树荫下，动作强硬却不是温柔压在树干上，细碎的亮斑落在他们漆黑的校袍上，随着风起轻轻颤动。
“你想做什么？”斯内普用他特有的冷淡语调问道，幽暗的黑眼珠一转不转的落在那双灰色透明的眼眸深处，他看见对方抬起手伸出五根修长的手指，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小天狼星爽朗短促地笑了一下，执起斯内普的手心情愉快地在指尖吻了一下，就像一名绅士在进行最优雅地吻手礼，然后“绅士”脱下那层优雅的皮很无赖地说：“我五年没谈过恋爱。”
“关我什么事？”斯内普无情的说。
“我不打算把时间变成六年，”小天狼星捂着心脏很受伤地说，“而且对象就暂定你吧。”
“嗷！”他压着肚子到下去，眯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居高临下一脸冷淡的人。
斯内普冷冷的说：“什么叫暂定？”
那一瞬，小天狼星咧嘴灿然一笑，就像一缕恍然照射进黑夜的光芒，斯内普愣神功夫，手腕被人扣住，身体歪斜地倒在草地上，他只感觉到有人在紧紧地抱着他，天旋地转，然后是黑湖清凉宜人的水。
两个十五六岁的大男生，就这么幼稚地沿着岸边的斜坡一路滚进了湖水。
在浮出水面的刹那，虽然阳光刺眼、波光潋滟，可小天狼星还是看见那个阴郁严肃的斯内普脸上转瞬即逝的笑容。
那个笑容定格在他的记忆深处，是人生最黑暗的日子里都没能被夺走的快乐。
2010/12/03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 32 阳光·午后·山毛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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